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的话音落下,短暂的沉默笼罩众人。
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凝重,但没有人提出异议。
末世之中,犹豫和畏惧是最大的奢侈。目标已定,剩下的便是执行。
“整装,十分钟后出发。”林凡言简意赅,打破了沉寂。
没有多余的讨论,所有人立刻行动起来,如同精密的齿轮开始高速运转。
玫开始快速检查自己的手弩箭矢和热能匕首的能量储备。
医生清点着医疗包,将新获得的药品妥善分装。
陈老则默默地将准备好的干粮和水分发给要外出的人。
新加入的黑子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
看着众人熟练的默契配合,不知该做些什么,目光下意识地追随着作为主心骨的林凡。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令他震惊的一幕——
那边,林凡正趁着同伴们忙碌的间隙,心念一动,身影瞬间从原地消失。
进入了那片纯白、寂静的安全屋空间。
他径直走向中央的工作台。
果然,【声波驱散器】的蓝图依然在列表上,但谁也不知道三天后它是否会刷新消失。
这东西在对付狼群时证明了其巨大价值,必须趁现在多储备几个。
他毫不犹豫,选择制造,数量:6。
资源被划扣,工作台光芒流转。
片刻后,六个灰色、形似对讲机的装置出现在台面上。
加上之前剩余的一个,他们现在有了七个声波驱散器,战术选择余地大增。
将新制造的驱散器带出空间,林凡回到庇护所。
他看到王楷已经全副武装,开山斧横在膝前,正眼巴巴地望着自己。
脸上写满了“让我去”三个字。
医生站在他旁边,表情有些犹豫。
林凡看向医生,用眼神询问。
王楷立刻抢着说:“林凡,我这次真好了,你看。”
他用力跺了跺受伤的腿,虽然动作仍有些微的不自然,但显然已无大碍。
“骨头都长拢了,就是还有点使不上劲,但不影响走路打架,医生你说是不是?”
医生推了推眼镜,仔细看了看王楷的伤腿,又伸手按了按几个关键部位。
王楷龇牙咧嘴但硬撑着没喊疼。
医生沉吟片刻,最终看向林凡,点了点头。
“恢复得比预想快,基本行动无碍。
但剧烈发力可能还会疼,需要时间完全适应。
可以跟随行动,但你尽量避免正面硬抗。”
王楷闻言大喜,用力一拍大腿:“听见没,医生都说行了!”
林凡看着王楷急切的眼神,又看了看医生专业的判断,终于松口。
“好,这次你一起去。
但记住,你的首要任务是策应和警戒,不是主攻。
感觉不适立刻说,不要逞强。”
“明白,绝对服从命令。”
王楷兴奋地捶了下胸口,立刻开始最后检查自己的装备。
那边,黑子才从刚才林凡凭空消失又出现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心脏还在砰砰直跳。
他使劲眨了眨眼,确认自己没看花眼。
这位新老大……竟然有这种神鬼莫测的手段?
他偷偷咽了口唾沫,心底那点因为环境改善而刚冒头的松懈瞬间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敬畏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庆幸。
幸好自己选择了投靠,而不是耍花样。
林凡没理会黑子的震惊,他快速将六个新制造的声波驱散器放在桌上。
只拿起其中一个递给玫。
“玫,这个驱散器还是你拿着用,我身上的备用:其余五个存放在庇护所,由陈老保管,以备不时之需。”
玫接过,利落地检查了一下触发装置,别在战术腰带的顺手位置。
陈老则将剩下的五个驱散器小心地锁进一个坚固的铁盒。
“最后检查下装备,准备出发。”
林凡的声音在寂静的庇护所内响起。
一阵细碎的检查声。
金属摩擦声、布料窸窣声、水壶晃动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临战前的肃杀。
“确认完毕。”
“没问题。”
“好了。”
众人依次回应。
林凡看向陈老,“陈老,家里交给你了,紧闭门户,其他人来,绝不开门。”
“放心,我一定守好家。”
陈老重重点头,花白的胡子微微颤抖,眼中满是嘱托。
林凡深吸一口气,庇护所内洁净的空气充盈肺部,带来一丝力量。
他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暂时的安全港湾,目光变得坚定如铁。
“出发。”
沉重的金属门被缓缓推开,门外那令人窒息的浓稠紫雾再次扑面而来。
林凡率先迈出大门,护目镜后的目光锐利地扫向前方被紫雾笼罩的废墟。
玫紧随其后,王楷坚定地跟上。
医生拍了拍有些紧张的黑子的肩膀,示意他跟紧自己。
五人迅速来到外墙边的车棚。
数辆混合动力自行车静静停放在那里。
“分配车辆。”林凡语速很快。
“王楷,你腿伤刚好,骑一辆,自己控制节奏。
黑子,你载我;玫,你带医生。”
“明白。”
王楷立刻跨上一辆自行车,试了试腿脚,虽然发力时仍有些许牵拉感,但骑行无碍。
他拍了拍车把,“没问题。”
黑子赶紧扶稳另一辆车,有些紧张地等林凡侧身坐上后座。
林凡用未受伤的右臂虚扶着他的腰以保持平衡,左臂依旧小心地护在身前。
玫则利落地跨上第三辆车,医生轻车熟路地坐上后座,将医疗包背好。
“玫领头,黑子居中,王楷断后;保持队形,出发。”林凡简短下令。
在这种低能见度环境下,保持紧密队形至关重要。
“走。”玫率先蹬动脚踏,混合动力系统无声启动,车辆平稳驶出。
黑子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车把,载着林凡紧跟上去。
王楷则保持在队伍最后,小心地观察着后方和侧翼。
三辆自行车组成的车队,悄无声息地没入了前方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浓稠紫雾之中。
车灯昏黄的光柱在雾中艰难地撕开有限的视野,能见度只要二十多米。
车轮碾过碎石和瓦砾,发出单调的沙沙声。
每个人都紧闭着嘴,呼吸面罩下是粗重而压抑的喘息。
护目镜片后,是一双双充满警惕、适应了昏暗光线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