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阶上的青苔还沾着夜露,踩上去滑腻腻的,可每向上迈出一步,空气中的阳气便厚重一分,驱散了荒道带来的阴冷。山巅的风裹挟着松涛声掠过耳畔,待踏上最后一级石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 五行祭坛如巨大的八卦盘嵌在山巅,五个方位分别矗立着青、赤、黄、白、黑五色石柱,柱身刻满上古符文,符文间流淌着淡淡的金光;祭坛中央是座半人高的石台,台面上刻着五行生克图,图心的幽冥门封印泛着微弱的银光,像层薄冰般脆弱。
“道爷!可算来了!” 赵虎的大嗓门打破了寂静,他正扛着块半人高的玄铁锭站在西位石柱旁,额头上满是汗珠。青禾蹲在东位,正用桃木枝蘸着朱砂勾勒符文,地面的阳木枝堆得像小山;阿朵倚着南位石柱,腰间的蛊囊微微颤动,几只金蚕蛊在她指尖爬动,不时吐出银丝落在赤焰晶上;玄机子则站在祭坛中央,白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手中捏着三枚流光溢彩的器物,正是玄阳三物。
珍香的化身从我肩头飘起,周身阳炎瞬间暴涨:“道爷,这里的阳气好纯!剑魂都在发烫呢!” 她的灵剑在金光中隐隐作响,竟主动飞向祭坛中央的石台,在封印上空盘旋起来。
玄机子转过身,手中的玄阳玉、阳炎髓、天日精同时亮起:“守义来得正好,祭坛阳气最盛的时辰快到了。” 他指向五个方位的石柱,“东方木位已备好阳木心与晨露,南方火位是炎山族长留下的赤焰晶与阳炎莲子,西方金位有玄铁母与雷劫砂,北方水位存着寒泉玉与冰魄露,中央土位铺好了息壤核心与地脉石 —— 这五行克制物需对应方位嵌入阵基,才能引出天地阳气。”
我打开怀中的玉盒,五行幽冥珠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黑光,与祭坛的阳气相互排斥,盒壁的朱砂符文不时亮起。玄机子见状,将玄阳三物放在石台上:“这玄阳玉能聚阳,阳炎髓可燃阳,天日精善导阳,三者配合五行珠,便能将阴属性的幽冥珠转化为阵眼的阳能核心。升级后的五行阳阵不仅能加固封印,更能感知幽冥界动静,若有幽冥势力靠近,阵中石柱会发出红光预警。”
阿朵突然轻喝一声,指尖的金蚕蛊齐齐飞向中央石台,银丝落在封印上,瞬间织成一张银网:“蛊虫已感知到封印下的阴气在翻涌,得抓紧时间布阵。” 她腰间的蛊囊突然剧烈跳动,几只黑蛊爬出来,顺着石柱爬向五个方位,“我的蛊虫能引导阴气流向,避免布阵时被阴邪干扰。”
青禾已完成东位符文勾勒,她站起身,将手中的竹卦抛向空中,卦象落地形成 “乾” 位之兆:“东方木阵已备好!阳木心能吸收日光,与木幽冥珠相生相济。” 赵虎闻言,立刻将玄铁锭扛到西位石柱旁,他举起阳金锤砸向地面,玄铁锭应声嵌入预先挖好的凹槽:“西方金阵也妥了!这玄铁母是当年老君炉炼化的废料,阳气重得很!”
玄机子走到中央石台,双手结出印诀:“守义,你持五行珠站中央土位,珍香护住火位,青禾守水位,阿朵与赵虎分别护木位与金位。待我念动咒语,便将珠子嵌入对应阵眼。” 他拿起玄阳玉,将其按在土位息壤上,玉身瞬间亮起,息壤开始微微蠕动,“这土位是阵之根基,需先稳住。”
我捧着玉盒走到土位,脚下的息壤传来阵阵温热,与掌心的天地阳心遥相呼应。珍香的化身已飘至火位,灵剑插入赤焰晶中,阳炎与晶火交融,形成一道赤金色光柱;青禾将寒泉玉投入北方水位的石槽,泉水瞬间沸腾起来,冒出白色的热气;阿朵的金蚕蛊落在阳木心上,银丝将木心与石柱缠绕相连;赵虎则将雷劫砂撒在玄铁锭周围,砂粒遇阳气化作点点金光。
“以阳为引,以五行为基!” 玄机子突然高喝,手中的阳炎髓掷向空中,化作一道火线连接五个方位的石柱。符文瞬间亮起,五道不同颜色的光柱从石柱顶端升起,在空中交织成五行大阵。“守义,嵌珠!”
我立刻打开玉盒,将土幽冥珠取出,珠子刚接触息壤,便剧烈震颤起来,黑光与息壤的阳气碰撞,发出 “滋滋” 的声响。我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珠子上,同时将天地阳心的暖流注入其中:“天地阳心,引阳入珠!” 珠子的黑光渐渐收敛,我趁机将其嵌入土位阵眼。
紧接着,珍香将火幽冥珠嵌入火位赤焰晶中,赤金色光柱瞬间暴涨;青禾持水幽冥珠放入水位石槽,泉水化作一道水幕护住阵眼;阿朵把木幽冥珠按在阳木心上,木心立刻抽出新芽;赵虎将金幽冥珠嵌入玄铁锭,锤头的金光与珠光交融。
就在五珠归位的刹那,五行大阵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五道光柱在中央汇合,形成一个巨大的阳阵光幕,笼罩住整个祭坛。玄机子拿起天日精,将其抛向光幕中心:“导阳入阵!” 天日精化作一道流光,融入光幕,符文开始飞速流转,发出 “嗡嗡” 的声响。
“尔等加固封印无用,吾必破阵!”
阴冷的声音突然从幽冥门封印下传来,像无数根冰针刺入耳膜。封印处骤然泛起浓郁的黑光,原本泛着银光的封印瞬间黯淡下去,石台开始剧烈震动,光幕上的符文闪烁不定,光芒渐渐减弱。幽冥门的轮廓越来越清晰,门后隐约可见无数双猩红的眼睛,阴风从门缝中涌出,吹得众人衣袍猎猎作响。
“不好!是幽冥太子!” 玄机子脸色微变,他掏出三枚符纸掷向光幕,符纸化作金光融入其中,却只能勉强稳住光幕不再减弱,“他在门后催动阴气,封印快撑不住了!”
珍香的化身突然脸色发白,灵剑在火位剧烈颤抖:“道爷,我感觉到门后有股好强的阴气!就在正下方!” 她的剑魂突然从灵剑中冲出,化作一道金光融入光幕,“这阵能与我的剑魂共鸣!我能锁定他的位置!”
我立刻冲到中央石台,五行幽冥珠的黑光越来越盛,已快要挣脱阵眼的束缚。我握紧拳头,将全身阳气与道心之力尽数涌向阵眼:“五行归位,转阴为阳!” 掌心的天地阳心爆发出刺眼的光芒,五道阵眼中的珠子同时震颤,黑光在阳气的压制下渐渐转化为金色的阳光。
“就是现在!” 玄机子突然将最后一枚玄阳符掷给我,“用你的至阳之血激活珠子!” 我立刻咬破指尖,将精血滴在每个阵眼的珠子上,血珠刚接触珠子,便化作金色的纹路蔓延开来。
土幽冥珠的黑光首先消散,化作一道土黄色光柱融入光幕;紧接着,火、水、木、金四珠的黑光也纷纷转化为阳光,五道光柱同时暴涨,光幕瞬间变得无比璀璨。幽冥门的震动渐渐停止,黑光被光幕压制回门内,封印重新亮起银光。门后传来幽冥太子愤怒的嘶吼:“张守义!吾必取你狗命!” 声音越来越远,最终消失不见。
珍香的剑魂从光幕中飞出,化身重新落在我肩头,她脸色虽有些苍白,眼中却闪烁着光芒:“道爷,我能感知到他还在门后,似乎在积蓄力量。他的阴气好重,比血煞使者强百倍不止!”
众人纷纷松了口气,赵虎一屁股坐在地上,抹了把额头的冷汗:“他娘的!这幽冥太子的声音真吓人,差点把老子的魂都吓飞了!” 阿朵收起蛊虫,蛊囊已恢复平静:“蛊虫说,门后的阴气暂时被压制了,但还在不断聚集。”
玄机子走到中央石台,抚摸着光幕上的符文,眉头却紧锁着:“这阳阵虽加固了封印,也能预警幽冥势力,但终究挡不住幽冥太子太久。” 他转过身,神色无比严肃,“他的实力远超当年的幽冥始祖,寻常法器与术法根本伤不了他,唯有找到上古阳器,方能与之对抗。”
“上古阳器?” 我心中一动,想起之前玄机子提过的神器。玄机子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张残破的地图,地图上用朱砂勾勒着一座雪山的轮廓:“这上古阳器乃当年黄帝斩蚩尤所用的轩辕剑,藏于昆仑山巅的冰封神殿中。那神殿有上古神兽守护,且常年被阴寒之气笼罩,极难进入。”
青禾凑过来,看着地图上的符文:“玄机子先生,这地图上的符咒是上古巫祝文,似乎在说神殿需‘阳炎之血’才能开启。” 珍香的化身突然亮起:“我的阳炎算不算?之前道爷的至阳之血也能激活阵法!”
玄机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珍香的阳炎剑魂与守义的至阳之血结合,或许能打开神殿大门。只是这昆仑山千里冰封,路途艰险,且幽冥教定然会派人阻挠我们寻找阳器。”
赵虎猛地站起身,阳金锤在手中一挥:“管他什么神兽、幽冥教!只要能宰了幽冥太子,老子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不怕!” 阿朵也点了点头,指尖的金蚕蛊再次爬动:“我的蛊虫能探路,还能对付毒物猛兽。”
我握紧怀中的天地阳心,感受着五行阳阵传来的阳气,光幕上的符文不时闪烁,似在警惕着幽冥界的动静。昆仑山巅的冰封神殿,上古阳器轩辕剑,还有实力深不可测的幽冥太子…… 新的征程已然在眼前。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五行祭坛上,光幕泛着温暖的光芒。玄机子将地图递给我:“三日后便是月圆之夜,阳气最盛,适合启程。这段时间,我们需休整恢复,再准备些御寒、驱邪的法器。”
我望着西方昆仑山的方向,虽然看不见那座冰封的雪山,却能感觉到上古阳器的召唤。珍香的化身靠在我肩头,阳炎与光幕的阳气相互交融:“道爷,昆仑山会不会很冷呀?我的阳炎可不怕冷!” 赵虎拍了拍我的肩膀:“有弟兄们在,再冷的山也能踏平!”
夜风掠过祭坛,带来淡淡的松木香。五行阳阵的光芒在暮色中渐渐柔和,却始终没有熄灭,像一双警惕的眼睛,注视着幽冥门后的动静。寻找上古阳器的路注定充满艰险,但只要身边有这些并肩作战的伙伴,有不灭的道心与至阳之血,便没有跨不过的难关。
三日后的月圆之夜,将是新征程的开始。而幽冥太子的阴影,已悄然笼罩在昆仑山的上空。这场护世之战,才真正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