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妖双手捧着木匣，刚要开口，陈玄抬手止住了他。
“你先等等。”
他目光越过鹿妖头顶，落在崖下小路上。两道身影正快速接近。前面是个象妖，身形高大，肩上扛着一块泛着微光的矿石，走近才发现那不是一块石头，而是一整座被切割下来的灵晶矿脉。后面跟着的是鹰妖，爪子抓着一个昏迷的夜叉，直接扔在铺前空地上，发出沉闷响声。
白虎在屋顶动了动耳朵，没说话。
陈玄扫了一眼地上的夜叉，视线停在他腰间挂着的一块令牌上。金色边框，刻着莲花纹路，中间有个“如”字。
他心念一动，系统界面无声展开。
【检测到特殊物品：如来令牌（残）】
【来源：西天极乐，佛门执令】
【可解锁隐藏任务链】
【是否标记追踪？】
信息一闪而过。
他合上界面，脸上没有半点波动。
“你们两个，插队。”他说。
鹿妖低头退开，其他排队的妖也没吭声。刚才那一跪已经定下了规矩——谁强，谁先来。
象妖上前一步，把灵晶矿往地上一放，轰隆一声震起一片尘土。
“我要五颗破境丹。”它声音低沉，“这座矿，纯度七成以上，够换。”
陈玄弯腰，捡起一块碎晶，在指间摩挲了一下。晶体内部有细密裂痕，但灵气充盈，确实是好货。
“七成纯度，按市价算，值一万两千灵石。”他说，“一颗丹五千，五颗就是两万五。差一万三。”
象妖点头：“我知道。但我带了附加条件——接下来三个月，我族所有采出的灵晶，优先供应你这里，抽成归你。”
陈玄眯了下眼。
这不是单纯买丹，是想绑住长期合作。
“抽多少？”
“三成。”
“太低。”陈玄摇头，“六成，外加每月提供一次矿脉勘探情报。”
象妖沉默几息，终于点头：“成交。”
陈玄伸手一点，柜台上的玉牌亮起，自动记录交易信息。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
【交易达成】
【获得：灵晶矿x1（估值一万二）、长期供货协议】
【奖励：灵石+，香火经验+85】
他收下玉牌，从储物袋取出五个锦盒，一一打开，每盒中都躺着一枚金纹流转的丹药。
象妖接过盒子，看都没看就塞进背囊，转身离去。走得干脆，不拖泥带水。
陈玄看向地上的夜叉。
“抢来的？”他问鹰妖。
鹰妖点头：“在黑水河边上发现的，一个人巡逻，我就顺手拿了。”
“你知道这是谁的人？”
“佛门的。”鹰妖冷笑，“但我不怕。他们管不到这边。”
陈玄没接话。
他知道不怕是一回事，后果是另一回事。这块令牌一旦留在手里，等于在铺子里埋了个引雷针。可要是拒绝交易，又会让人觉得他胆小，不敢碰硬货。
他盯着鹰妖：“三颗丹，换这个人和令牌。丹给你，人归我处理，令牌留下。行不行？”
鹰妖皱眉：“我要的是丹，不是跟你做慈善。”
“那你去找别人。”陈玄收回手，“这丹今天就剩两颗了，明天再炼。”
鹰妖盯着他，爪子微微收紧。
几秒后，它松口：“行。但你要快。”
陈玄点头，取出三枚丹药放入托盘。鹰妖一把抓走，转身腾空而起，翅膀拍打两下就消失在林间上空。
地上只剩夜叉，还在昏迷。
陈玄蹲下，解开令牌扣环，拿在手里仔细看。那“如”字边缘有些磨损，像是被人刻意磨过，但没能完全去掉。
他把令牌收进最底层的储物袋，然后一脚踢醒夜叉。
夜叉猛地睁眼，第一反应是摸腰间。发现令牌没了，脸色立刻变了。
“你醒了。”陈玄说，“别动，不然我会让那只老虎把你丢下山。”
白虎在屋顶低吼一声，算是回应。
夜叉咬牙，没说话。
“你是巡防的？”陈玄问。
“……是。”
“来干嘛？”
“查异象。”夜叉抬头，“上面说这里有违逆天序的东西出现，让我来看看是不是有人私炼大能级丹药。”
陈玄笑了：“你看错了。我只是个卖丹的小贩，合法经营，童叟无欺。”
夜叉冷笑：“你觉得我会信？”
“信不信不重要。”陈玄站起身，“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我把你放了，你回去报个假消息，就说什么都没发现。二是我把你关在这儿，等哪天佛门自己找上门来救你。”
夜叉瞪着他：“你会后悔。”
“我每天都在后悔。”陈玄拍拍手，“但从来没后悔过做生意。”
他转身走进铺子，顺手把门关上。
夜叉被锁在角落的禁制阵里，嘴里还在骂，声音渐渐变小。
天色渐暗，排队的妖陆续完成交易，带着丹药离开。最后一笔是狐妖，用三株百年灵芝换了半颗丹——她不够钱，陈玄破例让她赊账，条件是下次带来一份南荒毒瘴地图。
入夜后，人群散尽。
陈玄坐在柜台后，面前浮现出系统界面。
【今日总交易额：七千八百灵石】
【香火经验累计：+320】
【境界状态：筑基中期（稳固）】
他正要关闭界面，忽然一道新提示弹出。
【任务刷新】
【潜入五指山，解救被压神猴】
【任务难度：高】
【奖励：混沌本源碎片x1、香火经验+500】
【备注：因果已动，时机将至】
陈玄盯着这条任务看了很久。
他知道那个神猴是谁。整个西游世界都知道。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那个猴子，如今被压在五指山下，风吹日晒，寸步难行。
救他？等于直接跟佛门对着干。
可不救？混沌本源碎片是目前唯一能提升商铺等级的核心材料。没有它，店铺永远卡在初级阶段，没法上架更高阶的商品。
他手指敲了敲桌面。
风险很大，但回报也高。而且任务是自动触发的，说明他已经走在正确的因果线上。只要顺着这条路走下去，迟早能撬动更大的机缘。
他关掉界面，起身走到储物柜前，拉开最底层的抽屉，把如来令牌放进去，盖上一层符纸封印。
然后他回到柜台，拿出账本。
翻到新的一页，写下：
【明日计划】
1. 继续炼丹（材料已备十份）
2. 接待新客户（预计会有更多强者上门）
3. 调查五指山周边路线（不动声色）
4. 准备防御符阵升级（防止突袭）
写完，他合上账本，吹灭灯。
铺子里陷入黑暗。
远处山林传来一声狼嚎，很快又归于寂静。
他站在门口，望着漆黑的山路。
明天还会有更多妖来。有的带资源，有的带麻烦。但他不在乎。只要他们肯付灵石，什么都好说。
他摸了摸腰间的储物袋，确认符箓齐全。
转身准备回屋时，眼角忽然瞥见地面。
夜叉之前坐过的地方，泥土上有几个模糊的划痕。他蹲下身，用手指抹去浮土，看清了那几个字：
“莫碰金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