“那你这身功夫,也是你娘教的?”奕辰在一旁好奇地问道,他早就对杨婷婷那手出神入化的擀面杖功夫感到惊奇了。
“我娘教了一部分,还有些是我爹留下的书上写的。”杨婷婷提起这个,脸上露出一丝骄傲,“我爹虽然走得早,但他留下的东西可都是宝贝。”
柳如烟心中一动。她想起之前杨婷婷曾说,她那擀面杖是家传的,如今又说是她爹留下的书。这其中,恐怕大有来头。
“我瞧你武功路数十分奇特,那擀面杖在你手中,竟比刀剑还要厉害,攻守兼备,坚不可摧。”柳如烟试探着说道,“不知是何等精妙的功法?”
她把擀面杖往肩上一扛,豪气干云。
“妹妹,我教你我的功法!”
柳如烟还没来得及回答,杨婷婷已经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这功法可厉害了!叫《三十六兵主》!我爹留下的书上说,练到最高境界,世间万物皆可为兵!我这擀面杖,就是其中之一!”
她见柳如烟和奕辰都露出震惊的神色,更是得意,一把拉起柳如烟的手就往院子中央走。
“柳妹妹,我看你也是个练武的奇才,你不是说出来游历是为了变强吗?来来来,姐姐今天就教你几招,保准让你大开眼界!”
柳如烟被她拉着,有些哭笑不得。
“姐姐,这恐怕不妥。”柳如烟思索着,还是决定提醒她,“你的功法如此神妙,甚至能用一根擀面杖抵挡刀剑而不断,极有可能是某个大宗门的独门绝学。你就这么传授给我,不怕犯了宗门忌讳吗?”
这话说得已经很委婉了。这何止是神妙,简直是闻所未闻。若真是某个大宗门的功法,杨婷婷私自外传,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哪知杨婷婷听了,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管他作甚!”她理直气壮地说道,“我爹娘又没说这是哪个宗门的,书在我手里,那就是我的。我想教给谁,就教给谁,决定权在我!你莫怕!”
她说着,便将柳如烟按在了院中的石凳上,自己则跑到屋里.
不多时,便捧着一本古旧书籍跑了出来。
她将书往石桌上一拍,豪气干云地说道:“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武学!”
柳如烟看着她那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心中最后的一丝顾虑也被打消了。
是啊,管他呢。
这么一份天大的机缘摆在眼前,若是因为一些虚无缥缈的顾虑而错过了,那才是真的愚蠢。
“那便多谢姐姐了。”柳如烟站起身,对着杨婷婷,郑重地行了一礼。
杨婷婷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郑重搞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嘿嘿一笑:“客气啥,快坐下听着。”
她清了清嗓子,翻开那本古籍的第一页,学着说书先生的模样,摇头晃脑地念了起来。
“夫兵者,凶器也;技者,心刃也。然兵戈之道,非止杀伐,实为天地间刚柔变化之极艺。《兵无定势,器无常形》之真谛,成此《三十六兵主》武典。”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然未见长短相济、刚柔互化之妙。本书所载三十六兵,自斧钺钩叉至琴笛笔针,皆非孤绝之术。每一兵主皆暗合天罡之数,外演形骸之变,内藏气脉之机。”
“习者当先通单兵之性——剑如君子藏锋,刀似猛士劈岳,枪若游龙破霄,鞭犹灵蛇绕岫。继而破执念之障,使铜锤化绕指柔,银针贯开山力,方窥真意。”
“至若融会贯通之境,须明‘意在心先,劲发器外’之理。链刃可挟枪势,折扇能蕴刀劲,双戟暗合阴阳,重锏轻若羽毫。三六式互为筋骨,七十二变共成血脉,临敌时自生万千变化,诸兵皆为我手足之延,何来器械隔阂?”
仅仅是听完这段前言,柳如烟的心中便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三十六兵主》,好大的口气!好精妙的武学至理!
寻常武者,穷其一生,能精通一种兵器,便已是难得。而这本功法,竟妄图将三十六种兵器融为一炉,化为己用。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武学,这简直就是一条,通往武道宗师的康庄大道!
柳如烟自己,所使用的剑、袖、伞、扇,都是以自己前世今生融合的舞技为根基,更多的是一种“技”的延伸,而非“武”的根本。若是纯粹以战斗而论,许多招式都是她自己一点点摸索出来的,不成体系。
而这《三十六兵主》,无疑为她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它所阐述的“兵无定势,器无常形”的理念,与自己的舞道,竟有异曲同工之妙。
若是能将这门功法学会,再与自己的舞技相互印证,那对自己武学的提升,绝对是难以想象的!
想到这里,柳如烟的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贪了!
这份机缘,自己贪定了!
这本功法,确实不好学。此“不好学”,非彼“不好学”。学了,日后可能会招来天大的麻烦。
但是,谁让自己是柳如烟呢。
如此美味的佳肴就摆在眼前,自己又如何能忍住不去品尝?
她能预感到,一旦自己习得此法,对自己那由舞技转化而来的武技,绝对有天大的帮助。甚至能让她的实力在短时间内,再上一个台阶。
看着柳如烟脸上那变幻不定的神色,杨婷婷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
她用擀面杖轻轻敲了敲柳如烟的肩膀,咧嘴一笑。
“想学就学,妹妹你这性子,就是想得太多。”
接下来的日子,柳如烟的生活被一种全新的节奏填满。
白日,她跟着杨婷婷在院中修习《三十六兵主》。夜晚则在房中打坐巩固修为,同时消化白日所学。
这门功法,比她想象中还要博大精深。
杨婷婷的教学方式简单粗暴,她不讲那些玄之又玄的理论,只是用她那根擀面杖,一遍又一遍地演示。
“给。”她将擀面杖递给柳如烟,“咱们就从这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