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叉首领怒吼着扑来，黑雾翻滚如潮，那股腐烂又强韧的气息压得空气都沉了几分。陈玄没动，手指在袖口一划，一张冰系符箓被他甩出，直冲毒雾中心。
符纸在半空炸开，寒气瞬间扩散，原本还在蔓延的绿色毒雾像是被冻住，一块块凝成灰绿色的冰片，哗啦啦砸在地上，碎成粉末。白虎立刻抓住机会，后腿一蹬，整个人窜了出去，利爪直取对方腰腹。
夜叉首领抬手格挡，链子锤横在身前。白虎的爪子拍在锤头上，发出一声闷响，火星四溅。两人僵持一瞬，陈玄双手已结印完成，三道风刃裹着刚才冻结的冰碴呼啸而出，从侧后方包抄过去。
风刃速度极快，带着碎冰划破空气。夜叉首领察觉时只来得及侧身，左臂连同链条一起被齐根斩断，残肢和铁链飞出去几丈远，落在火圈边缘，滋滋作响。
系统提示立刻响起：“触发暴击！击杀夜叉首领可获500灵石，香火经验+50。”
陈玄喘了口气，体内的灵力几乎见底，手臂发麻，指尖还在微微抽搐。他没敢再结第二次印，只是盯着前方。
夜叉首领低头看着断臂处，黑雾正疯狂涌动，试图封住伤口，但血还是不断渗出来，颜色发黑，像是早已坏死的组织被强行维持。他抬头看向陈玄，眼睛红得吓人。
“你真以为……这就完了？”他咬着牙说。
话音未落，他张口喷出一团浓烟，不是毒雾，也不是火焰，而是一种粘稠如墨的黑雾，一炸开就遮住了整个战场。白虎低吼一声，想要冲进去，却被陈玄一把拉住。
“别追。”
声音很轻，但很稳。
烟雾散得很快，风一吹就淡了。等视线恢复时，原地只剩下一截断裂的链子锤，还有地上一道焦黑的脚印，一直延伸到崖边，消失在北面的云层里。
白虎站在原地，尾巴甩了两下，喉咙里发出不满的声音：“就这么让他跑了？”
“他跑不了多远。”陈玄说着，低头看了眼系统界面。500灵石已经到账，香火经验条跳了一下，涨到百分之百以上。他顺手把刚获得的经验点分配掉，解锁了一个新的功能——“远程监控”。
他抬头看向北方，“但他现在受了重创，要是逼太紧，说不定会拼死反扑。我们没必要在这时候跟他同归于尽。”
白虎哼了一声，走到那截断链旁边，用爪子拨了拨。铁链表面布满裂纹，像是被某种力量从内部震碎的。
“我刚才那一扑，没用全力。”白虎说，“他挡得住，说明还有底牌。”
“我知道。”陈玄点头，“所以他才敢一个人回来谈条件。不是求饶，是试探。他想看看我们有多少本事，值不值得他冒险合作。”
“结果呢？”白虎问。
“结果他输了。”陈玄嘴角扬了一下，“而且输得很彻底。断了一条胳膊，武器报废，连逃命都只能靠烟雾弹。这种状态，短期内不可能再组织进攻。”
白虎蹲下来，舔了舔前爪上的擦伤，“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追？以我的速度，能追上他。”
“追上了然后呢？”陈玄反问，“杀了他？他背后有佛门背景，哪怕已经被抛弃，也牵扯一堆因果。我们现在最缺的是清净时间，不是多惹一条命债。”
他拍了拍储物袋，“而且你看，刚打完一场，订单就开始跳了。”
系统界面一闪，几张驱毒符被抢购，六十灵石入账。还有三条新消息：
【妖族·赤鳞部】求购十张避雷珠，急用，价格可谈。
【散修·青松子】愿出三百灵石换一瓶增灵药，附赠山中洞府地图一份。
【未知买家】下单五张冰系符箓，备注：下次要更大范围的。
陈玄把这几条消息念给白虎听，后者耳朵抖了抖。
“看来名声传出去了。”白虎说。
“不止是名声。”陈玄笑了笑，“是恐惧。他们不怕死人，怕的是不知道你怎么死的。刚才那一招风刃裹冰，没人见过。他们会猜，我们还有没有别的手段。”
“所以接下来？”白虎问。
“接下来？”陈玄看了眼灵铺光幕，防护罩还剩三成，但短时间内不会再有人敢硬闯。“接下来，我们要开始做生意了。”
他走到灵铺前，打开商品列表，把冰系符箓的价格调高两成，又上架了一批新炼的增灵药。刚设置好，就有三个买家同时下单。
灵石数字再次跳动。
白虎坐在铺顶边缘，望着远处的山林。天色渐亮，雾气散开，昨晚战斗留下的痕迹还在，烧焦的土地、碎裂的岩石、散落的夜叉尸体。但这些都没影响什么，反而像是一种宣告。
没过多久，山脚下传来脚步声。
不是敌人。
是一群穿着兽皮、背着骨矛的妖族，为首的拿着一面小旗，上面画着蛇形图腾。他们走得很慢，在火圈外停下，不敢靠近。
其中一个上前两步，举起双手，表示没有恶意。
“我们……是南岭蛇族。”那人开口，声音有些发抖，“听说你们这里有药，能治雷伤。”
陈玄站在光幕后，没说话。
白虎冷笑：“你们跟夜叉是一伙的？”
“不是！”那人急忙摇头，“我们跟夜叉打了三百多年，他们是北岭的，占山头，抢地盘，杀我们的人。昨晚他们被打退，我们都看到了。”
“所以你们现在来买药？”陈玄终于开口。
“对！”那人点头，“我们有两个兄弟中了雷法，快不行了。只要能救他们，我们可以拿十年猎获的灵材换。”
陈玄没急着答应。他扫了眼系统，刚才那批增灵药还有库存，但雷伤需要特殊配方。他想了想，从储物袋里拿出一瓶淡金色的液体。
“这是‘化雷散’，专克雷毒。”他说，“一瓶够救两个人，价格一千灵石。”
人群一阵骚动。
“太贵了！”有人喊。
“贵？”陈玄冷笑，“你们知道昨晚那个夜叉首领为什么非要破境丹方？因为他被雷劫劈过，身体早就撑不住了。他愿意用客卿之位来换，你觉得这价还高？”
没人再说话。
最后，拿旗子的首领咬牙点头：“我们……先买一瓶。”
交易达成，系统提示音响起：【获得一千灵石，香火经验+10】
陈玄把药扔出去，对方接住，手都在抖。
第二批人很快就到了，是东谷的熊族，带来的是整块的寒铁矿。他们要的是避雷珠，一口气买了五颗，花了七百五十灵石。
接着是西坡的狐族，轻手轻脚地靠近，求购隐身符。陈玄卖了三张，收了四百五十灵石。
白虎看着这一幕，低声说：“你这是要把乱石山变成集市？”
“本来就是。”陈玄一边收钱一边回，“只要有需求，哪里都能是市场。我们现在缺什么？缺资源，缺时间，缺安稳。那怎么最快拿到这些？不是打架，是交易。”
他看了眼系统余额：两千八百灵石。
距离下一次升级店铺门槛，只剩两百灵石。
“等升到二级，就能预售未来物品了。”他说，“到时候，连生死都能谈价钱。”
白虎没再说话，只是盯着北方的天空。那里云层未散，隐约还能看到一丝黑气飘向远方。
陈玄也看了一眼，然后转身走进灵铺，拿起一支笔，在木板上写下新的商品名录。
第一行写着：**破境丹方·限量预售，仅限三位，价高者得。**
笔尖顿了顿，他又加了一句：**需提供真实身份与势力担保，违约者，因果自负。**
门外，越来越多的妖族聚集过来，有的带货，有的直接掏灵石。灵铺前的空地渐渐热闹起来，像是某个新开张的市集。
陈玄站在门口，看着这些人排队等候交易，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知道，这一战打退的不只是夜叉。
而是让所有人明白了一件事——
在这乱世里，最强的不是拳头，是能让别人心甘情愿掏钱的能力。
一个狐族少女递上三颗火属性灵果，换来一张驱毒符。她转身离开时，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一块石头。
石头滚下山坡，砸进草丛，惊起一只山雀。
鸟飞起来的时候，翅膀扫过一片叶子。
叶子落下，正好盖住地上那道焦黑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