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临安强自镇定,沉声道:你以为他们的目标仅仅是我们?莫要忘了,赵君泽与赵姝言身上流的也是我的血。
在京城他们不敢动手,但是离京城越远,便意味着他们越不安全了。
现在乔家有这么一个有能力的人,必须将她给跟他们绑在一起不可。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向乔青:我们若是出事,你们作为孩子外家,难道真能独善其身?
不得不说,这位前太子在生死关头,倒是难得地清醒了一回。
乔青闻言却轻笑出声,眸中寒光乍现: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若你们当真遭遇不测,我们自会将君泽和姝言改姓乔。”
“既然威胁不到那些人的地位,说不定他们还会大发慈悲,放我们一条生路呢。
乔青话音未落,高武便从驿舍那头踱步而来。
他其实早听见了这边的动静,只是方才见乔青正在教训王氏,便故意迟来一步——他早就看那颐指气使的女人不顺眼了。
高武的目光落在地上的野猪上,眼中闪过惊诧:
乔姑娘好身手,这般体型的野猪都能猎到。这话里的赞叹确是发自肺腑。
高大哥过奖了。乔青浅浅一笑,劳烦您让官爷们烧些热水,待会我叫我爹他们下来帮忙处理。今晚大家都分些肉吃。
这头野猪实则出自她的空间,足有四百多斤重,足够让众人美美地吃上几顿了。
那敢情好!我代弟兄们先谢过乔姑娘了。高武朗声笑道。
他们这些官差武艺寻常,若真要围猎这般体型的野猪,即便全员出动也未必能得手。
如今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吃上肉,自是求之不得。
乔青正要转身回房,却见乔父与乔玉刚等人已闻声走了出来。
乔父面带忧色地望向女儿:青青,咱们手头银钱尚宽裕,何必又冒险去打猎?
原主这具身体天生力大如牛,但乔家世代以文为业,不允许她上山狩猎。
正因如此,乔青才敢将空间里的猎物取出——若原主是个弱不禁风的闺阁小姐,她断不敢轻易拿出这般体型的野猪。
爹,我打算明日进城购置一辆牛车。乔青轻声解释,但这前提是得与官差们打好关系。
乔父闻言顿时了然。流放路上要想过得舒坦些,首要便是打点好这些押解官差。
爹明白了。他转头对乔玉刚等人道,大哥,二哥,我们都去搭把手吧。
待官差们将热水备妥,除了乔家男丁,另有几位同被流放的人也主动前来相助。
乔青并未阻拦——她早已观察过,这支流放队伍中除王氏等几人惹人厌烦外,其余人品性尚可。
既如此,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野猪处理妥当后,乔青特意留下七十多斤肉,打算用盐腌了,准备留着路上慢慢吃。
她又取出五十多斤分给官差们,剩下的则吩咐全部下锅烹煮。
除了乔家的女眷在厨房忙碌,同行的流放妇人们也主动加入帮忙。
当然,也有少数人在一旁观望——他们自恃身份,不愿接受这般嗟来之食。
王氏则站在不远处暗暗盘算:这么多肉,乔家总该分给他们一些才是。
人多手快,肉很快便煮好了。除去内脏、猪头以及乔青预留的部分,剩下的肉仍煮了满满三大锅。
浓郁的肉香弥漫在空气中,引得众人不住吞咽口水。
那些帮忙的妇人眼巴巴地望着锅里的肉,想开口又不好意思。
乔青看出她们的窘迫,主动说道:既然诸位帮了忙,这肉我便便宜些卖与你们。去取盛具来装吧。
众人闻言喜出望外,纷纷跑回住处取碗拿钱。见她们手里都捧着些小碗,乔青不禁失笑:都去把家里最大的碗取来,这般小碗能装多少?
这时大家才明白她的好意,忙不迭地回去换大碗。实在没有大碗的,只好多拿几个碗来凑数。
“娘,给他们将碗都给装满,一人收他们一文钱便可以了”乔青跟乔母吩咐道,其他的人来买二十文一碗,只能是小碗。
乔母闻言会意,接过木勺时眼中带着欣慰的笑意。
她利落地为每个妇人盛满大碗,热腾腾的肉块堆得冒尖,浓稠的肉汁几乎要溢出来。
这...这怎么好意思...一位妇人捏着手里那枚铜钱,声音有些哽咽。
她们原以为所谓不过少收几文,没料到竟是这般几乎白送的情谊。
拿着吧。乔母温声道,这一路上都不容易。
很快,消息便在流放队伍中传开了。其他原本观望的人家闻讯赶来,眼见那满满三大锅肉食,也忍不住掏出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