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夜莺酒吧”后巷,冰冷的夜风让林风彻底冷静下来。
他没有立刻回家,而是拐进一家24小时营业的廉价快餐店,点了一杯最便宜的咖啡,坐在角落,再次展开了那张写着地址和物品描述的纸条。
“黑雀当铺……青铜罗盘……”
他将地址输入手机地图,发现位于南城一个鱼龙混杂的旧货市场旁边,确实像老K说的,不是什么龙潭虎穴。
“不入流的觉醒者保镖……”林风沉吟着。老K的情报大概率没错,但这本身就是一次测试。测试他的能力,也测试他的服从性。
去,还是不去?
答案几乎是肯定的。他需要那个关于“忆魇”的情报,更需要一个稳定的恐惧能量来源。清道夫的压力如同悬顶之剑,他必须尽快提升实力。
“那就……拿回来。”林风眼神一凝,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却让他更加清醒。
他没有选择等到第二天下午,而是决定就在今晚行动。夜长梦多,越快完成,越能掌握主动。
他先回了一趟公寓,换上了一身深色的、不起眼的运动服,用兜帽遮住大半张脸,并将那个信号干扰器贴身放好。消防斧目标太大,他将其藏好,转而带上了一柄更加隐蔽的军用匕首——这是他从旧货市场淘来的,之前一直没机会用。
准备好后,他再次出门,融入了南城的夜色。
南城旧货市场附近的环境比锈铁街区好不了多少,狭窄的街道两旁堆满了废弃的家具和杂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即使是晚上,依然有些店铺亮着昏暗的灯,做着见不得光的生意。
“黑雀当铺”的招牌是一只褪色的黑色麻雀,店铺门面很小,玻璃橱窗里摆着些真假难辨的古董花瓶和旧怀表。
林风没有直接靠近,而是先在对面街角的阴影里观察了十几分钟。
店铺里亮着灯,只有一个干瘦的老头坐在柜台后打着瞌睡。情绪感知范围内,除了老头的【困倦】和【麻木】,并没有察觉到其他明显的能量波动。
“保镖不在店里?还是隐藏得很好?”林风微微皱眉。
他绕到当铺后巷。这里更加肮脏,但有一个不起眼的后门。
集中精神,将【情绪感知】催动到极致,仔细探查后门附近。
这一次,他捕捉到了!就在后门内侧,有两个微弱的能量波动,带着【无聊】和一丝【警惕】。情绪强度不高,确实像是刚入门不久的觉醒者,或者只是身体强健、感应到些许能量的普通人。
确认了目标,林风不再犹豫。他启动了老K给的信号干扰器,一股微不可查的波动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他能感觉到附近一个老旧摄像头的红点闪烁了一下,熄灭了。
效果只有十分钟,必须快!
他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溜到后门,发现门只是虚掩着,里面传来低低的交谈声。
“……老板也太小心了,就这么个破盘子,至于让咱俩守一晚上吗?”
“少废话,拿钱办事。听说今天下午收的时候,旁边‘秃鹫’的人眼神不对,可能有点来头。”
“切,‘秃鹫’那群废物敢来?老子正好活动活动筋骨……”就是现在!
林风猛地推开门,身体如同旋风般冲了进去!
门内是两个穿着背心、肌肉虬结的壮汉,正靠在墙边抽烟吹牛。他们根本没料到会有人从后门突入,而且速度如此之快!
其中一人刚反应过来,林风的拳头已经到了!
【基础格斗术·精通】!【蓄力重击】!
这一拳毫无花哨,凝聚了林风此刻大半的力量,精准地轰在第一个壮汉的下巴上!
“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那壮汉连哼都没哼一声,眼球一翻,直接晕死过去,身体软软倒地。
【吞噬到微弱的【惊惧能量】*2】
另一个壮汉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挥拳打来,动作在林风眼中慢得可笑。
林风侧身轻松躲过,左手如铁钳般扣住对方挥拳的手腕,反向一拧,同时右腿膝盖狠狠顶在他的侧腰!
“呃啊!”壮汉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感觉腰子像是被踢碎了,瞬间失去抵抗力。
林风毫不留情,一记手刀砍在他的颈动脉上。
第二个壮汉也翻着白眼瘫软下去。
【吞噬到微弱的【恐惧能量】*5】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不到五秒,两个保镖彻底解决。
林风没有丝毫停顿,立刻闪身进入当铺内部。
柜台后的干瘦老头被后面的动静惊醒,刚抬起头,就看到一个兜帽遮面、气息冰冷的身影出现在柜台前。
“你……”老头吓得一哆嗦,手就往柜台下面摸去,那里显然藏着武器。
但林风的速度更快!他单手撑住柜台,纵身一跃,敏捷地翻了过去,匕首的寒光已经抵在了老头的喉咙上。
“别动,别叫。”林风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东西在哪?”
冰冷的刀锋刺激着皮肤,老头吓得浑身发抖,所有的睡意瞬间消失无踪,只剩下巨大的【恐惧】。
【吞噬到【恐惧能量】*15】
“什……什么东西?好汉……要钱在抽屉里……”老头声音颤抖。
“今天下午收的,青铜罗盘。”林风匕首微微用力。
老头瞬间明白了,脸上露出绝望和懊悔:“在……在里屋保险箱……我这就拿……这就拿……别杀我……”
在林风的刀锋监督下,老头战战兢兢地打开里屋一个老式保险箱,从里面取出一个用绒布包裹的物品。
打开一看,正是一个古朴的青铜罗盘,上面刻着复杂的符文和星象图,散发着微弱的、奇异的能量波动,与老K描述的一致。
林风一把抓过罗盘,塞进怀里。
“今天没见过我,明白吗?”林风冷冷地瞥了老头一眼,精神力微微外放,施加压力。
“明……明白!从来没见过!东西……东西我也不知道怎么没了!”老头吓得连连点头,裤裆甚至传来一股骚味。
【吞噬到【恐惧能量】*8】
林风不再多言,收回匕首,如同来时一样,迅速从后门离开,消失在黑暗的巷道中。
从进入后巷到得手离开,总共不到三分钟。
直到林风离开很久,当铺老头才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脸上充满了后怕。他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两个保镖,最终没敢报警,只能自认倒霉。
……
第二天晚上,林风准时再次出现在“夜莺酒吧”后巷。
这一次,没有混混再来找麻烦。
皮衣女似乎早已接到通知,直接将他带到了老K的卡座。
老K依旧悠闲地喝着酒,看到林风,笑着指了指对面的座位。
林风没有说话,直接将那个用绒布包着的青铜罗盘放在桌上。
老K打开看了一眼,满意地点点头:“效率很高,而且很干净。我喜欢和聪明人合作。”
他收起罗盘,从身边拿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文件袋,推给林风。
“这是你要的东西。‘康乐养老院’的建筑结构图,包括地下部分的推测图。还有‘忆魇’的详细资料,包括它们的行为模式、弱点以及……如何最大程度地利用它们收割‘恐惧’。”
林风接过文件袋,没有立刻查看,而是看着老K:“清道夫那边?”
“秦虎的耐心还有两天。”老K晃着酒杯,“你最好在一天内搞定养老院的事情。然后,最好暂时消失几天,避避风头。当然,如果你搞出的动静太大,吸引了他们的注意,那我也爱莫能助了。”
林风点点头,收起文件袋,起身准备离开。
“对了,”老K忽然又叫住他,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小心点,‘忆魇’这东西……有时候最可怕的,不是看到的怪物,而是看到的自己。”
林风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回到公寓,林风立刻打开文件袋。
里面是详细得令人惊讶的资料。建筑图纸甚至标注了可能的通风管道和废弃排水口。而关于“忆魇”的资料更是详尽,描述了它们如何编织幻境,如何利用记忆碎片,以及其核心——一颗被称为“恐惧之种”的虚幻核心——的所在。
资料最后还附了一句话:“直视恐惧,吞噬种子。”
林风深吸一口气,将资料牢牢记住。
第二天,他像往常一样去学校上课,但一整天都心不在焉,不断在脑海中模拟着养老院可能遇到的情况和应对策略。
放学后,他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前往城西。
康乐养老院旧址,比想象中更加破败阴森。高大的院墙布满苔藓和涂鸦,铁门早已锈蚀倒塌。几栋老式的楼房如同墓碑般矗立在荒草丛中,窗户大多破碎,像黑洞洞的眼睛。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腐和悲伤的气息。
【情绪感知】刚刚触及院区范围,林风就感到无数细微的、充满了【恐惧】、【孤独】、【绝望】的情绪碎片,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涌来!
就是这里了!
林风握紧了拳头,眼神变得坚定。
他迈开脚步,踏入了这片滋生着内心之魔的土地。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身后极远处,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内,一名清道夫队员放下了望远镜,拿起通讯器:
“报告队长,目标已进入康乐养老院旧址区域。over。”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秦虎沉稳的声音:
“继续监视,记录所有能量数据。没有我的命令,不准靠近。我倒要看看,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