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警告还在识海里回荡。
陈玄盯着那条新订单，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一下。买家神识来自西南深处，信息模糊，但提出的东西太敏感。封神榜副本不是普通货物，连天庭都不敢轻易示人。对方愿意用失落天宫坐标和十万年修为精粹交换，说明不是试探，是真想买。
但他不能接。
他把订单拖进“高危客户”分类，启动追踪模块。系统开始反向扫描神识残留频率，几分钟后跳出一组数据波段。这频率有点熟，和太白金星昨日调动辅星时的能量波动有微弱重合。
陈玄眯起眼。
这不是巧合。有人借太白金星的手在动封神榜，或者干脆就是太白金星本人在搞事。不管是哪种，背后都牵着天庭高层的线。
他没急着回复，而是打开后台设置，给所有涉及“封神榜”“命格”“天道”这类关键词的订单加了自动应答：“无货，勿扰。”语气要显得平淡，像一个普通摊主应付骚扰单的样子。
然后他调出因果回溯功能，记录每一条相关问询的路径。这些数据以后能用上。
白虎从外面走进来，甩了甩尾巴。“刚才东南角埋好了雷符，一共三组，连着地下的剑意纹路。”
“嗯。”陈玄点头，“结界那边怎么样？”
“表面稳定，但压力在增加。”白虎走到柜台前，爪子按在台面上，“刚才有股力量扫过，像是从高处往下压，持续不到一息，但确实存在。”
陈玄把手放在系统界面上，调出气运流向图。紫微、太阴、太阳三大命格枢纽还在震颤，频率比之前更高。这不是自然波动，是人为触动的结果。
“封神榜已经松动。”他说，“现在问题是，谁在动？”
白虎坐下来，耳朵抖了抖。“会不会是玉帝？”
“不像。”陈玄摇头，“玉帝受天道契约约束，不会偷偷摸摸改榜。他要是想动，直接下旨就行，没必要遮掩。”
“那就只剩一种可能。”白虎低声道，“有人冒用天庭名义，在背后操控。”
陈玄没说话。他在玉简上写下三种可能性。
第一种，局部重启。东海龙王请封的事是真的，海疆不稳需要增神职，这种温和派操作会引发中小势力抢位大战，但不至于动摇根本。
第二种，佛门强改。如来想借取经计划扩大气运，强行篡改封神名额。这会直接激怒道教，导致佛道大战提前爆发。
第三种，混沌魔神残魂附体某高位存在，暗中操盘。这是最危险的一种，一旦成功，整个封神榜都会崩解。
他盯着第三条看了很久，最后圈了起来。
“我们得防这个。”他说，“混沌残魂不会放过这种机会。”
白虎皱眉。“可我们现在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怎么防？”
“靠交易。”陈玄打开系统预售权限，“我要卖几样假货，看看谁会上钩。”
他上架三件商品。
第一件，“封神榜临时通行令”，售价五万功德加一件本源法宝。备注写着：仅限一次使用，过期作废。
第二件，“避劫命格重塑服务”，限购三人，需提前预约。价格未标，等买家私聊议价。
第三件，“天机屏蔽符·体验版”，试用一日，限购一张，售完即止。
这些都是虚的。目前他还做不到这些功能。但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看哪些势力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再根据报价判断他们的底线和意图。
做完这些，他又打开交易记录面板，筛选出近三个月的高频客户。
龙王、通天教主、谛听、孟婆、白虎。
前四个都发了一条加密消息：“若三日内有大事发生，你愿以何物换我庇护？”
只有白虎没问。他只是说：“今晚加个岗，东南角多埋一道雷符。”
白虎咧嘴笑了下。“你还真是信不过谁。”
“我不是不信你。”陈玄说，“我是不信局势。”
他起身走向储物区，取出一堆空白符纸和朱砂笔。现在材料有限，必须优先生产防御类符箓。他拿出通天教主传下的《上清剑阵·精髓》，从中提取简化符纹，开始批量绘制新型雷劫抗性符。
每十张组成一组“连锁爆破阵”，可以嵌入地面符文，形成区域性反击机制。
白虎走过来帮忙。他负责把画好的符纸按顺序排列，再用妖力激活连接点。两人配合熟练，一个多时辰就完成了第一批三十组。
“够用吗？”白虎问。
“不够。”陈玄摇头，“这只是第一轮。真正打起来，这点东西撑不了多久。”
他回到柜台，重新调整结界能量分配。放弃全域防护，改为只保核心区域。柜台、阵法中枢、后室密库这三个地方必须守住。其他外围区域设为诱饵区，一旦被攻破就自动引爆陷阱，拖延时间。
然后他在公告栏挂出新规：“凡购买防御类商品者，需签署《共担因果协议》。若商铺遭袭，买方须出力协防，否则三年内禁售。”
这条规则一出，等于把客户绑上了船。他们不再是单纯的买家，而是利益共同体。
白虎看完条款，哼了一声。“你这是逼人站队。”
“不是逼。”陈玄说，“是给他们一个选择的机会。乱世里，没人能真的独善其身。”
他坐下继续整理库存计划。雷符要加量生产，阵盘需要升级结构，还得预留一部分资源用于突发交易。他像从前做方案那样计算成本与回报，一笔一笔列清楚。
白虎趴回石台，耳朵竖着监听四周。虽然表面安静，但他体内妖力始终在循环运转，随时准备出手。
陈玄看了眼系统界面。那三条虚假商品上线后，已经有六个陌生神识点开查看。其中两个来自北方荒原，一个来自西海深处，还有一个波动频率和冥河老祖的手下很像。
他不动声色，继续记录数据。
又过了半个时辰，一条新消息弹出来。
是龙王回的加密通信：“愿以东海三座水府控制权，换三日庇护。”
陈玄嘴角微微扬起。
龙王动了。
这意味着海族已经开始担忧局势，准备找退路。这单生意能做，但不能马上答应。他要把价格再抬一抬。
他还没回复，另一条消息也到了。
通天教主：“若你需要剑阵支持，可来紫霄宫取残卷第三页。条件照旧。”
陈玄眼神一闪。
通天教主也在观望，但他愿意提供帮助，说明至少目前还是盟友。这个条件没变，还是要十吨灵材换完整口诀，老家伙还是那么精明。
他把这两条消息都存进档案，暂时不作回应。
现在还不是亮牌的时候。
他转头看向铺子外的旗杆。那面旗帜依旧垂着，影子拉得很长。风比刚才紧了些，吹得布面轻轻晃动。
陈玄摸了摸腰间的储物袋。七个袋子全都装满，每一个都沉甸甸的。这里面不只是货物，是活下去的资本。
白虎忽然耳朵一动。
“怎么了？”陈玄问。
“结界又被碰了一下。”白虎低声道，“这次更轻，像是探路的小卒。”
陈玄没起身，也没调动阵法反击。他知道这是试探，对方在看他的反应。
他拿起笔，在限购条款后面加上一行小字：凡涉及高危区域交易，需提前缴纳三成定金，违约者列入黑名单。
写完，他吹干墨迹，把账本合上。
外面的风越来越紧。
他把一张静心符贴在胸口内侧，伸手检查了一下袖口里的隐身符。这些东西都不能掉链子。
白虎趴在石台上，眼睛半闭，耳朵却始终竖着。
两人谁也没再说话。
商铺里的灯还亮着，映出两个人影，一坐一站，安静得像一幅画。
直到一道新的交易提示跳出来。
陈玄点开一看，买家神识陌生，来自西北荒漠，订单内容只有一样东西：一张完整的封神榜副本。
价格未标，备注写着：愿以一处失落天宫坐标交换，事成后再赠十万年修为精粹。
他盯着这条消息看了两秒，手指悬在确认键上方。
没有立刻回复。
也没有标记为高危。
他只是把这条订单复制了一份，放进另一个隐藏文件夹里。
然后他关掉界面，拿起笔，在账本上写下新的生产计划。
雷符每天产量提升到一百张，阵盘结构再次优化，加入剑意触发机制。
白虎睁开眼，看了他一眼。
“你还真打算接着做生意？”
陈玄放下笔。
“不做生意，我们拿什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