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后山山谷的雾气凝成细密的水珠,挂在石屋檐角与灵石堆旁的枯草上。林野已盘坐在灵石堆前,双目微闭,指尖萦绕着一缕极淡的冰蓝色光芒——那是冰华之力与混沌之力交融后,显露出的独特色泽。经过数日对“规则轨迹”的打磨,他体内的力量循环愈发稳固,如今晨练时,无需刻意引导,两种力量便会顺着丹田中的“太极循环”缓缓流转,与山谷中的阴阳灵气形成微妙呼应。
“呼……”
林野轻吐一口浊气,指尖的冰蓝色光芒骤然扩散,化作一道半透明的冰环,贴着地面缓缓向外蔓延。冰环所过之处,雾气瞬间凝结成细小的冰晶,如碎钻般悬浮在空气中,地面的泥土也覆上一层薄薄的冰霜,却并未冻结——冰华之力顺着泥土的缝隙向下渗透,与地脉中的微弱寒气相融,竟形成了一道若隐若现的“冰纹轨迹”,像一条冰蓝色的丝带,勾勒出地脉的走向。
“这就是‘顺着规则轨迹’的冰系运用?”林野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以往他施展冰系术法,总带着几分“强行冻结”的生硬,可如今,冰华之力如同找到了“归宿”,顺着地脉的“河道”自然流淌,不仅消耗更少,冻结范围也更精准、更柔和。他试着将冰环扩大,当冰环触及到不远处一块玄冰石时,玄冰石表面的寒气竟主动与冰环相融,非但没有产生排斥,反而让冰环的温度更加稳定,冻结范围也随之扩大了一圈。
“冰系规则……原来不是‘创造寒冷’,而是‘引导寒气’,顺着寒气本身的‘轨迹’去延伸、去交融。”林野心中豁然开朗。他忽然想起在栖云院时,曾因力量失控冻伤了青梅树的根系,如今想来,正是当时没有读懂寒气的“规则轨迹”,才让力量变成了“伤害”。
“林师弟,早。”
一道清冷又带着几分温和的声音从山谷入口传来。林野抬头望去,只见苏清雪一袭白衣,立在晨光与雾气交织处,发间别着的银质梅花簪泛着微光,手中提着一个竹篮,篮中隐约可见几株沾着露水的灵草。
“苏师姐,你怎么来了?”林野站起身,指尖的冰环缓缓消散,空气中的冰晶也随之融化,化作细雨落在地面,竟让枯草上冒出了点点嫩绿的新芽。
苏清雪走近几步,目光扫过地面的冰纹轨迹与灵石堆旁的“新生”,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我今日来后山采摘‘凝露草’,顺便来看看你。没想到……你的冰系术法,竟有了如此变化。”她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地面的冰霜,没有感受到以往冰系术法常见的刺骨寒意,反而是一种温和的、带着生机的凉意,“这冰纹与地脉相融,还能滋养草木,寻常冰系修士可做不到。”
林野笑了笑,将这几日跟随李前辈修行的感悟简单道来:“李前辈说,力量有规则轨迹,冰系的规则,便是‘引导寒气’。以前我总想着‘冻结’,反而违背了寒气本身的‘流动’,如今顺着寒气的轨迹去施展术法,自然就不同了。”
苏清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指尖凝聚起一丝冰系灵气,试图模仿林野的“冰纹轨迹”。然而,她的灵气刚触及地面,便带着几分“刻意”的生硬,凝结出的冰霜虽厚,却冻结了泥土,让周围的草木微微枯萎。“果然……”她轻叹一声,收起灵气,“我修行冰系术法多年,一直想着‘掌控’寒气,却从未想过‘顺着寒气的轨迹’去施展。林师弟,你这方法,倒像是打开了另一种思路。”
林野见状,便上前一步,指尖轻点地面,再次凝聚出一道冰环,同时将“顺着轨迹引导”的诀窍缓缓道出:“师姐,你看,地脉中的寒气本就存在,就像一条暗流,我们不是要去‘堵住’它,而是要‘顺着’它的流向,让冰华之力与它相融,形成‘共鸣’。就像……让溪流汇入江河,而非用冰块去堵住溪流。”
苏清雪闭上眼,仔细感知着林野冰环中传递出的“规则波动”,指尖的冰系灵气渐渐变得柔和,不再刻意“冻结”,而是试着“引导”周围的寒气。片刻后,一道极淡的冰纹在她指尖浮现,顺着地面的缝隙缓缓延伸,虽不如林野的冰环那般流畅,却已没有了之前的生硬与破坏性。
“我……好像摸到一点门道了。”苏清雪睁开眼,眼中满是惊喜,看向林野的目光多了几分感激,“多谢林师弟指点,这对我领悟冰系规则,大有帮助。”
“师姐言重了,互相学习而已。”林野摆了摆手,目光落在苏清雪篮中的凝露草上,“师姐,这凝露草是滋养神识的灵草,后山的雾气重,凝露草生长得格外好,你采这些,是要炼制‘凝神丹’吗?”
“嗯,宗门近日要开启‘藏经阁’第三层,需要炼制一批凝神丹,供弟子们参悟功法时稳固心神。”苏清雪点头,指尖凝聚起冰系灵气,将凝露草上的露水轻轻凝结成冰珠,收入玉盒中,“对了,藏经阁第三层中,有不少关于冰系规则与阴阳平衡的古籍,若林师弟有兴趣,待处罚期满,可以去参悟一番。”
林野心中一动——他正愁对“规则轨迹”的理解还不够深入,藏经阁第三层的古籍,或许能给他更多启发。“多谢师姐告知,到时我定会去参悟。”
两人正说着,石屋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哐当”的声响,紧接着是李前辈沙哑又带着几分不耐烦的声音:“两个小家伙,大清早不练功,在这儿聊什么天?后山的灵石还等着你们搬运呢!”
苏清雪闻言,起身行了一礼:“李前辈,弟子采完凝露草便走,不打扰林师弟修行了。”她看向林野,轻声道,“林师弟,我先走了,藏经阁的事,我会帮你留意。”
“多谢师姐。”林野拱手相送,目送苏清雪的身影消失在山谷入口的晨雾中,才转身走向石屋。李前辈正靠在门口,手里把玩着铁棍,眼神却落在林野方才施展冰环的地方,嘴角微微上扬:“小子,刚才那冰纹轨迹,比之前稳多了。看来,和苏丫头交流,也让你有了新的感悟?”
“前辈,苏师姐的冰系术法很纯熟,和她交流,确实让我对‘引导寒气’有了更清晰的认知。”林野如实回答。
李前辈点点头,将铁棍指向灵石堆:“既然有所悟,那就用实践来巩固。今日的任务,不仅要搬运灵石,还要用‘冰纹轨迹’将灵石堆围起来,形成一道‘冰系防护’——记住,不是用冰块去‘堵’,而是让冰华之力顺着灵石的‘轨迹’与地脉的‘轨迹’相融,形成一道‘流动的冰盾’。”
“是,前辈!”林野应了一声,目光落在灵石堆上,眼中满是战意。他深吸一口气,指尖的冰蓝色光芒再次凝聚,这一次,他不再局限于“冻结”,而是试着让冰华之力顺着每一块灵石的表面纹路与地脉的走向,缓缓延伸、交融。一道冰蓝色的光带从指尖蔓延开来,如同一条灵动的冰龙,贴着地面与灵石堆缓缓游走,所过之处,冰晶与灵气相互交织,渐渐形成了一道半透明的冰盾——冰盾并非静止不动,而是带着几分“流动感”,如同活水凝结而成,既能抵御外力冲击,又不会冻结周围的草木。
李前辈看着那道“流动的冰盾”,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不错,能将‘规则轨迹’与‘术法运用’结合,说明你已初步掌握了冰系规则的‘核心’。不过……”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几分严厉,“冰系规则只是开始,天地间还有火、风、雷等无数规则,每一种都有自己的‘轨迹’。你能顺着冰的轨迹走,能不能顺着火的轨迹、风的轨迹走,才是关键。”
林野闻言,心中一凛,同时又满是期待。他知道,李前辈的话是在提醒他——修行之路,没有终点,读懂一种规则的“轨迹”,只是开始。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山谷的雾气,洒在那道“流动的冰盾”上时,冰盾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如同一道彩虹横跨在灵石堆旁。林野望着那道冰盾,心中满是明悟:冰系规则的“显”,不是力量的“变强”,而是对“规则轨迹”的“读懂”与“顺应”。而这,只是他“十万道破,掌控规则”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