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高新区管委会大楼顶层的书记公寓里,气氛比窗外的寒风更冷。
“好戏,才刚开始。”
秦川结束了和王雅等人的加密视频会议,他看着屏幕上林凡那张纸醉金迷的照片,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
三个月,就要让一个百年豪门消失。
这在外人听来无比疯狂的计划,在秦川这里,却是唯一的办法。
他清楚,在巩固自己权力的同时,必须迅速对林家动手。这两点,缺一不可。没有高新区这个稳定的后方,他就是没根的浮萍,随时可能被赵家和苏家联手打垮。
第二天上午九点。
冬日的阳光勉强穿透云层,给高新区的“未来之门”镀上了一层冷光。
管委会第一会议室里,气氛压抑。
这是秦川上任后,第一次主持全体党工委会议。所有副处级以上的干部都来了,一个个坐得笔直,眼神却互相交换,暗潮涌动。
昨天,新书记秦川上任第一天,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掀翻了常务副主任张涛的桌子,并直接请来了市纪委。这一招,彻底震住了高新区的中层干部,也让这些本地势力人人自危。
今天的会议,他们都在等着看这位年轻的书记,要怎么接着出招。
“各位,客套话就不说了。”秦川坐在主位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平静的目光扫过每个人,“今天请大家来,是想谈谈,我们高新区的一件麻烦事。”
他的目光落在投影屏幕上,上面是一片密密麻麻、像城市牛皮癣一样的建筑群照片。
“青石村,城中村改造项目。”
这几个字一出,会议室里的气氛更加凝重了。
在场的老干部们都知道,“青石村”就是高新区的禁区,一块谁碰谁倒霉的硬骨头。这个项目拖了快五年,换了三任管委会主任,没人能解决。里面的水,深不可测。
一个跟张涛关系不错的副主任,清了清嗓子,假笑着开口:“秦书记,您刚来可能不了解。这个青石村,历史问题太多,村民的要求又高得离谱。我们之前做了很多工作,实在是……没办法推动啊。”
“是啊秦书记,”另一个干部也跟着说,“里面的‘钉子户’,都是些地痞流氓,不讲道理。我们前年组织过一次拆迁,结果被几百号人拿着棍棒赶了出来,还伤了好几个同志呢!”
“我看,这事儿还是得慢慢来,不能着急。稳定最重要!”
会议室里,顿时充满了抱怨和劝退的声音。这些老油条们说得情真意切,好像真是为了秦川好。
秦川安静地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他身旁,新来的小秘书方雅紧张得手心冒汗。她穿着一身崭新的女士套裙,十分合身,但此刻却只觉得全身紧绷。她清楚地感觉到,这些人就是联手给新书记制造麻烦,摆明了要让他知难而退。
“说完了?”
等所有人都发表完“高见”,秦川才开口说。
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秦川的目光,缓缓扫过刚才叫得最凶的几个干部,玩味地笑了笑。
“历史问题,总要有人解决。村民漫天要价,那是因为我们没有给他们一个无法拒绝的方案。至于地痞流氓……”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冷了下来。
“扫黑除恶,不就是我们这些干部的职责吗?”
“这事,没什么好讨论的。”秦川的身体微微前倾,手指重重地点了点桌上的文件,“我决定,今天下午,就亲自带队去青石村现场调研。我倒要看看,这块骨头,到底有多硬!”
他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刚才还七嘴八舌的干部们,瞬间都成了哑巴。
他们面面相觑,都觉得他这是自寻死路。
……
下午两点,青石村。
这里和高新区其他地方的现代化高楼大厦格格不入,仿佛是城市里一块被遗忘的地方。狭窄泥泞的巷道,垃圾遍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腐烂的气味。随处可见的是私搭乱建的楼房,电线像蜘蛛网一样缠绕在一起。
秦川带着几个部门的负责人,刚走进村口,就被一群人围住了。
为首的,是个身高一米九、满脸横肉的光头壮汉。他脖子上戴着一条手指粗的金链子,光着的胳膊上纹着一条过肩龙,嘴里叼着一根牙签,眼神凶狠,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他就是青石村最大的钉子户头头,人称“彪哥”。
“哟!今天是什么风,把我们高新区的父母官给吹来了?”彪哥吐掉嘴里的牙签,斜着眼睛打量着秦川,语气里满是嘲讽,“这位就是新来的秦书记吧?啧啧,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就是不知道……经不经得起吓唬啊?”
他身后几十个村民,大多是些游手好闲的年轻人和一些泼辣的中年妇女,此刻都跟着哄笑起来,一个个摩拳擦掌,不怀好意。
跟着秦川来的几个干部,看到这阵势,腿都软了,下意识地往后退。
“秦……秦书记,要不……我们还是改天再来吧?”规划局的负责人小声劝道。
秦川却像没听到一样,他推开挡在身前的人,微笑着走到了彪哥的面前。
“你就是这里的负责人?”秦川的语气很平静,就像在问路。
彪哥没想到这小子胆子这么大,愣了一下,随即狞笑道:“没错!我就是这里的王!怎么?秦书记想跟我谈谈?”
“谈谈可以。”秦川点点头,依旧微笑着,“不过,在谈之前,我想先问问,你们有什么诉求?总得让我这个新来的书记,了解一下情况嘛。”
“诉求?哈哈哈哈!”彪哥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伸出一只蒲扇般的大手,张开五根粗壮的手指,在秦川面前晃了晃。
“我们的诉求很简单!要么,按人头算,每人赔偿五百万!要么,就按一比五的面积,原地还建!少一个子儿,少一平米,你们就别想动这里的一砖一瓦!”
“五百万一个人?一赔五?”后面的干部大吃一惊,这哪是拆迁,这分明是抢钱!
周围的村民也跟着起哄。
“没错!不给钱就别想拆!”
“想让我们走?先把钱拿来!”
“谁敢动我们家房子,我就跟他拼命!”
叫嚣声中,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更是开始推搡秦川身边的几个工作人员,场面一度就要失控。
彪哥得意地看着秦川,他就是要给这个新来的书记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在这青石村,他说了算。
然而,秦川的反应,再次出乎了他的意料。
面对混乱的场面和不合理的要求,秦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灿烂了。
他启动了【人心之镜】,扫了彪哥一眼。
【姓名】:王彪
【身份】:青石村“钉子户”头目
【当前第一欲望】:从管委会副主任刘振东(张涛心腹)那里,拿到这个月承诺的二十万“维稳经费”。
【隐藏欲望】:拿到一大笔拆迁款后,去澳岛赌场翻本。
【致命软肋】:嗜赌成性,在澳岛欠下三千万高利贷。
原来如此。
秦川心里有了底。
他不再理会周围的叫嚣,只是盯着王彪,慢悠悠地说道:“王先生是吧?我记住你了。”
说完,他对身后吓得脸色发白的下属们摆了摆手。
“我们走。”
没有争吵,没有妥协,甚至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秦川就这么带着人,在王彪和一众村民错愕的目光中,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王彪总觉得心里有点发毛。那小子临走前的眼神,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他不安。
“呸!还以为是个狠角色,原来也是个软蛋!”他朝着秦川的背影吐了口唾沫,嘴上骂着,心里的那份不安却越来越重。
……
当天夜里,秦川的顶层公寓,再次变成了临时的指挥室。
“陈默,王彪在澳岛欠债的证据,以及他和刘振东的资金往来记录,半小时内,发到我邮箱。”
“萧阳,立刻查阅市里关于违章建筑和消防安全的法规,我要一份最详细的报告,把青石村所有能定性为‘危房’的法律依据都给我找出来。”
“王雅,城中村改造项目,我准备打造成一个集高端商业、数字文创和旅游休闲于一体的综合体。你让盘龙资本的团队,立刻拿出一份震撼整个江州的投资方案,明天早上,我要看到成品。”
一道道指令,从秦川口中有条不紊地发出。
挂断电话,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灯火璀璨的园区夜景,眼神一冷。
“张涛,刘振东……既然你们主动把刀递到了我的手上,那我就不客气了。”
三天后。
高新区管委会的第二次党工委会议,如期召开。
会议室里,张涛的亲信、副主任刘振东正滔滔不绝地陈述着青石村改造项目不可行的N个理由,言语间充满了对秦川那次“失败”调研的嘲讽。
秦川没有打断他,只是静静地听着。
等刘振东说完,他才缓缓地抬起头,对身边的秘书方雅点了点头。
方雅心领神会,立刻将一份文件,投到了会议室中央的巨型屏幕上。
屏幕上出现的,是一张张银行转账的截图,收款人,正是王彪!而打款账户,则属于一家由刘振东小舅子控股的皮包公司。
“刘主任,”秦川的声音不大,却让刘振东心头一震,“不知道你对这份‘维稳经费’,有什么解释?”
刘振东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屏幕上的画面再次切换。
这次出现的,是王彪在澳岛赌场贵宾厅里一掷千金的监控录像,以及一份来自澳岛催债公司的律师函!
紧接着,又是一份由萧阳连夜整理的、关于青石村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建筑存在严重消防隐患、依法可进行强制拆除的法律文件!
最后,屏幕定格。
那是一份由全球顶级的商业地产集团——“辉煌国际”(盘龙资本旗下公司)出具的、投资额高达五十亿的“江州未来城”项目意向书!
一套组合拳打下来,整个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所有张涛派系的人,脸色都变得惨白。
秦川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已经瘫软在椅子上的刘振东,冷冷地说。
“从现在起,刘振东同志,暂停一切职务,接受组织调查。”
“青石村改造项目,正式启动!所有反对的意见,都给我憋回去!”
“谁再敢在背后搞小动作,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他扫视全场,所有人都恐惧地低下了头。这一刻,他们才真正意识到,这个年轻人,是一头他们根本惹不起的过江猛龙!
高新区的权力,在这一刻,被彻底洗牌。
然而,就在秦川强势立威,将高新区这块基本盘牢牢抓在手中的时候,他口袋里的加密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是柳眉发来的紧急密报。
——“京城有变!赵馨月亲自出面,与林家家主秘密会晤!据内线消息,苏、林两家的订婚礼,很可能会被提前到一个月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