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杖下压的瞬间，冯磊猛地向右跃出。他的脚刚落地，地面就裂开一道口子，左腿一滑，身体失去平衡。他只来得及扭身，能量光束已经轰到。
光柱击中左肩，衣服瞬间烧穿，皮肤焦黑一片。冲击力把他整个人掀飞出去，后背狠狠撞上断裂的能量塔支架。金属扭曲声响起，支架晃了两下，差点倒下来。
他趴在地上没动，耳朵嗡嗡响，视线模糊。过了两秒，才咬牙撑起上半身。左手撑地的时候蹭到碎石，划出一道血痕。他不管这些，右手抓住机械刃，借力站了起来。
左肩火辣辣地疼，像被烙铁贴着烤。他低头看了一眼，伤口边缘还在冒烟。他扯下右边衣角，撕成布条把肩膀简单包了一下。动作很慢，每动一下都牵着整条手臂发抖。
但他站直了。
川音的雷达第一时间捕捉到主机状态异常。她车头转向冯磊方向，扫描结果显示：神经灼伤三级，肌肉组织受损，行动能力下降百分之四十七。
“主机！”她声音变了调，“你咋个还不躲！”
眼球剧烈晃动，她用螺丝刀卡住连接轴，硬是把松脱的眼球按回去。车身引擎全功率启动，战斧摩托形态完成切换。激光切割器开始充能，炮口红光逐渐亮起。
她锁定白袍使者胸口位置。
三秒充能，现在还剩两秒。
白袍使者站在高台边缘，看着冯磊从地上爬起来。他原本以为这一击至少能让对方瘫倒在地，结果那人不仅站住了，还把武器扛上了肩。
他皱眉，权杖微微抬起。
川音充能进度达到百分之八十。
“龟儿子。”她低声骂，“敢打我主人，老子今天非把你脑袋打出个窟窿。”
炮口红光越来越盛。
冯磊站稳后，抹了一把嘴角。手背上沾了血，不知道是嘴里的还是肩膀流下来的。他抬头看向白袍使者，眼神没变，还是那种死不退让的样子。
他把机械刃横在身前，左手虽然抬不起来，但右手握得很紧。
白袍使者没有立刻出手。他察觉到了什么。
空气中有一丝异样波动。不是来自川音的炮口充能，也不是地面残存的电流。而是从冯磊体内传出的一股微弱热流。
那股热流正顺着他的手臂往上走，经过心脏，流向全身。
冯磊自己也感觉到了。胸口有点发烫，像是有什么东西醒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现在不能倒。
他低声说：“火种……帮帮我。”
话音落下，右手掌心突然出现一道浅金色纹路。纹路一闪即逝，但那一瞬间，他感觉疼痛轻了一些。
川音的充能进入最后阶段。
百分之一百！
炮口红光爆闪，激光束即将射出。
白袍使者终于动了。他转身侧步，同时将权杖插进地面。一圈白色符文迅速扩散，形成半球形护盾。
轰——
激光命中护盾，强光炸开。冲击波震得周围碎石乱跳。护盾表面泛起涟漪，但没有破裂。
川音立刻调整角度，准备第二发。
“主机，你莫要硬撑。”她说，“这龟儿子有防，老子换打法。”
冯磊没回应。他正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刚才那道金纹又出现了，这次持续时间更长。它顺着血管游走，最后停在胸口。
那里确实有一团温热的东西，在慢慢跳动。
他想起川音说过的话：“你是主机，我是机娘，咱俩是一体的。”
现在这团热流，是不是就是他们共生这么久攒下来的东西？
他不知道答案，但他知道一件事——他还站着。
白袍使者拔起权杖，护盾消失。他盯着冯磊，眼神多了几分审视。
“你能接下我这一击，算你命大。”他说，“但你撑不了多久。你的身体已经在崩溃边缘。”
冯磊咧嘴笑了笑。牙齿上有血。
“你说我撑不住？”他声音沙哑，“那你倒是再打一次试试？”
白袍使者沉默。
川音炮口再次亮起红光。
两人一机，就这么对峙着。
风不动，尘不扬。
冯磊的左手还在滴血，布条已经被浸透。但他没去管。他把机械刃换到右手，双脚分开站稳。
他知道下一击会更快更狠。
他也知道，如果再来一次正面命中，他可能真的站不起来了。
可他不能退。
身后是川音，是他们一路拼出来的这条路。他要是倒了，谁来守？
他闭了下眼，再睁开时，目光更沉。
“来啊。”他说。
白袍使者抬起权杖。
川音充能完成。
就在这一刻，冯磊胸口的热流突然加快。它冲进四肢，涌向大脑，让他眼前闪过一些画面——
破旧的拾荒营地，川音第一次叫他“主机”；
地下实验室里，芯片插入接口的瞬间；
飞龙爆炸时，他骑在川音背上冲天而起的那一秒。
那些画面一闪而过。
然后他听见一个声音，很小，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同步率……上升。”
他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但他感觉到，自己的手不抖了。
肩上的痛还在，但好像变得遥远了。
他举起机械刃，指向白袍使者。
川音的炮口红光暴涨。
白袍使者双手结印，空中凝聚出一团旋转的能量球。
三方同时进入攻击临界点。
冯磊的右手掌心，金纹彻底亮起。
川音的炮口发出高频震动。
白袍使者的能量球开始下压。
冯磊突然开口：“川音！”
“啥子？”
“等我喊三。”
“好！”
“一。”
白袍使者释放能量球。
“二。”
川音炮口红光压缩到极致。
“三。”
冯磊向前冲出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