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浴室里全是水汽。热水冲着沈清棠苍白的后背,没带来多少暖意。
傅司寒站在她身后,拿着毛巾的手格外轻,呼吸喷在她耳后,让她有点发抖。
突然,他擦到她左肩胛骨下方时,指尖触到一点奇怪的触感,跟肌肉骨骼都不一样。
傅司寒动作一顿,拨开她湿头发,盯着那片皮肤。水珠滚过雪白的肌肤,一道细得像头发丝的暗金色纹路若隐若现,还随着呼吸轻轻动。
这不是纹身也不是疤,倒像长在血肉里的符印。
空气一下僵住了。傅司寒浑身肌肉绷紧,气压低得吓人,连蒸汽都变凉了。
“这是什么?”他声音又低又哑,砸在沈清棠心上。
沈清棠心漏跳一拍,本能地转身用手挡,慌慌张张地说:“是胎记,从小就有。”
傅司寒盯着她,没错过她眼里的慌。他沉默了会儿,那沉默像张网把她裹得喘不过气。可他没追问,突然伸手把她紧紧抱进怀里,湿漉漉的身体贴在一起,他胸膛烫得吓人。
“你骗我。”他在她耳边用陈述句说。
昨夜的怪梦突然涌进傅司寒脑子里——梦里她七窍流血,眼角掉血泪。他猛地惊醒时,就发现她体温高得像烙铁。再想起她这几天不吃饭,还有柳夫人提过的“命宗禁术”,一个可怕的念头疯长。
他没戳穿,只是更仔细地帮她擦干、穿好衣服。整理袖口时,指尖飞快一弹,把个米粒大的金属片滑进她袖口夹层。那是他做的微型探测符,能感应能量波动。
回卧室后,沈清棠说累躺到床上。袖口的异物感像根针。她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傅司寒起了疑,绝不会罢休。
她闭着眼心念一动,意识进了灵泉空间。那探测符立刻被无形的力剥下来,掉进灵泉里。泉水裹住它,泡出些黑东西,探测符的能量很快就没了。
可沈清棠一点没放松。她本想装病拖着,刚才识海里那缕被剥离的“命数眼”残留的诅咒红光,竟像风中残烛似的慢慢复苏了!胸口替命珠的力量快耗光,压不住它了。她必须七天内找到剥离诅咒的办法,不然就得神魂俱灭。
晚饭时沈清棠没胃口,只喝了半碗汤。傅司寒也没说话,气氛闷得窒息。
饭后傅司寒没去书房,跟着她回了卧室。他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颈窝蹭着:“清棠,你要是敢死,我就抱你尸体去昆仑山,从你师父手里抢回来。”
沈清棠浑身一僵,转头不敢信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师父在昆仑?”她从没说过。
傅司寒嘴角勾了下,吻落在她耳垂:“你睡着说梦话了。我等了很久,等你对我放下戒备。”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这时柳夫人突然来了,提着食盒送药膳,闲聊间状似无意地问:“清棠,你最近是不是用了‘逆命’的法子?”
沈清棠脸瞬间白了。柳夫人是玄门的,居然看出来了!
她刚要否认,傅司寒先开口把她揽进怀里:“是我让她做的。”
柳夫人笑容僵住,震惊地看着他。
傅司寒没理她,只对沈清棠说:“清棠累了要休息。”下了逐客令。
柳夫人赶紧走了。门一关,沈清棠推开他低吼:“你疯了?她要是说出去,麻烦就大了!”
傅司寒反手扣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像要捏碎骨头,黑眸里翻涌着疯狂:“我就是要她传话!让那些想害你、盯着你的人都知道——沈清棠是我傅司寒护着的人。谁敢动你,我灭他满门!”
夜深后,沈清棠抵不过疲惫睡着了,眉头还皱着。
傅司寒坐在床边看着她,最后目光落在她后背被衣服盖住的地方。他从床头柜暗格拿出把漆黑的军用匕首,月光下刀锋泛着冷光。
他没犹豫,握紧匕首在自己手掌划了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立刻涌出来,滴在地毯上。
他小心掀开她后背的衣服,露出那道暗金符印,然后把流血的手掌按了上去。
鲜血碰到符印的瞬间,原本黯淡的纹路像久旱逢雨,开始贪婪地吸他的血!
血珠渗进皮肤后,那道符印竟透出微弱的金光,带着古老的气息,像在回应他,确认什么契约。
光芒越来越亮,映着他染血的手和她的背。睡梦中的沈清棠身体一颤,后背被按的地方温度飙升,像有团火要从血肉里烧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