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主的话,阿桃今日去了三家在扬州里有名的酒馆,包括您今天去的那一家也去问过了,您所描述的那种酒他们均说未曾听闻过。”
阿桃低头,垂着头,声音轻柔的回答宋霁的话。
宋霁昨日喝了那吴林的酒就觉得怪怪的,虽说是酒,但喝起来一点都不像,没有酒味儿不说,反倒是有些中药的苦涩。
“可是公主觉得,那吴林给您下毒了?”阿桃眼神急切,她害怕宋霁再出意外。
宋霁想了想说道,“不清楚,但我从昨日到现在反倒是没有任何不适的反应出现。”
过了好一会儿,宋霁才缓缓道来,“自从离开京城,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怪感。”她拧着眉头,眼神低垂。
阿桃听到这话愣神了好久……
“不管在哪里都比不上在京城,京城有天子庇护,就算出乱子也有人顶着。”阿桃声音轻柔的抚慰宋霁,“而我们现在身在扬州,哪怕身居高位,出事儿了也得自己上。”
宋霁微微颔首,表示知晓,然而她的目光却并未落在屋内的人身上,而是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仿佛那里隐藏着什么重要的线索。
就在这静谧的时刻,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打破了原有的宁静。房门被猛地推开,一个侍卫急匆匆地闯了进来,单膝跪地,满脸焦虑地禀报:“公主,扬州刺史有要事求见,说是情况紧急,恳请公主立刻接见。”
宋霁闻言,眉头微皱,她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然后沉声道:“让他进来吧。”
侍卫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刺史便神色慌张地快步走了进来。他向宋霁行了个礼,然后直起身子,焦急地说道:“公主,近日扬州城内突然爆发了一种奇怪的病症,许多百姓都出现了上吐下泻的症状,而且病情十分严重。城中的郎中们对此也束手无策,实在是令人担忧啊!”
宋霁心中一紧,她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阿桃,只见阿桃的脸上同样流露出惊疑之色。
“刺史大人,之前扬州城内可曾有过类似的患病经历?”宋霁定了定神,开口问道。
刺史连忙摇头,“回公主,微臣还未来得及查清病因,只知道这种病症来势汹汹,传播速度极快,若不尽快想出应对之法,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啊!”
宋霁“唰”地一下站起身来,眼神坚定,毫不犹豫地说道:“本公主随你去看看情况。”
话音未落,宋霁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迅速迈步朝门口走去,没有丝毫迟疑。
然而,就在宋霁即将踏出门口的一刹那,阿桃却像一只轻盈的蝴蝶一样,悄悄地拉住了她的手。
宋霁的步伐猛地一顿,她疑惑地转过头,目光顺着阿桃的手,缓缓落在了阿桃的脸上。
“公主,你在来扬州时在船上所中之毒还未解清……这次若是……”阿桃的声音轻柔而又焦急,仿佛生怕会惊到宋霁一般。
宋霁微微一笑,云淡风轻地说道:“无碍。”
说完,她便轻轻一甩,轻而易举地挣脱开了阿桃的手,然后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去,留下阿桃在原地,一脸的担忧和无奈。
阿桃望着宋霁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焦急万分,但她来不及多想,立刻转身,像一阵风一样冲出门去。
然而,阿桃刚刚冲出门,就迎面撞上了正准备进去的云芝。
“阿桃,公主走得那么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云芝一脸惊愕地看着阿桃,话还没说完,就被阿桃急匆匆地打断了。
“去找周大人!”阿桃的声音急促而又坚定,说完,她就飞快地跑开了,留下云芝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什么?找周大人做什么?公主去哪了啊?你又要去哪啊!”云芝的脑海中充满了疑问,但此时的阿桃早已跑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云芝在原地,茫然地望着阿桃离去的方向,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云芝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拔腿就往周大人住处跑去。而阿桃则是朝着宋霁离开的方向追去。
宋霁跟着刺史到了病患集中之处,刺鼻的药味和痛苦的呻吟声扑面而来。
她眉头紧锁,仔细观察着病患的症状。此时的她虽心系百姓,但却不懂医术。
强烈的腐臭味和苦涩的药味让宋霁感到不适,这是她第一次离百姓的疾病这么近。
阿桃赶到时,就见宋霁面色苍白却仍在坚持。她心疼不已,想劝宋霁回去,但知道劝不动,只能在一旁默默守护。
“大夫,这些病人这样多久了?”宋霁快步走向正在配药的大夫,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焦急。
大夫专注于手中的药材,头也不抬地回答道:“有的已经有半月之久了,有的则是今日才被发现。”
“半月?竟然这么久了!”宋霁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些,她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扬州刺史,“为何今日才说?”
面对宋霁的质问,那刺史有些无奈地解释道:“刚开始只有寥寥几人患病,症状也比较普通,所以并未引起重视。谁知昨夜患病人数突然暴增,这才……”
“昨夜暴增?”宋霁眉头紧蹙,打断了刺史的话,“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人都去了哪里?或者吃了什么特别的东西?”
刺史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回答:“这……微臣也不太清楚,或许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宋霁心中的怒火愈发升腾,但她深知此刻不是发脾气的时候,于是强压下情绪,转头对阿桃说道:“你去把王侍医找过来,让他给这些病人瞧瞧,再找几个大夫去翻翻医书,查查这种病到底是什么。”
刺史低着头,脸色苍白,双手微微颤抖着,显然被宋霁的气势吓到了。阿桃瞥了他一眼,见刺史唯唯诺诺地,很不放心,宋记一个人在这里,但是没有办法,只得应了一声,转身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