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片死寂,连光和声都被吞掉了。
命宗师的身影就悬在中间,不是实体,更像一团用天地间最纯粹的恶意和命理法则凝成的雾气。雾气忽聚忽散,每变一次形状,空间法则就跟着扭曲,压得人灵魂都发僵。
傅司寒肌肉一紧,立刻把沈清棠护在身后,一脸戒备。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东西根本没法用物理攻击对付,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但沈清棠从他身后走出来,迎着那道虚幻的目光,毫不退缩:“终于肯露本体了?”她声音冷,没一点怕。
她眼里金光转得飞快,命数眼开到了最大!无数金色丝线在她视线里缠来缠去,终于穿透迷雾,锁定了对方胸口那个比黑洞还深的点——那是命核,打碎它就能解决掉这个幕后黑手。
沈清棠立刻调动全身灵力,凝出一道无形的刀刺过去。可刀直接穿了过去,没一点用。
“呵呵呵……”命宗师的笑声从深处传来,满是嘲讽,“小姑娘,你命数眼能看穿我本源,可惜凡俗力量伤不到我。我在命理之海里,活在法则里,你碰都碰不到。”
他的话像锤子砸在沈清棠心上。没法触碰?这就像凡人想打碎“时间”,根本不可能。
命宗师好像很享受她的绝望,抬起雾凝成的手,虚空一握:“但我能轻易碾碎你们。”
话音刚落,一股无形的力攥住了傅司寒和沈清棠。空间像被折起来,骨头都在响,感觉下一秒就要碎了。
“清棠!”傅司寒眼睛都红了,拼命想挣开,却一点用都没有。
沈清棠咬着牙,嘴角渗出血。她知道常规手段没用了,只能靠前世师尊传的《逆命篇》。她在识海里翻书,最后停在最后一页——禁忌阵法“命封大阵”。
“以身为祭,以寿为引,燃命理之火,开深渊之门……”这是同归于尽的法子,烧寿元换大阵启动。
值得吗?她看了眼拼命护着她的傅司寒,心里立刻有了答案。
“傅司寒,放开我!”沈清棠猛地挣开束缚。命宗师愣了一下,就这一瞬间,她转身冲向灵泉池。
“你要做什么?!”傅司寒立刻明白过来,冲上去从后面死死抱住她,声音都在抖,“我不许!”
沈清棠在灵泉边停下,没回头,只是轻轻覆上他的手背,然后转过身,踮脚吻了吻他发抖的嘴唇,一触即分。
“若我不能回来,”她声音轻却清晰,“记住,我从没后悔爱你。”
她推开傅司寒,走进灵泉中心。抬手用指尖划开左手,鲜血滴进泉水里,染红了水面。
“以我之血,为阵引!”
“以我之寿,为薪柴!”
她命数眼里的金线肉眼可见地变暗、变短!一年、十年、五十年……生命力被抽走,灌进脚下的灵泉。
整个空间开始剧烈摇晃!池底的古老符文亮起来,金光冲天。无数命丝从虚空中冒出来,以沈清棠为中心,缠成一张巨大的金色网。
命封大阵启动了!
“这是上古命封大阵?!”命宗师终于慌了,“你疯了!用寿元献祭会死的!”
“能拉你一起下地狱,我赚了!”沈清棠脸色惨白,身体晃得厉害,眼神却亮得惊人。
金色巨网猛地收紧,死死缠住命宗师的虚影。
“不!我是不朽的!我是主宰!”命宗师疯狂挣扎,雾气身体扭来扭去,却怎么也挣不开。
巨网越收越紧,中间张开一个漆黑的黑洞,那是命理深渊。
“我不甘心啊——!”随着嘶吼,命宗师被拖进黑暗里。黑洞很快缩小、消失,压迫感彻底没了。
大阵力竭,沈清棠瘫倒在泉水里。她命数眼里的金线暗淡了一大半。她虚弱地笑了笑,嘴角淌着血:“至少……自由了。”
傅司寒疯了一样冲破屏障,把她从水里抱起来,紧紧搂着,身体抖得厉害。看着她惨白的脸,他心脏像被攥住,刚想说话,整个空间突然发出一阵不祥的低鸣——这声音来自空间的根基,像撑天的柱子要断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