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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家。
“心源的事情,你们谁都不准再找,也不要想着糊弄我,真的糊弄着给我换了,我只会走的更快些!”
席老太严厉的说完,目光警告的扫视过三人,乔老头不语,关韶坦然的应下,严小六也态度良好的应下。
席老太视线 定在严小六脸上,程悠悠的事情,老头子让他回来调查的,医院里躺的人是死是活,他不可能不清楚,不管是老头子让他隐瞒的,还是他自己要隐瞒的,都不能惯!
“小六,以后关韶会盯着你,我吩咐的,尤其是你再回国内来,一言一行我都会过问。”
严小六秒懂这话里的深意,走都要走了,他当然得让老太太再宽心一些。
‘席奶奶放心,我以后回来,要做什么,要干嘛,会主动跟韶哥汇报的,保证做个跟韶哥一样的好人。’
关韶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席老太则是摆了摆手,“走吧!”
严小六点点头,刚想跟乔老爷子道个别,结果,他直接转身走了。
不难看出,是气走的,气席老太这方面总跟他对立,估计也气世事无常,好不容易找到个合适的心源,他也决定要做个恶人,结果家里闹得一团糟不说,到头来还一场空。
一辆出租车和严小六去机场的车子擦肩而过,稳稳的停在乔家门口。
上官魇咽下哽在喉间的情绪,深吸一口气后,走下车,许久未见,他应该开开心心的去跟她重逢。
席老太听到声响,刚走进庭院的身影,回过头来看,有几分意外,虽然不多见,但她还是一眼认出这个小辈。
原因,他长的好,比她家的阿宥和阿奘还略胜一筹,骨相皮囊都无法复制的满级好,可惜,月满则亏。
上官魇上前问候,一番客套后,得知乔奘不在家,宫云意也不在。
“他们去祝家了,你急不急的?要不我叫人给阿奘打个电话?’
席老太说着,就要让身边的陈嫂去打电话,上官魇见状,忙把人叫住:‘不用,我去祝家找他们好了。’
席老太是疑惑的,但看着上官魇急切道别的样子,也没多问,还叫人去送他。
下午两点的道路,空旷而安静,路边的树木延伸出遮阳的阴影,但依旧挡不住酷暑的高温,也挡不住一道飞快掠过的身影。
上官魇奔跑的脚步声清晰又急促,汗水很快就湿透了他的衬衫,但他毫不在意。
急切想见一个人的念头,像一团滚烫的烈火,将他的灵魂都燃烧了起来。
祝宅门前。
上官魇停下脚步,心跳在耳边轰鸣,几乎掩盖周围的一切声音,再次深吸一口气后,整个人才逐渐平息下来。
客厅里。
‘这么大了,还老干些不让人省心的事。’
祝小姑挽着亲妈祝老夫人,安慰出声:“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嘛!谁叫你生儿子呢!”
祝老夫人一个眼神刀过去,‘生女儿,也没见你比他强!还是你大哥好,好歹给祝家留后了。’
‘好好好,你说的对,大哥最好!他就是咱祝家的大宝贝!’
上官魇看着楼梯上下来的两人,礼貌出声:‘祝奶奶,祝小姑。’
祝老夫人扶了下老花镜,才看清来人,‘你是,跟崇州姓的那个外孙?’
祝小姑接着话:“就是他,是上官叔最好看的那个外孙,之前还是我们家之意的男朋友呢!”
‘小姑说的是,奶奶叫我阿魇就好。’上官魇自我介绍道。
‘哦,阿魇,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来找…祝二叔。’
祝小姑挑挑眉:“又是来找二哥的,他小辈的人缘倒是好!”
祝老夫人也意外一瞬,但她也没多问,直接让人带他去楼上。
上官魇被人带到 一个房间,只一眼,他就看出这是祝之意小时候的房间,窗边的展柜里,放满了她的喜好。
陈列整齐的毛绒公仔,原型全是她喜欢的小狐狸,各种姿态形状的小狐狸。
还有许多精美的水晶花瓶,她说过,花植娇弱,美的太短暂,供养的容器通透漂亮一些,会把它们衬托的,枯萎也有枯萎的美。
还有很多会亮会发光的东西,这个她也说过,说只要收集的光够多,她光芒万丈是迟早的事!
茶几上放着新鲜的水果,像是刚招待完客人,待的客大概正是他日思夜想的人。
祝之意总喜欢买各种圆圆的水果吃,茶几上的水果刚好都是圆的,葡萄,龙眼,荔枝,车厘子。
真好,他可可爱爱的姐姐还在呢。
“啪嗒——!”房门打开 又关上,进来的人一只手掌缠着纱布,嘴角还有淤青。
‘二叔。’
‘坐吧。’
上官魇没有坐,目光热切的盯着祝文殊,‘她…是不是在这里?’
祝文殊径直走到茶几前坐下,‘她走有一会了,去医院了。’
“哪个医院?’
祝文殊看着他急切的样子,无奈叹口气:‘你先坐下,她去完医院估计还要去挑选礼服,礼物,做妆造,晚上好去酒店参加你家的晚宴,你想见她不用急在一时,晚上也能见。’
上次医院不小心听到上官崇州给他通话,他就猜到可能有今天,果然,这架势明显的知道了。
上官魇犹豫片刻,听劝的坐到他对面,有千万个疑问,但沉下心来后,突然不知道从哪个问起。
‘她…去医院干嘛?生病了吗?’
‘乔奘前几天被人用硫酸泼伤,她陪乔奘去换药。’祝文殊解释完,放一杯茶在他面前,又继续道:‘不过,她确实也生病了,不记得之前的事,也不记得我们。”
“ 前几天,我用了些手段带她去检查,医生建议,多让她接触以前的生活环境试试看,能不能恢复,还未知。’
上官魇茶杯上的手收紧,原来是不记得他,早该猜到的,就是不想相信,这个真相比心里没有他更让人难接受。
祝文殊看他脸色不对,心口生出些复杂,印象里他明媚自信,走到哪都耀眼,现在,整个人透着一股隐忍的消沉气息。
之意出事后,北堂朔跟他聊过许多事,其中就有上官魇和之意分手的是,是因为病毒,这个横祸,看来对他打击甚大。
‘你见到她,不要告诉她,她是之意的事。’
上官魇沉思一瞬,没问为什么,原因大概是还没查清她出事的真相,之意也没想起什么事,对他们交代。
宫云意的身份,也许更安全,还不影响他们查询真相。
突然就没任何疑问了,人一旦冷静下来,头脑就格外清晰。
为什么有宫云意这个身份,跟塔纳瓦有明显关系,为什么交往迈野,多半是成年人之间的自然因素。
至于乔奘,跟自己表弟抢女朋友,毫不怀疑,有知道她是之意的成分。
北堂朔一定还不知道,他仗着少时的亲属关系,一向有底气,对祝之意霸道强横,如果知道的话,应该早来把人带走了。
‘好,我知道了。’
祝文殊看了眼他,作为长辈,他对待如上官魇这样头脑人品都不错的小辈,从来都是欣赏包容的,但那是以前。
现在,长辈的身份就是他苛刻维护的刀,也是他私心的利箭。
“听说你生病了,之意现在跟乔奘处的很不错,所以,我希望你,能不去打扰她,尽量不要去打扰她。”
上官魇微微怔愣,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的收紧,尽量维持着体面的神色,还努力自我安慰,至少没叫他直接不要去打扰!
后面,没聊几句,上官魇起身告别,来时的热切与期待,全被不留情面的警醒浇灭。
关于不认可,被嫌弃,来自祝文殊的,难堪程度仅次祝之意,他很难不狼狈。
也是,应该没有谁家长辈,愿意看到一个有病的人,去纠缠他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