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云互娱16层办公区的空调还在嗡嗡作响,却吹不散空气中残留的咖啡苦涩与阴寒。林默刚走近左侧工位,升级后的阴阳眼就自动弹出标注:【李哲,26岁,前端程序员,猝死鬼,怨气等级:d级(轻微),核心执念:向同事传递“拒绝过度加班”的警示】。
工位上的小李,果然如标注所示——身上那件印着公司LoGo的工服皱巴巴的,袖口沾着干涸的泡面汤汁,领口磨得发亮,显然是长期穿在身上的缘故。他佝偻着背,整个人僵坐在电脑前,双手死死攥着黑色机械键盘,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变形,仿佛要将键盘嵌进骨头里。乱蓬蓬的头发下,黑眼圈重得像涂了墨,眼角还挂着未干的红血丝,嘴角沾着一圈深褐色的干咖啡渍,那是他猝死前最后一口提神咖啡的痕迹。
“你好,我是林默。”林默轻声开口,掌心涌出一缕温和的安康鬼气,“听说你有话想对同事说?”
小李的身体猛地一震,空洞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弱的光亮,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沙哑声响,像是生锈的齿轮在转动。他死死盯着电脑屏幕上未完成的代码页面,手指还在无意识地抽搐,像是在敲击不存在的键盘:“代……代码……还有三百行……项目……要上线……”
“项目已经有人接手了,你不用再赶了。”林默语气温和,“你是不是有话想提醒同事们?”
这句话像是触动了小李的执念,他突然抬起头,涣散的眼神聚焦了些许,嘴唇哆嗦着,终于吐出一句完整的话:“想……想化‘休闲妆’……让他们看到……不加班的……轻松样子……提醒他们……别学我……要休息……”
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与悔恨,攥着键盘的手指微微松动,眼角滚落一滴透明的灵体泪珠,滴在键盘上,瞬间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阿莲看着他憔悴的模样,忍不住红了眼眶:“他太拼了,连死了都惦记着提醒同事。”
阿峰举着相机,指尖微微颤抖,却还是按下快门:“这才是最真实的警示,比任何标语都管用。”
林默点头,从灵韵箱里取出“休闲灵韵膏”——这是用暖阳灵韵、松针灵韵和安神灵韵混合制成的淡绿色膏体,质地清爽,能驱散灵体的疲惫感,还原轻松自在的状态。
“放松,我帮你换个样子。”林默抬手,安康鬼气化作柔和的光雾,包裹住小李的双手。
随着光雾浸润,小李攥着键盘的手指缓缓松开,发白的指节恢复了正常色泽,紧绷的肩膀也渐渐舒展。林默趁机将灵韵膏涂抹在他的脸颊上,顺着黑眼圈的纹路轻轻晕染,淡绿色的膏体如同魔术般,将浓重的黑眼圈一点点淡化,取而代之的是健康的气色。
他又用灵韵梳梳理小李乱蓬蓬的头发,发丝变得柔顺整洁,还带着一丝自然的蓬松感;再将他皱巴巴的工服抚平,化作一件干净舒适的白色连帽卫衣,搭配浅蓝色牛仔裤,彻底褪去了之前的疲惫与狼狈。
最后,林默用棉签蘸取少量灵韵凝露,轻轻擦拭小李嘴角的咖啡渍,同时注入一缕安神灵韵:“现在,你是那个不用加班、轻松自在的小李了。”
小李缓缓站起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新装扮,空洞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他走到旁边空置的工位前,对着想象中的同事们挥了挥手,脸上露出了久违的轻松笑容——那是一种没有KpI压力、没有 deadline 催促的纯粹笑容,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身上,灵体的轮廓变得愈发清晰,甚至透着一丝温暖的光晕。
“这样……他们就能看到了……”小李的声音变得轻快了许多,周身的淡蓝色怨气彻底消散,化作一道道柔和的灵韵,“谢谢……提醒他们……按时吃饭……早点睡觉……”
他对着林默深深一揖,转身朝着办公区门口飘去,路过每一个工位时,都轻轻敲了敲桌面,像是在留下最后的叮嘱。走到门口时,小李回头望了一眼曾经奋斗过的地方,笑容愈发释然,然后化作一缕淡绿色的灵韵,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林默感受到体内新增的灵韵,心中感慨万千:“这才是最好的告别。”
就在这时,办公区深处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纸张翻动声。阿凯立刻警惕起来:“是另外两个灵体!”
林默抬头望去,只见中间的策划工位上,一道身影正攥着皱巴巴的方案纸,眉头紧锁;而右侧的运营工位上,另一道身影则死死盯着电脑屏幕,手指还在快速敲击——另外两个猝死鬼,也带着未完成的执念,等待着被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