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的眼皮沉重地颤动了几下，终于缓缓睁开。视野从模糊到清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和悬挂着的输液袋。
“林默！你醒了！” 苏清璇带着浓重哭腔的惊喜声音在耳边响起，她几乎是扑到了床边，红肿的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但这次是欣喜的，“你吓死我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林默的喉咙干涩发紧，他张了张嘴，只发出一声沙哑的呻吟。苏清璇立刻小心翼翼地用棉签沾了温水，湿润他的嘴唇。
“别急，别急，慢慢来。” 她声音温柔，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医生很快被叫来，进行了一系列详细的检查。主治医生看着仪器数据，表情严肃中带着一丝凝重。
“林先生，能醒过来是个非常好的迹象。” 医生推了推眼镜，“但是，我必须如实告知您和家属，这次急性氯化钾中毒对您的心脏和神经系统造成了不小的冲击。虽然抢救及时，避免了最坏的结果，但可能会留下一些…后遗症。”
苏清璇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什么后遗症？医生，严不严重？”
医生斟酌了一下措辞：“主要体现在内分泌系统方面。毒素可能对下丘脑-垂体轴产生了刺激，导致体内雄性激素水平显着且异常地升高。这种状态可能会持续一段时间，具体多久要看个人恢复情况。”
“雄性激素升高？” 苏清璇一时没反应过来，“那…会怎么样？”
医生轻咳了一声，眼神略带尴尬地扫过病床上虚弱的林默，又看向苏清璇：“简单来说，病人的生理欲望和反应会变得非常…强烈和频繁，甚至可能难以自控。这是身体在异常刺激下的一种应激反应，并非病人主观意愿。家属需要理解，并…嗯…帮助病人安全地疏导，避免情绪剧烈波动或强行压抑导致其他并发症。我们会配合一些药物尽量调控，但效果需要观察。”
“生…生理反应…很…很强…” 苏清璇的脸颊“唰”地一下变得通红，像熟透的番茄。她瞬间明白了医生的意思，目光下意识地瞟了一眼林默盖着的被子下方，又飞快地移开，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这…这也太尴尬了！
林默虽然虚弱，但医生的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耳中。雄性激素激增？难以自控的生理反应？他心中愕然，随即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和屈辱感。自己竟然会因为中毒变成这样？他下意识地看向苏清璇，正好捕捉到她面红耳赤、手足无措的羞窘模样，更觉得无比难堪。
就在这时，苏清璇的手机响了。她像是抓到救命稻草，赶紧接起：“喂？爸？”
电话那头传来苏父沉稳却蕴含着雷霆之怒的声音：“清璇，林默醒了吗？”
“醒了！爸，他醒了！” 苏清璇连忙回答。
“醒了就好。你告诉他，安心养伤，什么都不要想。” 苏父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杀伐决断，“赵家，这次必须付出代价！他们的股票开盘就暴跌，几个重要项目的供应商被我们全面切断，刚建好的那个医疗中心也被查出来严重违规，现在已经被勒令无限期停业整顿了！这只是开始！”
苏父顿了一下，语气缓和：“清雅…她那边有消息吗？”
提到姐姐，苏清璇眼神一黯，声音低了下去：“姐…她今天一早就启程了…我…我都没来得及去送她…”
“走了？” 林默虚弱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明显的错愕和失落。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她…她怎么没告诉我？” 一股强烈的、被抛下的感觉涌上心头，混合着身体的虚弱和刚才的难堪，让他胸口闷得发慌。
苏清璇赶紧按住他：“你别动！姐她…她也是不想让你担心吧。她走得很急。” 她看着林默眼中那抹明显的失落，心里也一阵酸涩，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滋味。
林默颓然地躺回去，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清雅走了…在他最需要她，或者说，在他以为她会在的时候…走了。去了那个遥远而危险的西非。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失落感将他淹没。
没过多久，林默自己的手机也响了，来电显示是“二叔”。苏清璇帮他接通，放到他耳边。
“小默？” 林耀冬的声音传来，背景似乎有些空旷的回音，“醒了就好！感觉怎么样？”
“二叔…还好…” 林默声音沙哑。
“别担心，好好养着。” 林耀冬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种血腥的铁锈味，“害你的人，一个都跑不了！那个动手的杂碎，我已经处理干净了。至于赵家那个小畜生…哼，他以为跑到西非就没事了？天真！二叔最近正好在那边‘谈生意’，顺手就把他料理了！你安心养伤，这些腌臜事，不用你操心！”
林耀冬的语气轻描淡写，却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杀意。林默知道二叔口中的“处理”和“料理”意味着什么。他心中并无多少快意，只有深深的疲惫和对清雅的担忧。赵剑在西非…而清雅也在西非…
“二叔…你自己小心…” 林默只能这样叮嘱。
“放心，你二叔命硬得很！等我回去看你！” 林耀冬说完挂了电话。
病房里再次安静下来。苏清璇看着林默依旧苍白的脸和紧锁的眉头，心疼不已，轻声安抚：“别想太多了，二叔很厉害的。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快点好起来。”
林默闭上眼，试图放空自己。然而，随着夜幕降临，病房里只剩下他和苏清璇两人，医生所说的“后遗症”开始悄然显露威力。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热感从身体深处升腾而起，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心跳莫名地加快，血液似乎在血管里奔涌，带来一种强烈的、焦灼的渴望。某个部位在被子下不受控制地苏醒。
他不安地动了动身体，试图压制。让他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