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么？”
“醒了醒了，睁眼了，应该就是低血糖犯了。”
“周栩？听到我说话么？”
周栩觉得嘴角甜甜的，是糖水的味道。
俞凯靠着他，撑着他的身体，荣小小端着糖水和勺子，Jessica在旁边喊着，“都散了，低血糖，没事的。”
“你刚刚说孙……我们领导？”周栩不忘刚刚听到的。
“啊？还要听八卦啊？就是他，和那个什么荷花搞在一起。你好点没？”俞凯见何泽慢慢撑身体，担心的问道。
“嗯……”
“自己注意吃饭，你是不是很容易低血糖？”荣小小站起来，担忧的望着周栩。
周栩咬着牙，眼眶一酸，但还是捏着拳头没有流下眼泪。
大家安顿好周栩，又给点了一听冰可乐，嘱咐着多多吃饭，只当他是低血糖才有了这般意外。
周栩不再言语，埋头吃着饭菜，同时硬生生吞下了泪水。
俞凯的描述，自然不会是编造，他也没有任何理由去讲这样的话语。
更何况，所有人都不知道自己和孙青云的关系已然超越了上下级。
吃罢饭，周栩直奔水木公寓，几乎是扫货一般把自己的衣服鞋子，杂物等等悉数打包。
此刻偌大的房子内只有他一个人，空气里安静异常，衣架叮叮当当乱撞，分明就是自己内心的焦虑。
没一会儿功夫，两个巨大的行李箱就装满了。
周栩吃力的把箱子合上，慢慢站起来，再拖着把行李箱竖起来。
他望着这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房子，内心无限感慨。
不知道Kerry最近过得如何，如果此刻她在，她会做出什么决定呢？或者，会如何规劝开导自己呢。
周栩心乱如麻，刚刚整理行李的时候并没有去思索任何东西，俞凯说的事情，此刻细细想来，会不会有什么差池呢？
他把行李箱推到墙角，自己靠着墙，细细想起来。
孙青云最近的确去过好几次健身房，但是再想想，似乎并没有哪天晚上很晚从健身房回来。
如果只是晚上回来得比较晚呢？周栩一般会和他一同上下班，最近但是有几次他说要和其他高层有沟通，倒是的确回来得不早。
想着，周栩踱步到了卧室。
他思索了一下，打开床头柜的柜门，又从里面最下层掏出一个黑色的洗漱袋。
这个是两人的「情趣用品宝袋」。
孙青云似乎对「性」特别热衷，又总是追求刺激。袋子里面有油，套等等，还有几粒小药丸。
两个人几乎除了第一次尝试过使用安全套，一般情况下孙青云都不乐意周栩使用。他像是原野上饥饿的野狼，每每总是张望着，恨不得下一秒遇到食物，死命冲上去，希望在一瞬间吞咬着，吃光殆尽。
没有等待，没有烹饪，没有调味，就是满足最原始的欲望。低级，原始，仿佛血液奔涌，欲望极速扩张，内心沟壑万千，只求满足之后的一片平静。
安全套一个没少，还是那几个，安静的躺在小盒子里，藏在宝袋的角落。
除了开封的润滑油，还有几个小袋子装。孙青云偶尔会带出去，和周栩开车出去，偶尔性致起来，于是就有无限的故事。
有几次只是周末开车去超市，孙青云会把车停在特别角落。等到采购结束返回车上，他便肆意挑逗周栩，一旦得逞，就撕开油，愈加放肆起来。
这种不够隐蔽的场景下，孙青云兴奋异常。而如此的反差，周栩虽然喜欢，但是总有种需要奋力满足对方的感觉。
周栩不喜欢这样。
他看着袋子里面东西，果然小包装袋的油数量少了许多。这东西一向不需要自己动手，每次都是自己等待着。
此刻他望着面前的东西，心想，「孙青云你这么放纵，已然丝毫不加掩饰了么？」
还有那几个东西，他见孙青云吃过。
那次明明两人很有兴致，孙青云还是想再刺激一点，于是当面吃下。
孙青云不仅像是饿狼，似乎更加没有任何尊严。那一夜，他几乎跪在周栩面前，早已抛却尊严，不断渴求着。
这不仅仅是粗暴的满足，还有被周栩的凌辱。周栩虽然喜欢这种反差，但是毕竟面前的是爱人而不是玩物。
之后周栩便不再允许孙青云吃药丸，此刻再看看，那些药丸只有一颗。一板子药，一共八颗，只有七个空荡荡的小洞，仿佛通向了无尽的深渊。
周栩有点惊讶，不过倒也是在心里苦笑一番。
「孙青云啊孙青云，你终归是挡不住自己的兽欲，瞒着我出去放纵了！」
这一秒周栩甚至害怕自己被感染上了「脏病」，他内心开始颤抖。
他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麻利的装上东西，又塞进了柜子。
柜子里面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周栩附身凑过去又看了看，是一个白色的盒子。
这个柜子一向是孙青云用，周栩从不过问里面有什么，也不会主动来看。
他小心翼翼伸手把这个白色盒子拿出来，「hIV检测试剂」，他的心跳忽然加快。
大脑几乎一片空白，自己不知道下一秒该如何。
盒子上面写着四份，周栩一边打开，一边想，可是却不知道该想什么。
「是希望一个都没被用过呢，还是最后用过一个了？」
打开，里面只有两个试剂。
看来，要么孙青云用过两次，要么和别人用过一次。而周栩早已不想去思索。
他的四肢冰凉，不知道因为气愤，还是因为紧张。
「如果孙青云现在回来就好了，起码可以当面对质，问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周栩放下盒子。
「回来又如何，这些几乎都是铁证，难道还要洗白么？」
周栩又拿起盒子，不如自己也做过检测吧。
说来好笑，他和孙青云在一起，进行的又都是医学上的「高危行为」，但是他从来没有检测过。就像是被推着到了台上，一切都顺其自然，就这么发生了。
周栩照着说明书操作，在取血的环节，忽然害怕了。
想想，自己和孙青云，还有被何泽欺负的那次，都是没有保护措施的。如果自己中招，真踏马是命里该绝。
索性咬咬牙，一针。
血液挤出来，取样，滴入试剂。
试纸条上的液体爬动，慢慢往上。
周栩只听到脑海中扑通扑通的跳动，他四肢冰冷，整个人像是哆嗦着等待着检测结果。
他望了一眼四周，此刻他觉得一切都如此肮脏。
「不管结果如何，我一定要离开你，我不想见到你，孙青云！」
周栩在心里默念，抬头盯着试纸，结果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