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每时每刻,都是多面的,有人为争夺利益不要命的血战,有人为欲望醉生梦死。
港口。
停泊隐秘的一艘游艇内,水晶吊灯洒下蜜色的光晕,地毯上滚落着玻璃酒杯,丝质睡衣一点点滑落,无一物的曼妙,瞬间成为室内最靓丽的风景。
阿提空把人扣进怀中,窃取着她口中微甜的红酒,掐住她的颈深深纠缠,一路吻到床上。
陪酒只是他一时兴起的情趣,终点,当然不止于此。
密密麻麻的吻裹挟着扎人的胡渣,印在颈侧,又痒又痛,宫云意难受出声,没被放过,反被咬出更大的声音。
潮气蔓延到室内,被灯光镀成暖雾,交叠的身影朦朦胧胧,依稀能看出他们的体型差,还有肤色差,氛围不是很和谐,却过分涩情。
绸缎般的长发在床沿垂落,发梢晃动的激烈又没节奏,凌乱的床单,被抓出暧昧的褶皱。
阿提空低头,吻了吻她的脸颊,大掌覆上她的手,调情一样,一根一根给她掰开。
他把人抱起,去了洗手间。
花洒的水像大雨一样淋下,宫云意急忙别开脸,还是没躲过,被呛的一阵轻咳。
阿提空操控着水温,看她冷的颤栗,烫的想躲。
观她狼狈算恶趣味,别样的销魂体验是性趣味。
男人沉沦的低喘裹挟着水汽,逼近耳畔:‘看着我。’
宫云意躲着他,淋浴的水,砸的她视线受限。当然,也有不想看的成分。
阿提空也没生气,反而心情良好的勾起笑,男人,天生有驯服猎物的劣性,对于特别喜欢的猎物,还有足够的耐心和兴致。
雨在舷窗上碰撞出泪痕,玻璃泛着水光。
随着一道闪电划过,甲板上的噼里啪啦声,越发大了。
窗内传出破防的哭腔,混着男人的喘息,暴雨都掩盖不住。
浪头狠狠撞过来,游艇浮动,有人失重般绷紧身体,指甲在一截有力的小臂上掐出红痕。
舱内的潮热蔓延,比雨更蛮横地侵占所有缝隙。
……
凌晨三点。
港口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女子光脚站在灯下,潮湿的海风卷起她凌乱的长发,暗红色的宽大睡袍飘起一角,线条优美的长腿显露出来,让人想起堕落在深夜的玫瑰,风情颓艳。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摘下她眼前的眼罩,宫云意的视野骤然清晰,周围的环境像是个码头。
阿提空把一柄黑伞塞进她掌心:“拿好。”
宫云意拿稳伞柄,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后脑就被他的大掌扣住,带着烟草与红酒气息的吻压下来,舌尖撬开她的齿关,掠夺纠缠,凶的像要把她溺毙。
站不稳的腰身,被大力揽住,直到伞都要拿不稳时,他终于松手。
阿提空不紧不慢的整理好她被揉乱的领口,笑说:‘我说过,让我尽兴,就放你走。’
宫云意没接话,紧紧攥着伞柄,骨节用力到发白,直觉他又有什么阴谋,大概是又要利用她引出什么的阴谋。
阿提空看出她所想,为了让她放心点,走的头也没有回,径直消失在浓稠的夜色中。
宫云意在原地怔然了会,整个人才慢慢放松下来,伸手到睡衣口袋里,摸到男人放的东西,是她藏在窗口的那个定位器,上面还亮着小红点。
漫无目地的走了十分钟,突然听到有人叫她。
‘姐姐。’
宫云意回头,叫她姐姐的人,浑身湿透,胸口剧烈的起伏,似是刚经历完千米长跑,额间的碎发滴着水,划过他微红眼角,像眼泪。
他走近,宫云意在他漂亮的狐狸眼中看到自己,满的让人动容。
‘上官魇。’
‘嗯。’
宫云意正要再说什么,又听到有人叫她,同样是道熟悉的身影,同样狼狈的浑身湿透,唯一不同的,是她看到的心情。
道不明的情绪,瞬间上头的汹涌,努力忍着不眨眼,脆弱才没溢出眼眶。
被紧紧抱住的一刻,黑色的雨伞坠地,她双臂环住男人的腰身,脑袋埋进他胸口,裹着潮气的香草咖啡气息,侵入呼吸的一瞬,她没忍住的哽咽出声。
塔纳瓦轻抚她的发,大掌还顺着她的后背抚慰,起雾的镜面,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
上官魇隐忍的深吸口气,转投他人怀抱而已,不记得他而已,至少她人好好的,这比什么都重要,过了今晚,她还会知道他是谁。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伞,走进他们,撑在宫云意的头顶,塔纳瓦也有沾到光。
三个人一把伞,终是太拥挤,上官魇将自己牺牲在外,任由冰凉的雨水继续砸在身上。
塔纳瓦看向牺牲的人,雨水顺着他冷削的下颌滴落,湿透的衬衫紧贴胸膛,呼吸平稳,也有外泄情绪之处,攥着伞柄的手青筋明显,还暴起扭曲的弧度。
也不是真的伟大,对视的眸子,也有情绪外泄,含着挑衅,他倒是不受挑衅影响,毕竟人在他怀里。
但宫云意受影响,成功松开了他,看面色,情绪稍有平复,但还有些别的,是复杂,是不自在,像是已经知道些什么。
塔纳瓦看她光着脚,转移注意力的揽住她的腰,温柔道:“车子开不进这里,我抱你出去,有什么事都等会再说。”
宫云意闻言,按住他的动作,没让他抱。
“多远?”
‘步行大概十五分钟。’
‘那也不远,我想一个人走。’宫云意难得语气强硬道。
塔纳瓦攥着她的手腕,并没放开,还想强制抱她,上官魇看的不悦,刚想阻止,脑子突然就想到什么,比如,暗处的危险。
宫云意的突然出现,衣着,状态,都存在很多疑问,但现在都不宜问。
窃听器里,她在甲板被拖走检查那段音频,他们都有听到,也问不出口,怕问到不该问的,而且,目前她脸上写着什么都不想多说。
最后的结果,宫云意执拗的双眼泛红,众人妥协,德斯利和腰果还有一众保镖走在前面,宫云意撑着伞故意落步在他们后面,上官魇和塔纳瓦也故意落步,一人走她一边,还越走越靠近她。
潮湿的海风掠过甲板,男人倚着船栏,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将枪械拆卸擦拭又装好,他抬起视线,望着码头上渐远的一行人。
举枪,瞄准黑伞下的单薄背影,食指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