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勇的电话是在下午三点拨通的，听筒里传来盛远集团主管市场的董副总沉稳的声音，带着几分商场历练出的疏离。
“董总，我是新途广告科技分公司市场部的杨勇，想跟您说个事——我们张总这边，还是希望能再和您约谈一次，聊聊后续合作的意向。”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董总的声音才再次传来：“知道了，让我这边协调一下，等消息吧。”
挂了电话，杨勇挠挠头跟张俊汇报：“张总，董副总就说等消息，没给准话。”
张俊指尖敲了敲办公桌，“正常，盛远是大集团，流程慢。你盯着点，有消息第一时间说。”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杨勇就兴冲冲跑进来：“张总！成了！盛远那边回话，明天上午十点，在他们大楼十楼小会议室面谈！”
张俊眼睛一亮，当即拍板：“行，你跟我一起去，再叫上财务部苏晴——这事儿涉及成本核算，她在场心里有底。”
第二天九点半，张俊他们三个人准时出现在盛远集团大楼楼下。
杨勇仰头看着眼前几十层高的玻璃幕墙，忍不住嘀咕：“这盛远是真有钱，办公大楼都这么气派。”
苏晴笑着说：“气派归气派，等会儿谈判可不能被气势压着，咱们的数据才是硬底气。”
张俊点点头，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走，进去吧，咱们是来谈共赢的，不用怯场。”
十楼小会议室里，董腹总已经在等着了，身边还跟着两个副手。
董副总一见面站起身伸手说：“张经理，欢迎你们一行三人来到贵公司。”
张俊握上去，笑容得体：“董总客气，打扰您宝贵时间了。” 双方落座，寒暄两句就直奔主题。
董副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开门见山：“张经理，咱们已经商谈过几次了，都是爽快人，我就直说了——后续合作，我们希望贵公司能在原报价基础上，再降五个点。” 这话一出，杨勇心里咯噔一下，偷偷看了眼张俊。
张俊脸上没什么波澜，语气平稳：“董总，您提的要求我们理解，但说实话，五个点真的不现实。因为咱们的合作是建立在互利互惠，双方共赢的基础上。下面我们用数据来说明降五个点不太现实的理由。”
他转头看向苏晴，“苏部长，你给董总详细说说咱们的成本核算。”
苏晴立刻拿出准备好的一份核算报表，分别递到董副总和另外两个助理面前。
然后就核算的数据给他们一条条解释。
“董总，您看，这是我们供应链优化后的原材料成本，这是人力成本拆分，还有创意和后期制作、投放，以及后期维护修正的各项开支——我们财务部反复核算过，要是降五个点，这个项目我们肯定是亏损的。做生意讲究的是共赢，我们也想长期跟盛远合作，但总不能亏本赚吆喝，您说是吧？董总。”
她一边说，一边用指尖点着报表上的关键数据，逻辑清晰，数据详实，没给人留半点挑刺的余地。
董副总皱着眉看了半天，又让身边的助手凑过来一起研究，会议室里只剩下纸张翻动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董副总放下报表，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发出“笃笃”的声响：“你们的计算确实很到位，账算得很明白，数据客观真实。”
他顿了顿，“五个点不行，那就三个点怎么样？这是我们能接受的底线了。”
张俊立刻松了口气，心想正符合自己的要求，但脸上依旧保持着沉稳：“董总，三个点我们可以接受，毕竟是想长期合作，这点诚意我们还是有的。”
没想到董副总话锋一转：“三个点没问题，但我们还有个要求——贵公司交付广告产品后，免费修正期得从三十天延长到六十天。”
这话让张俊和杨勇都愣了一下。杨勇忍不住开口：“董总，六十天的免费修正期，这在行业里可不常见啊，一般最多三十天。”
“我知道不常见，但我们对广告质量要求高。” 董副总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
“延长修正期，也是希望贵公司能把产品做得更稳妥，避免后续出现问题来回扯皮。”
张俊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哪里是怕扯皮，分明是变相要求提高产品质量。
六十天的免费修正期，意味着后续不管出现什么小问题，他们都得免费派人去改，人力物力都是成本，要是产品质量不过关，后续麻烦可就多了，搞不好这三个点的利润都得搭进去。
但他转念一想，盛远是行业内的大集团，能跟他们长期合作，对自己的公司来说好处多多。
他沉吟片刻，抬头看向董副总，语气坚定：“董总，延长免费修正期到六十天，我们答应。但我也跟您保证，我们的产品质量绝对经得起考验，后续不会让您这边频繁跑过来要求修正。我们想的是长期合作，用质量说话。”
董总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好！张经理果然爽快。那咱们初步就这么定了——降价三个点，免费修正期六十天。这两天我在班子会上通个气，尽快给你正式回复。”
“没问题，我们等您消息。” 张俊伸出手，跟董副总再次握手。
走出盛远大楼，杨勇才松了口气，吐槽道：“张总，这董副总也太会提要求了，六十天免费修正期，这不是为难人嘛！”
苏晴也点点头：“确实，要是后续真出点什么问题，咱们的人力和物料成本可就上去了。”
“没事，有压力才有动力。” 张俊笑着说。
“只要咱们把产品质量把控好，做到无可挑剔，六十天跟三十天也没区别。杨勇，你回去以后立刻跟创意部、制作投放部的人交代清楚，这次跟盛远的合作，必须严格把关，从创意策划到后期交付，每个环节都不能出任何纰漏。咱们要让盛远知道，跟咱们合作，值！”
“放心吧张总，我回去就去交代！” 杨勇干劲十足地答应下来。
忙活完一天的事，张俊回到宿舍已经快十点了。
刚洗漱完躺下，手机就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林晓”两个字，还带着个爱心表情包。他心里一暖，立刻接起视频电话。
屏幕里瞬间出现林晓娇俏的脸蛋，眼睛亮晶晶的，带着几分委屈：“老公，你可算接电话了！我都等你半天了。”
“抱歉抱歉，今天跟盛远谈合作，忙到现在才回来。” 张俊笑着凑近屏幕，“想我了？”
“当然想了！” 林晓噘着嘴，“都二十多天没见面了，你再不回来，我都快忘了你长什么样了。”
她顿了顿，声音软下来，带着浓浓的思念，“晚上睡觉都睡不着，见面都是你搂着我睡，现在一个人睡，被窝都不暖和。”
张俊心里甜滋滋的，又有些愧疚：“辛苦老婆了，最近确实太忙了，年会要筹备，还要谈盛远、鑫达的合作，实在抽不开身。等忙完这阵子，我一定好好陪你。”
“我知道你忙，也没怪你。” 林晓笑了笑，眼里满是骄傲。
“对了，我跟爸妈说了，你春节后要调回总部当部长的事，他们可高兴了！我妈还说呢，‘张俊这孩子看起来还真有潜力，又能干又踏实，咱们家晓晓没看错人’。爸爸也跟着说:“之前我看到他照片后就说过‘这孩子英俊有才气’。现在没看走眼。”
张俊忍不住乐了：“爸妈过奖了，我也就是运气好。”
“才不是运气呢！是靠你的实力。” 林晓立刻反驳。
“你付出多少努力我还不知道？天天加班到半夜，有时候连饭都顾不上吃，能升职都是你应得的。”
她又想起什么，补充道，“对了，我妹妹晨晨寒假回来，到时候你过来，咱们一家人一起吃个饭。他们想当面答谢你，是你帮妹妹找到了心仪的工作。我爸妈还说了，想见见你，也想听听你今后的打算。”
张俊心里一暖，“好啊，你妹妹什么时候回来？我提前安排好时间。”
“还有一个星期就放寒假了。” 林晓托着下巴，眼神温柔地看着屏幕里的他。
接着又说:“对了，你在宿舍有没有好好吃饭？别总吃外卖或方便面。”
“放心吧，我都好好吃饭呢，有时候苏部长他们会带饭，偶尔也自己煮点面条，没委屈自己。” 张俊怕她担心，赶紧解释。
“那就好。” 林晓点点头，又开始絮絮叨叨地叮嘱，“工作再忙也要注意休息，别熬太晚；还有，少抽烟，对身体不好……”
“知道啦老婆，你比我妈还唠叨。” 他笑着打趣。
“我还不是关心你！” 林晓瞪了他一眼，随即又软下来，“就是太想你了，想跟你多说说话。”
“我也想你。” 张俊看着屏幕里她娇俏的模样，声音变的温柔，对着屏幕亲了一口，林晓也赶紧对着屏幕回应了一下。
两个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从生活琐事说到未来的规划，从想吃的美食说到想去的地方，越聊越投机，不知不觉就聊了一个多小时。
林晓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夫妻间独有的亲昵，偶尔说些情话，让张俊心里甜得发腻。
挂了视频电话，张俊看着屏幕上林晓的照片，嘴角忍不住上扬。
累了一天的疲惫，仿佛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