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母闻言,几步上前,狠狠一巴掌扇在刘青山脸上,留下清晰的指印:
“小畜生!还敢胡吣!什么遗弃罪?老娘告诉你,就算现在把你捆了发卖,也没人敢说半个不字!你自己娘是个杀人未遂的毒妇,你是个忤逆不孝的白眼狼,谁管你们死活!”
就在几人争执不下、气氛紧绷欲裂时,刘父急匆匆赶了过来。
“守财!”他扫了一眼地上的孙氏和满脸愤恨的刘青山,沉声道,
“先别急着处置。去找绳子来,把他们俩捆结实了。你大嫂叫你们过去,说是有要紧话要跟你们说。”
刘守财此刻心乱如麻,听到父亲这么说,他勉强压住翻腾的情绪,闷声应了:“……好。”
他找了粗麻绳,与刘父一起,先将昏迷的孙氏双手反剪捆了,又去捆刘青山。
刘青山没有挣扎,死死盯着刘守财,嘴角甚至扯出一丝极淡的、嘲讽般的弧度。
捆好了人,刘守财和刘母跟着刘父,心事重重地朝大房走去。
乔青靠坐在床头,见他们进来,微微颔首。
“大嫂。”刘守财哑着嗓子叫了一声。
“青儿,你才生产完,要好生歇着,有什么话等养好身子再说也不迟。”刘母上前,心疼地看着她。
乔青轻轻摇头,示意刘母坐在床边。她目光扫过刘守财疲惫愤懑的脸,又看了看一旁沉默的刘父,深吸一口气,才缓缓开口,:
“爹,娘,守财,有些话,在我心里憋了许久,今天眼见着青山这孩子……我不得不说了。”
她停顿了一下,抬起眼直视着刘守财:
“守财,你有没有觉得,青山这孩子……和从前不太一样了?不单单是性子倔、闹脾气,而是……他做的那些事,说的那些话,有时候根本不像一个五岁的娃儿能想出来、说出来的。”
刘守财一怔,回想刘青山回来后的种种:
那超出年龄的隐忍算计,面对威胁时的冷静谈判,甚至刚才那番关于房子、田地、抚养费的清晰索求……的确,处处透着古怪。
乔青继续道:“我早年听老人讲过一些乡野奇闻。说有那命数将尽或魂魄不稳的人,可能会被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或者孤魂野鬼给占了身子,叫作‘夺舍’。”
“被夺舍的人,性子大变,言行举止判若两人,有时还会些原本不会的东西,懂些原本不懂的道理。”
刘母听得倒吸一口凉气:“青儿,你是说……青山他……”
“我只是怀疑。这毕竟太过玄乎。但守财,你细想想,青山从前虽也调皮,可曾有过这般狠厉的眼神?”
“可曾有过这样条理分明、步步为营的心思?他今日能为了脱身,提出那些连大人都未必想得周全的条件”
刘守财脸色变幻不定。乔青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心中一直隐约存在却未曾深想的疑虑之门。是啊“
“从什么时候起,那个会缠着他要糖吃的儿子,变成了眼前这个冰冷陌生的“孽障”?”
“若真是……真是被什么脏东西占了身子,”刘父声音干涩,带着恐惧,“那、那可怎么办?”
“爹,娘,既然守财已经决心休了孙氏,那就按原定打算,将她送回孙家便是。至于青山……”
她略作停顿,抬眼看向刘守财:“先将他单独关起来,看管好,别让他再闹出什么事,也……别让外头的人随意接触。”
“接下来这些天,爹娘不妨多留留心,私下打听打听,附近州县有没有哪位真正有本事的得道高僧,或是修为深厚的道长。”
“若能请到家中,设坛作法,……或许,还能有一线机会,将咱们真正的青山给……‘换’回来。”
乔青早已让系统探查过,刘青山体内那异世灵魂与这具幼小躯壳的融合尚不稳固,系统有把握将其剥离。
但她需要一个合情合理、不惹人怀疑的“外力”
“大嫂的意思是……”刘守财嗓音沙哑,“现在关着的,可能……已经不是青山了?”
“对,对!青儿说得在理!”刘母连连点头
“是该请高人来看看!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守财,你跟你爹好好去打听打听,一定找真正有本事的!”
刘父也重重点头:“我明儿一早就去镇上,再托人往县里问问。只是……”
他看向乔青,有些犹豫,“这事,要不要先瞒着?万一传出去,对青山、对咱家名声……”
“爹考虑得是。”乔青接口
“这事不宜声张。对外,只说孙氏犯了七出被休,送回娘家。青山……因顶撞长辈、忤逆不孝,被关起来反省。”
“请高人来的事,务必隐秘,找个稳妥的由头,比如……为嘉佑祈福平安,顺带请高人看看家宅。”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新生儿祈福是常事,不易引人怀疑。
刘守财沉默半晌,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就按大嫂说的办。孙氏……我明天一早就送回孙家,将休书和今日之事与赵氏说明白,从此两清。青山……先关在西屋,我会看好他。”
“在请到高人之前,不让他见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