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迅速将整个江州商界握在手里，与此同时，东海省的省城气氛十分凝重。
苏家大宅。这座见证了苏家百年历史的宅子，如今一片沉寂。
祠堂内，檀香烧着，但气氛很沉闷。
主位上，大长老苏擎苍一夜间老了十岁，满脸疲惫。他一动不动的坐着，面前的茶水换了一杯又一杯，却始终没碰过，任由茶水变凉。
下方的苏家核心长老们都低着头，没人敢出声。
“砰！”
一个性子急的长老，苏明哲，再也忍不住，一拳砸在身前的红木桌案上，声音激动的发颤：“大哥！不能再等了！林世雄那个疯子，这是要跟我们拼命啊！”
他话音刚落，另一个负责财务的长老苏明德就脸色灰败的接话道：“晚了……已经晚了！刚接到消息，省商行联合其他三家银行，正式向我们发出了催贷函，要求我们三天内必须归还所有到期贷款，一共……三十七亿。”
“什么？”
“三十七亿！他们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太过分了！我们苏家上百年来，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祠堂里瞬间乱成一团，恐慌和愤怒在人群中传开。他们心里都清楚，现在的苏家，别说三十七亿，恐怕连三个亿现金都拿不出来。
林家的疯狂打压，加上赵家倒台后的影响，让苏家已经走到了破产的边缘。
“都给我闭嘴！”
苏擎苍用龙头拐杖重重的敲击地面，那一声闷响，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他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沙哑的问道：“吵什么？现在这个局面，除了在这里吵，你们还有什么办法？”
祠堂里再次一片沉寂。
办法？
他们能有什么办法？曾经的人脉关系，在林家不计成本的攻击和银行的催债面前，根本不堪一击。他们到处求人，甚至许诺重大利益，可没有一个人敢在这时候帮苏家。
就在这片绝望的寂静中，一个年轻又坚定的声音响了起来。
“或许……还有一个人能救我们。”
所有人齐刷刷的转头，看向角落里那个一直没说话的年轻人。
苏远！
苏晚晴的亲弟弟。
苏擎苍看着自己这个曾经最不看好的孙子，眼神有些复杂：“谁？”
苏远迎着祠堂内所有人或质疑、或惊讶、或不屑的目光，缓缓站起身，挺直了腰板，一字一顿，清晰的说道：
“秦川！”
“什么？！”
“苏远！你疯了？！”
苏明哲第一个跳了起来，指着苏远的鼻子骂道：“让我们去求那个小畜生？那个把我们苏家害成今天这个样子的罪魁祸首？！你是想让我们苏家的祖宗都死不瞑目吗？！”
“没错！我宁可苏家破产，也绝不向那小子低头！”另一个长老也气愤的附和。
反对和咒骂的声音到处都是，仿佛秦川这个名字，比破产更让他们感到羞辱。
“都给我住口！”
苏擎苍再次敲响了拐杖，声音里全是疲惫。他紧盯着苏远。
“给我一个理由。”
苏远没有被刚才的场面吓到，他只是平静的看着主位上的大长老，眼神清澈而坚定。
“理由有三个。”
“第一，现在的东海省，甚至全国，能在短短三天内拿出几十亿现金，并且有能力压下林家和银行的人，除了秦川和他背后的盘龙资本，没有第二个人。这一点，在座的各位叔伯，比我更清楚。”
“第二，秦川需要一个正当的理由，把他的势力从江州，彻底伸到省城。而救我们苏家，就是他最好的跳板。我们是在求他，但对他来说，这同样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至于第三……”苏远顿了顿，目光扫过祠堂里供奉的苏家祖宗牌位，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情感，“也是我们唯一，也是最后的筹码——他爱我姐。为了我姐，他什么都肯做。面子，仇恨，在这一点面前，都可以暂时放下。”
祠堂里又安静下来。
这次，没人再反驳。因为苏远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
是啊，事到如今，他们除了苏晚晴，除了她和秦川那点关系，还有什么？
可笑的尊严和面子吗？能当饭吃？能还上银行的几十亿贷款吗？
过了很久，很久。
大长老苏擎苍无力地靠在太师椅上。他挥了挥手，声音沙哑的几乎听不见。
“联系……秉德吧。”
他口中的秉德，正是苏晚晴的父亲，苏秉德。
“让他……亲自打这个电话。”
……
省城，苏秉德的书房里。
这个曾经在江州趾高气昂，根本看不起秦川的男人，此刻呆呆的坐在书桌前，脸色惨白。
桌上，放着一部黑色的手机。那个他曾发誓永不联系的号码，已经被他调了出来，静静的躺在屏幕上。
他盯着手机，犹豫了整个下午，迟迟不敢按下。
他只要闭上眼，就想起大长老失望的眼神，想起祠堂里长老们逼他的样子，更想起秦川当初在江州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耻辱、悔恨、恐惧，几乎要把他这个年过半百的男人压垮。
曾几何时，他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秦川，不过是他眼里一个走了运，想攀附他苏家的小子。
可现在呢？
不到半年，那个他眼里的穷小子，已经成了江州真正的大人物，连省里的人都要客气对待。而他，连同整个苏家，却成了要向对方摇尾乞怜的一方。
苏秉德的眼中，第一次流下了浑浊的泪。
最终，求生的欲望，压倒了那可笑的自尊。
他颤抖着拿起手机，用尽全身的力气，按下了那个绿色的拨号键。
“嘟……嘟……嘟……”
等待音响了很久，每一声都让他心惊肉跳。
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电话通了。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沉稳，又带着几分疏远的声音。
是秦川。
听到这个声音，苏秉德差点没拿稳手机。
他的声音沙哑干涩：“秦……秦川……是……是我……我是苏叔叔……秉德啊……”
……
江州高新区，未来之门大厦，顶层总裁办公室。
秦川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热火朝天的工地。整个高新区都在高速运转。
接到苏秉德电话的时候，他脸上没有任何意外，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刻。
这就是他布的局。
不管是暗中挑拨林家，还是通过陈岩向银行施压，最终目的，就是为了让苏家走到绝路，除了向他低头外，再没有第二条路可选。
他在等。
等的，就是苏家低头的这一天。
他安静的听着电话那头苏秉德语无伦次的恳求，没有打断，也没回应。
直到对方快要哭出声来，他才缓缓的、平静的开口，声音不大，却不容置疑。
“苏伯父，过去的，都过去了。”
电话那头的苏秉德像是得到了赦免，激动的说不出话：“谢……谢谢你，秦川……我……”
秦川打断了他，声音依旧平静。
“晚晴，我会照顾好。”
这句承诺，更像是一种宣示。从这一刻起，那个女人，只属于他秦川一个人。
“至于苏家……”
他看着窗外那片属于自己的地盘，冷笑一声。
“我会派我的资本团队，去省城和你们……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