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朗气清。赵江带着温迪,与准时出现在小院外的魈一同,前往了萍姥姥在玉京台的住所。
萍姥姥正坐在她那棵熟悉的树下,悠闲地品着茶,看着几个孩子追逐嬉戏。见到赵江一行人,她脸上露出了慈祥而略带讶异的笑容:“哦?今天是什么风,把几位贵客都吹到老婆子我这里来了?”
她的目光在赵江、温迪和魈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主导位置的赵江身上,眼中带着洞悉世事的了然。
赵江上前一步,微微颔首致意,开门见山:“萍姥姥,今日冒昧打扰,是想与您做一笔交易。”
“交易?”萍姥姥笑呵呵地放下茶杯,“赵先生但说无妨。”
“我想要您的‘尘歌壶’。”赵江语气平稳,直接道明来意。
萍姥姥脸上的笑容微顿,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惊讶。“尘歌壶?”她看了看赵江,又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神情一如既往冷清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紧张的魈,以及旁边一脸好奇、东张西望的温迪,似乎明白了什么。
“那洞天之壶,确是老婆子我闲暇时捣鼓出来的玩意儿,”萍姥姥缓缓道,“不过,此物炼制不易,内蕴一方小世界,虽不敢说举世无双,却也……”
她话未说完,赵江便抬手示意。跟在他身后的一名愚人众下属(不知何时出现的)立刻上前,将几个看起来就非同凡响的储物箱放在地上,并逐一打开。
刹那间,宝光氤氲,灵气四溢。箱内赫然是:
· 一整箱品相极佳、蕴含纯净岩元素的石珀核心。
· 数株被封在寒冰中、依旧保持着蓬勃生机的千年清心与琉璃袋。
· 一些来自至冬或深渊的特有矿物与材料,即使在见多识广的萍姥姥眼中,也属珍稀。
· 甚至还有几卷失传已久的、关于机关术与洞天法术的古老卷轴。
这些资源的价值,远远超出了一个尘歌壶本身。它们中的任何一件,都足以让璃月的仙家或方士心动。
萍姥姥看着这些东西,脸上的从容被震惊取代,她连连摆手:“赵先生,这……这太贵重了!一个尘歌壶,不值这么多!使不得,使不得!”
赵江神色不变,语气依旧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这些并非全是交易之物。一部分是换取尘歌壶,另一部分,”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萍姥姥面前那套质朴的茶具和桌上几包普通的茶叶,“是送给您的礼物,聊表心意,感谢您多年来对璃月港的默默守护。听闻您近来在研究新的茶道,这些材料或许有些助益。”
“礼物?”萍姥姥愣住了,看着赵江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又看了看地上那堆足以让任何势力眼红的资源,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她活了几千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把这么珍贵的资源当“随手礼物”送的。
温迪在旁边看得眼睛发直,悄悄扯了扯赵江的袖子,小声道:“喂!你当初‘补偿’我的时候,怎么没这么大方!”他指的是之前赵江给他的那些“疗伤”药膏之类的东西。
赵江侧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回了一句:“你与它们,不同。”
温迪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脸颊微微泛红,心里那点不平衡瞬间被甜蜜取代,美滋滋地松开了手。
萍姥姥毕竟是经历过风浪的仙人,很快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她看着赵江,眼中充满了欣赏和感慨,叹道:“赵先生啊赵先生,你这手笔……老婆子我真是无话可说了。不仅实力超群,这份气度与心思,也远非常人能及。帝君看重你,果然是有道理的。”她这话说得真心实意,看向赵江的目光里充满了长辈对出色晚辈的赞许。
她不再推辞,颤巍巍地站起身,走进屋内,片刻后,取出了一个看似朴素无华、却隐隐流转着空间波动的茶壶,递给了赵江。
“这便是尘歌壶了。其中奥妙,自有壶灵相告。”萍姥姥说道。
赵江接过尘歌壶,触手温润,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庞大空间之力。他转手,便将这珍贵的洞天之宝递给了身旁的魈。
魈冰紫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波动,他伸出双手,郑重其事地接过那个小小的茶壶,仿佛接过千斤重担。他感受着壶身传来的、能容纳一方天地的宁静气息,心中明白,这确实是一件对旅行者空极为有用的礼物。
他抬头,看向赵江,目光中的尊敬更深,沉声道:“多谢赵先生。交换所需之物,我稍后会……”
“不必了。”赵江打断他,语气淡然,“那些资源,我既已送出,便与你无关。你只需将壶交给空即可。”
魈怔住,他看着赵江,又看了看旁边笑呵呵的萍姥姥和冲他眨眼的温迪,明白赵先生是将所有的人情和交易都一肩担下了,只为让他能毫无负担地将这份礼物送出。他沉默了片刻,最终将所有感激化为深深一揖:“大恩不言谢。”
目的达成,赵江便不再多留,向萍姥姥告辞。
萍姥姥笑着将他们送到门口,看着赵江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赵江“顺便”留下的一包据说是来自枫丹顶级茶园的珍稀茶叶,忍不住再次摇头感叹:“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这份心思,这份气魄……摩拉克斯,你找的这位‘盟友’,可真是不简单。”
而另一边,魈小心翼翼地捧着尘歌壶,心中已经开始思索,该如何将这份沉甸甸的、蕴含着某人无声支持的礼物,交到那个金发旅者的手中。阳光洒在他身上,那常年萦绕的戾气似乎都被手中这方小小的、代表着“家”与“安宁”的洞天,冲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