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使腰间的蛊袋炸开的瞬间,我掌心的阳炎玉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金光,那些刚从蛊袋里爬出来的土神蛊虫,触到金光便 “滋滋” 化作飞灰。可还没等我们松口气,土使那张因绝望而扭曲的脸突然咧开诡异的笑,他不顾肩头插着的青云剑,猛地将陶刀插进地面:“既然蛊虫没了,那就让你们见识下我炼制的神兵!”
“不好!他要召土傀儡!” 玄机子师叔的惊呼刚落,地面就传来一阵剧烈的震颤。村口那些泥塑人突然动了 —— 原本僵硬的四肢缓缓抬起,土灰色的皮肤裂开细密的纹路,嵌在眼中的黑色石子亮起妖异的红光。其中三个高大的泥塑人更是直接挣脱了脚下的泥土,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朝着我们狂奔而来。
这些泥塑人显然被土使炼化过,奔跑时身体发出 “咔嚓咔嚓” 的声响,每一步都能在地上踩出深深的脚印。最前面的那个泥塑人,正是村口牵着虚拟牛绳的壮汉,他原本挎着的竹篮不知何时已经碎裂,此刻双拳紧握,指关节处的泥土不断剥落,露出里面泛着乌光的骨节 —— 竟是用活人骨骼混合煞气炼制而成的。
“地刺阵还没消!” 珍香的虚影突然拔高,红衣在风中猎猎作响。我这才发现,刚才被镇土符压制的土刺竟重新开始生长,只是这次的土刺更加粗壮,顶端还缠着黑色的煞气,如同无数把淬毒的长枪,从四面八方朝着我们刺来。
玄机子师叔急忙挥动桃木剑,金光在身前织成密网,挡住了左侧袭来的土刺:“守义,土使在借土傀儡的煞气重聚地脉!必须先破了这阵!”
就在这时,阿朵突然从药篓里掏出一个牛皮纸包,撕开纸包的瞬间,一股清凉的草药香扑面而来。她将纸包里的黄绿色粉末朝着四周撒去,那些粉末落在土刺上,竟瞬间结成一层白霜,原本疯狂生长的土刺立刻停止了动作,表面的煞气如同遇到克星般迅速消退。
“这是破土粉!” 阿朵一边撒粉一边大喊,指尖还沾着未散尽的粉末,“我师父说过,苗疆的断根草混合冰魄花磨成的粉,能暂时截断土中煞气!”
土使见土刺被制住,气得暴跳如雷:“小小苗女也敢班门弄斧!” 他猛地捏诀,口中念念有词,那些狂奔而来的土傀儡突然加速,最前面的壮汉傀儡高高举起拳头,朝着我狠狠砸来。这一拳带着呼啸的风声,拳头上的泥土因高速运动而剥落,露出里面泛着寒光的骨骼。
我急忙横剑格挡,青云剑与傀儡的拳头相撞,发出 “锵” 的一声巨响。一股巨力顺着剑身传来,我胸口气血翻涌,竟被震得接连后退三步,脚后跟重重撞在身后的土墙上,疼得我龇牙咧嘴。阳炎玉在掌心发烫,不断散发出暖流缓解着体内的震荡,我这才看清,傀儡的拳头上竟刻着阴罗教的聚煞符文,难怪力量如此惊人。
“道爷,这傀儡是用活人肉身炼化的,煞气藏在骨骼里!” 珍香的声音带着焦急,她的虚影突然化作一道红芒,朝着土窑的方向飞去,“我去断他的根基!”
我刚要喊住她,就见她的身影已经飞到了土窑的烟囱旁。红衣虚影突然展开,剑魂的光芒如同实质般扩散开来,形成一道红色的光幕,死死堵住了烟囱口。原本从烟囱里冒出的滚滚黑气,瞬间被光幕挡了回去,在烟囱里不断盘旋,发出 “呜呜” 的声响。
“道爷,土使靠土窑的火气催动邪术!” 珍香的声音从光幕那边传来,带着一丝吃力,“烟囱被堵,他的煞气就续不上了!”
土使果然脸色大变,他看着被堵住的烟囱,又看了看身边不断逼近的土傀儡,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找死!” 他刚要捏诀召回珍香,我已经趁机冲了上去。师父留给我的玄阳松针还藏在袖中,这松针采自终南山的千年古松,吸收了百年阳炎之气,最能克制阴邪。
我指尖夹住三枚松针,借着冲势,狠狠朝着土使的手臂刺去。松针刚接触到他的皮肤,就 “噗” 地一下全部刺入,土使的动作瞬间僵住,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臂,那里正不断散发出白色的雾气 —— 正是松针中的阳能在侵蚀他体内的阴气。
“你…… 你竟敢用玄阳松针!” 土使的声音带着颤抖,身体开始微微抽搐。他体内的煞气如同遇到烈火的冰雪,正在迅速消融。
趁着土使被制住的间隙,我转头看向阿朵,她已经跑到了村口的泥塑人群旁。只见她从药篓里拿出一个小玉瓶,倒出里面的绿色汁液,小心翼翼地涂在那个梳着双丫髻的小泥塑人身上。这汁液正是冰心草汁,冰心草生长在极寒之地,汁液能中和土蚀身邪术的煞气。
奇迹发生了 —— 绿色的汁液刚涂在小泥塑人的皮肤上,原本坚硬如石的皮肤就开始慢慢软化,土灰色的光泽渐渐褪去,露出下面淡淡的肤色。嵌在她眼中的黑色石子,也开始微微晃动,最终 “啪嗒” 一声掉落在地上,露出了里面紧闭的双眼。
“有效果了!” 阿朵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她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将冰心草汁涂在一个又一个泥塑人身上。那些泥塑人原本僵硬的身体,渐渐恢复了柔软,胸口也开始有了起伏,虽然微弱,却充满了生机。
就在这时,被震退的土傀儡突然再次袭来。这次是两个傀儡同时动手,一个挥拳砸向我的后背,一个则伸出粗壮的手臂,朝着阿朵抓去。玄机子师叔急忙上前阻拦,桃木剑与傀儡的手臂相撞,发出 “砰砰” 的声响,可傀儡的力量实在太大,他也被震得连连后退。
“珍香,能不能缠住它们?” 我大喊一声,同时拔出青云剑,朝着身后的傀儡刺去。剑尖穿透傀儡的胸膛,却没造成任何伤害,反而被里面的煞气缠住,拔不出来。
珍香的虚影立刻从烟囱旁飞了回来,她手中的剑魂剑凝聚出耀眼的红光,朝着傀儡的头颅刺去:“道爷,这些傀儡的魂魄还被困在头颅里,毁掉头颅就能救他们!”
我恍然大悟,急忙运转灵力,将阳炎玉的力量注入青云剑中。剑身爆发出璀璨的金光,硬生生将傀儡的胸膛劈开,露出里面黑色的煞气核心。我趁机一剑刺向核心,核心 “砰” 的一声炸开,傀儡的身体瞬间瘫软在地,化作一堆普通的泥土,里面还夹杂着一缕淡淡的魂烟 —— 正是被囚禁的村民魂魄。
珍香立刻飞过去,用剑魂的力量护住魂烟:“道爷,我带他们去轮回!” 说完,她便带着魂烟消失在天际。
解决了两个傀儡,剩下的那个壮汉傀儡也没了煞气支撑,动作变得迟缓起来。玄机子师叔趁机掏出一张镇魂符,贴在傀儡的头颅上,符纸燃起金色的火焰,傀儡的身体渐渐软化,露出了里面村民的真身。只是这村民已经没了气息,显然魂魄早已被煞气吞噬。
“可惜了。” 玄机子师叔叹了口气,收起了桃木剑。
此时的土使,已经彻底没了反抗之力。他体内的阴气被玄阳松针侵蚀殆尽,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渐渐化作泥土。在他消失之前,他看着那些渐渐恢复生机的泥塑人,眼中充满了不甘:“阴罗教主一定会复活的…… 你们都逃不掉……”
随着土使的消失,整个土窑村的煞气彻底消散。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村落的每一个角落,温暖而明亮。那些被涂上冰心草汁的泥塑人,已经渐渐恢复了神智,他们缓缓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四周,显然还没从刚才的遭遇中回过神来。
那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第一个认出了阿朵:“姐姐…… 是你救了我吗?” 她的声音还很虚弱,却充满了感激。
阿朵蹲下身,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是啊,以后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们了。”
村民们渐渐围了过来,他们看着彼此,又看了看我们,眼中充满了感激。有几个村民认出了那个壮汉傀儡的真身,忍不住哭了起来 —— 那是他们的村长,为了保护大家,第一个被土使变成了泥塑人。
玄机子师叔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守义,这次多亏了你和阿朵、珍香。要是没有你们,这土窑村恐怕就彻底完了。”
我摇了摇头,看着眼前渐渐恢复生机的村落,心中充满了感慨:“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只是阴罗教的阴谋还没结束,雷使还在等着我们。”
阿朵也走了过来,她的药篓已经空了大半,脸上却带着满足的笑容:“冰心草汁还有一些,足够救治剩下的村民了。等他们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们再出发去雷泽岭也不迟。”
我点了点头,从剑鞘里掏出五枚阴罗令。令牌上的引路纹依旧在旋转,指向东南方的雷泽岭。只是这次,令牌上的光芒比之前黯淡了一些 —— 显然土使的伏诛,让阴罗教的力量受到了削弱。
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洒在土窑村的土地上,驱散了最后一丝阴霾。村民们为我们准备了丰盛的晚餐,虽然简单,却充满了暖意。那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还送给我一朵她亲手做的纸花,说是感谢我救了她。
我看着手中的纸花,又看了看身边的同伴,心中充满了坚定。阴罗教虽然强大,可只要我们三人齐心协力,一定能阻止他们的阴谋,守护这世间的生灵。
夜深了,土窑村渐渐安静下来。我坐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看着手中的阴罗令,心中暗暗发誓:师父,弟子一定会完成您的嘱托,就算付出一切,也绝不会让阴罗教的阴谋得逞。
风轻轻吹过,带来了远处山林的气息,仿佛在回应着我的誓言。珍香的虚影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边,她轻声道:“道爷,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我笑着点了点头,将阴罗令收入剑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