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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巨型游艇如蛰伏的深海凶兽破浪而行,甲板上的守岗人员身姿如铁,配备的枪械,在幽蓝月光下泛着森冷杀意。
二层的舱室门打开,身形高大的男人光脚踩在丝绒的地毯上,璀璨的吊灯,照出他的面貌。
美式的硬汉胡茬,包裹住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条,鼻梁英挺,深褐瞳仁裹着威士忌般的琥珀光,身上的睡衣松松垮垮,力量感的腹肌,蔓延着狂野的毛发,全是漫不经心的侵略性。
‘来了。’
‘嗯。’阿提空应了声,视线一扫,就看到茶几边倒着一具靓丽的身影,问:“人还没醒呢?’
皮质沙发上的希特,接话道:‘转车时醒过一次,还打伤了我们的人,制造出不小的动静,制服的剂量就多用了些,估计还要一会。’
希特说着,交换了下二郎腿的姿势,衬衣领口里小鬼童的佛牌,也跟着翻了个面,玉质的菱角,泛着幽光,跟佩戴它的人气息一样,透着阴郁的冷意。
阿提空目光掠过他胸口,他是不耻的,请的东西赋予他多少利,就会反噬给他多少害,搞不好,还会当替命鬼。
‘听起来,性子是个难驯的。’
他说笑一声,走到宫云意面前蹲下身,盯着她看了片刻,从脸到腿,凌乱的头发丝都是好看的,伸手拉了拉她手上套的锁链,没任何反应,像只漂亮又无害的宠。
“看起来,确实跟之前有变化,不过,美貌依旧,难怪你小叔舍不得。’
希特视线扫过去,只见阿提空把人从地毯上抱了起来。
‘你不要动她,等会,我还要拍视频。’
阿提空一脸不以为意,‘你们都玩明牌局了,还讲什么规矩?’
希特眸中闪过一丝烦躁,强调道:‘总之,你不要碰她,我们事先说好的,哪头有的吃,人质就归谁支配,北堂朔不愿给你们利益交换,但我小叔愿意,所以,你们这趟就当来看个热闹。”
他要玩的明牌局,是单独跟利泰玩,即便结仇,也只有一个仇,而且,利泰也不足为惧,讲些规矩,是避免他临时反悔,或者破罐子破摔,毕竟他身后还有塔纳瓦。
而他得到的药剂,用来名下资产,遗嘱继承权送给亲爸,换取他的优待,他才能在家族站住脚,这买卖很划算。
如果利泰都不愿交换,他还能把人和手里的证据卖好给北堂朔,照样能换取到别的。
结果,贝莎那个贱人不止逃出他的看管,还摆了他一道。
告诉北堂隆基和阿提空,他手里有他们的把柄,是他们当初算计祝之意的影像和录音。
说他为了争把柄,算计帕恩吃枪子,还找到活着的祝之意,马上要去掳人,向北堂朔交换利益,说不好,还可能会直接卖了他们所有人。
有时候,不止成事一张嘴即可,坏事也是。
任他解释清楚具体情况,北堂隆基和阿提空的疑心生成,始终对他不放心。
把从帕恩那里搜罗出来的把柄,当他们的面销毁,都没打消他们的疑心,这才有了目前的糟心场面。
阿提空正要再说什么,就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截断:‘希特说的对,人现在不归我们支配,你不要动。’
来人一副俊秀模样,文质彬彬的,是北堂隆基。
阿提空看到来人,把人抱的更稳了,还说着笑:‘我只是见不得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躺地上。’他转身,抱着人就去了休息室,还踹上门。
希特面色有几分不好看:‘他什么意思?’
北堂隆基在他对面坐下,‘放心,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希特……玛德?
‘给你开玩笑,他喜欢听话的,不玩死的。’北堂隆基说着,语气带上提醒的意味:‘现在谁做事还不留一手,留些把柄,等下也发你一份,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
希特顿时意会了,听起来心思挺脏,但该说不说,脏的颇有道理。
“你们是怎么给北堂朔说的?’希特话锋一转道。
北堂隆基回道:‘所有陌生电话都打不进,视频图片的信息发过去,不知道被拦截了,还是没看到,总之没任何回应。’
希特听的心下隐隐不安:‘有他行踪没,别是知道了假装不知道,到时来阴的,毕竟这种偷偷的事情,他的身份很擅长。’
“你这个怀疑,有很大概率成真,但目前查到他的行迹,在m市跟人喝茶打麻将。”
希特……‘打麻将?’
“服务员偷录的视频,他在给一个叫乔奘的朋友搭线西瑞,北堂易礼作陪。”北堂隆基说着,勾起一抹冷笑:‘不过,斗出的经验所致,我不信他。”
“所以,我建议你收完东西,做掉利泰。’
希特一脸费解:‘你不信北堂朔,让我做掉利泰?什么逻辑?’
北堂隆基笑说:‘逻辑很简单,利泰窃取塔纳瓦的研究成果来换一个女人,那肯定是背着人来的,做掉他一了百了,结仇的人,只有死了才绝后患,有些事,该心狠的时候还是要狠。”
“至于祝之意,因为不信北堂朔,所以我们需要她,你可以提条件。’
希特沉默,他确实想以绝后患,但利泰不能 死在他手中,老爷子还没死,万一有什么变故,他带的人到时难保不会反水,家族里相互斗一斗大家已经麻木,相互残杀的性质就不同,他还没站稳脚跟,沾染不得这个罪名。
北堂隆基看出他所想,淡然道:‘为难的事,可以不用自己做,交换人情嘛,我们诚心还是有的。”
‘叮——!’打火器蹿起火苗,雪茄燃起猩红,希特缓缓吞吐出一息烟雾,动摇归动摇,他还有两个隐隐不安的怀疑。
‘我查到的信息,祝之意跟塔纳瓦的关系就不太清白,所以有没有可能利泰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