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铮当即起身,直奔父亲乔毅的营帐,将梦中骇人景象尽数道出。
“你说什么?青儿成了祸国妖妃,还在金殿上……斩了杨太傅?”
乔毅霍然起身,眉头紧锁,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
“铮儿,这绝对不可能?青儿虽被我们娇纵了些,但本性纯善,绝不可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爹,正因难以置信,儿子才觉得蹊跷。”
乔铮目光沉毅,“梦里的时间距今不过数日,北境距京城路途遥远,消息未至,真假难辨。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他上前一步:“儿子想即刻回京。若只是虚惊一场,自是最好;若青儿当真行差踏错,或……是受人胁迫构陷,儿子也必须将她拉回正途,查明真相!”
乔毅沉吟片刻,眼中精光一闪:“好!为父这就给皇上写奏章,言明北境暂稳,由你回京述职……”
“不可,爹。” 乔铮果断打断,“若梦中之事为真,京城此刻必是龙潭虎穴,暗流汹涌。一道奏章反而会打草惊蛇。儿子打算轻装简从,秘密潜入。”
乔毅凝视儿子片刻,从他眼中看到了决心。他重重一拍儿子肩膀:“好!就依你,军中之事自有为父为你遮掩,你放心去吧?”
乔铮抱拳单膝跪地:“谢父亲!军中便托付给您了。”
乔毅眼底难掩忧色,“记住,保全自身为上。乔家……再经不起任何闪失了。”
“儿子明白。”
当夜,乔铮仅带三名亲信,趁着夜色悄然离营。四人皆作商旅打扮,快马加鞭,踏着月色向南疾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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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来,柳云珠称病不出,缀霞宫宫门紧闭。六宫一时间风平浪静,反倒让乔青觉得无趣得紧。
自她魂穿至此,便不再随陈宇文一同临朝。
无论他如何软语相劝,她总以“天光未亮,困倦难起”为由推脱——实在是懒得再看那帮老臣吹胡子瞪眼。
然而,后宫这般死水微澜,绝非她所愿。乔青眸中闪过一丝狡黠,是时候再搅动这一池春水了。
她悄然在陈宇文的茶点中下了些“助兴”的香料,又明里暗里点拨各宫嫔妃把握圣心。
一时间,御花园中环佩叮咚,御前路上香风阵阵。
除了皇后杨千语的坤宁宫与她自己的昭阳殿,陈宇文这些时日可谓雨露均沾。
乔青更是“贴心”地为每位承宠的妃嫔送上“生女丹”,唯独给柳云珠送了一份“避子丹”。
她倚在窗边,指尖轻叩窗棂,唇边漾起一抹玩味的笑。
待到一月之后,六宫妃嫔接连诊出喜脉,唯独那位被陛下放在心尖上毫无动静,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一个月的时间悄然而逝。
这日清晨,坤宁宫内请安时分,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一位嫔妃刚端起茶盏便阵阵作呕,紧接着,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接二连三的妃嫔都以帕掩口,干呕声此起彼伏,殿内顿时乱作一团。
杨千语虽早得了乔青的密信,心中有所准备,可亲眼见到这四十余人同时孕吐的壮观场面,仍是心头巨震。
陈宇文是种猪不成? 她暗自腹诽,除了日日要去安抚他的柳妃,竟还能让这么多人同时有孕!
她强压下几乎要溢出唇角的冷笑,面上适时地露出惊疑与关切:
“诸位妹妹这是怎么了?莫非是御膳房今日的膳食不干净,让大家一同吃坏了肚子?”
她随即蹙眉转向身旁的心腹嬷嬷,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还愣着做什么?速去太医院,将当值的太医全都请来!”
太医们提着药箱匆匆赶来,原本宽敞的坤宁宫正殿此刻竟显得有些拥挤。
为首的张太医刚搭上第一位妃嫔的脉,脸色便是一变,他不敢置信,又接连诊了数位。
最终,他带着一众太医跪倒在皇后面前,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启禀皇后娘娘!天佑我朝,此乃大喜!各位娘娘……这、这并非抱恙,而是……而是俱是喜脉啊!”
话音一落,满殿死寂,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喧哗!
那些被诊出喜脉的妃嫔,有的惊喜交加,掩面而泣;有的茫然失措,下意识地抚上小腹;
更多的则是相互对视,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陛下登基以来,后宫何曾有过这样的盛况?
杨千语高坐凤位,将下方众生相尽收眼底。
她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角落里的柳云珠——只见她脸色惨白,身体微不可察地晃了晃。
“大喜!确实是大喜!”杨千语朗声开口。“此乃皇上洪福齐天,上天赐福我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