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一接通，听筒里就一个字。
“老板。”
雷虎的声音还是一样的沉稳，带着几分冷意。
他从不多问，只是等着命令。
秦川站在一地碎玻璃和文件里，落地窗映出他通红的双眼，里面全是压下去的火气，眼神冰冷。
“林凡，现在在哪？”
秦川的声音不大，平得听不出一点情绪。
电话那头的雷虎，拿着卫星电话的手下意识收紧。
他跟在秦川身边最久，最清楚老板这种平静下面，藏着多大的火。
上一次他听到老板用这种语气说话，是在东钢医院的废墟下，知道那场爆炸是有人故意干的之后。
那一次，老板让东海省的两个大家族直接没了。
这一次呢？
雷虎没问原因，马上把卫星电话切到加密数据模式。三秒钟后，一个GpS定位和十几张实时监控照片，就通过加密网络传到了秦川的电脑上。
照片的背景，是一家装修很豪华的私人会所。
——“天上人间”。
“老板，目标正在江州东郊的‘天上人间’私人会所，参加一个泳池派对。”雷虎的声音还是很稳，快速汇报情况，“会所安保级别很高，是退役特种兵负责的，屏蔽了常规信号，进出要四重身份验证。我的人在外围等着。”
秦川的目光，落在了那几张照片上。
照片上，那个穿粉色沙滩裤，搂着两个嫩模的男人，正是林凡。
泳池里雾气腾腾，灯光酒色混成一片。
林凡嘴里叼着雪茄，一只手搂着个嫩模，另一只手拿着香槟，正往另一个嫩模的背上往下倒。
泳池里还有七八个穿比基尼的女人，都是差不多的网红脸，缠在林凡和他那帮朋友身上嬉笑打闹。
秦川的眼神没有在那些女人身上停一秒。
他的目光死死盯在林凡那张脸上。那张脸因为玩得太过而有点浮肿，现在全是得意。
“呵，在庆祝么……”
秦川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几乎听不见。
是在庆祝快要订婚了吗？
是在庆祝快要把他心爱的女人抓在手里玩弄吗？
好。
很好。
那我就让你这场庆祝，变成你人生的最后一场狂欢！
秦川深吸一口气，然后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一字一顿的下了他进入官场以来，最直接的一道命令。
“雷虎。”
“在。”
“我要他在二十四小时内，从这个世界上……”秦川眼神冰冷，声音里满是杀意，“用一种合理的方式，彻底消失！”
电话那头的雷虎，心中一震！
他料到老板这次火气不小，却没想到，会直接到这种地步！
这超出了官场和商业的斗争，是最直接的物理清除！
这意味着，老板决定不按规矩来了！
这意味着，一场真正的战争开始了！
雷虎心里很震动，但脸上一点都看不出来。他只是把腰杆挺得更直，用更坚定的声音回道：
“是，老板！”
“等等。”秦川又补充了一句，声音冰冷刺骨，“我要让这件事，变成一个所有人都知道是谁干的，但永远找不到证据的悬案。”
“我要让林家，痛不欲生，却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我要让那个躲在京城的女人，因为恐惧，而夜不能安。”
“雷虎，”秦川的声音顿了顿，吐出最后四个字，“做得，干净点。”
“保证完成任务！”
雷虎没有任何犹豫，挂了电话。
办公室里，又安静了下来。
秦川慢慢放下手机，走到办公桌后，拉开最下面那个上了锁的抽屉。
抽屉里，没有文件，也没有钞票。
只有一排排摆得整整齐齐的东西。
各种军用匕首、消音手枪，还有十几枚黄澄澄的子弹。
这些，是他当年从战场上退下来时，带出来的唯一纪念品。
他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用到它们。
他以为，官场的斗争，用笔用脑子就够了。
但现在，他错了。
有些人，有些事，是听不懂道理的。
你只有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他们才能学会敬畏。
秦川的手指轻轻从一把军用匕首上划过。他的目光，再次落到电脑屏幕那张派对照片上。
“晚晴……”
“等我。”
“很快，我就会把这些……让你流泪的杂碎，一个个的，全都送到地狱里去！”
……
与此同时。
离江州市区三十公里外的东郊，一座废弃仓库里。
这里是雷虎的地盘，也是他手下人最隐秘的基地。
雷虎一个指令下去，十几道身影，悄无声息地从仓库的各个角落集结起来。
他们都穿着黑色作战服，脸上涂着迷彩，眼神锐利。他们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一股战场上磨砺出的杀气。
这支代号“幽灵”的小队，成员全是雷虎当年从战场上带出来的兄弟，个个身手不凡。
他们，是秦川最隐秘的一张底牌！
“队长，有任务了？”一个代号“山猫”的男人一边熟练的给手枪装消音器，一边低声问。他眼神里有点兴奋。
“嗯。”
雷虎走到一张战术沙盘前，上面是“天上人间”会所的3d模型。
“老板的命令。”雷虎的声音很冷，“清除目标，林凡。”
“林凡？”山猫愣了一下，“就是那个最近在报纸上很跳的林家大少？”
“对。”
“嘿，杀这么个废物，也用得着我们‘幽灵’全体出动？”旁边一个代号“暴龙”的壮汉不屑地说道。他身材魁梧，肌肉虬结，正在擦一把军刀。
“闭嘴！”雷虎瞪了他一眼，眼神冰冷，“老板的命令就是命令！别说是杀个废物，就是要我们去炸了白宫，你们也得给我好好去执行！”
“是！队长！”所有人神情一肃，齐声应道。
“这次任务代号，净化。”雷虎的目光回到沙盘上，开始下命令。
“山猫，你负责技术。十分钟内，黑掉‘天上人间’的所有监控，造一个三分钟的循环影像。同时，给我一份目标的心脏病史和用药禁忌报告。”
“暴龙，你和灰狼，扮成服务员进派对。你们的任务，是把这个东西，”雷虎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药瓶扔过去，“混进目标的酒里。”
“这是军用的心脏诱发剂，无色无味，跟酒精混在一起，十分钟就能让一头大象心脏骤停。它代谢很快，事后法医什么都查不出来。”
“之后，”雷虎的手指点了点沙盘上一栋小楼，“把他引到这的桑拿房。”
“毒蛇，你负责外围。把桑拿房的温控系统锁死，调到最高。我要现场看起来，就像一个嗑了药的，在高温下玩得太嗨，自己把自己玩死了。”
“整个行动，从开始到结束，不能超过十五分钟。不留证据，不留痕迹。”
雷虎的目光扫过每个队员的脸。
“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
“出发！”
雷虎一声令下，十几道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一场完美的意外，正式开始。
而此刻的“天上人间”会所里，林凡正正狂笑着对朋友们炫耀：
“你们等着瞧吧！下周！下周老子订婚，就把那个姓秦的也请来！我要让他跪在地上，亲眼看着苏晚晴那个贱人，是怎么像母狗一样伺候老子的！哈哈哈哈！”
狂妄的笑声中，他将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
他没察觉到，一个服务员打扮的壮汉跟他擦肩而过时，指尖的一点白色粉末，已经无声的掉进了他刚满上的酒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