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几乎是撞开了公寓的门，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后背的冷汗浸湿了衬衫。客厅一片漆黑死寂，只有卧室门缝下透出的冰冷光线，像审判的聚光灯。他深吸一口气，带着赴死般的觉悟推开了卧室门。
苏清璇就站在房间中央，背对着他。听到声响，她猛地转过身！
那张往日清冷精致的脸，此刻如同覆着万年寒冰，眼中燃烧着两簇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她的身体紧绷，胸脯剧烈起伏，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空气都凝固了！
林默刚张开口：“清璇，你听我……”
“林默！！！” 苏清璇的怒吼如同惊雷炸响，每一个字都裹挟着雷霆万钧的怒意和尖锐刺骨的失望，狠狠砸向他！
“你答应过我什么？！！” 她厉声质问，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尖利颤抖，一步步逼近，强大的气场压得林默几乎窒息，“报备！朋友！看一眼就走！！”
“结果呢？！” 她猛地停在林默面前，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她呼出的灼热气息，冰冷的眼神像淬毒的利刃，“你又去找她！还‘安慰’？！她苏清雅是没断奶的巨婴吗？！那么大人了遇到点屁事就非得抓着你不放？！非得扑到你怀里哭天抢地？！非得靠在你肩膀上寻求你那廉价的‘温暖’？！！”
“清璇！那是意外！她突然扑过来抓我手，我抽开的时候她没坐稳才……” 林默急得语无伦次，冷汗直流。
“意外？！” 苏清璇尖声打断，嘴角勾起极尽讽刺的弧度，“好一个冠冕堂皇的‘意外’！电话里我听得一清二楚！她的委屈！她的无助！还有你那‘温柔似水’的‘小心’！‘没事吧’！！” 她模仿着林默的语气，充满了鄙夷。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因愤怒而撕裂，带着被深深背叛的痛楚和排山倒海的醋意：
“林默！你是不是觉得她比我好？！比我温柔？！比我善解人意？！所以她只需要掉几滴眼泪，示个弱，装个可怜，你就心疼得肝肠寸断，什么狗屁承诺都喂了狗？！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只会冷着脸、发脾气、斤斤计较、连山楂片都要‘考察’的女人，特别烦人？！特别碍眼？！特别比不上你心里那个楚楚可怜、‘需要你’的苏医生？！！”
盛怒之下，长久积压的醋意、被电话里那“温馨”画面刺伤的痛楚、以及一种近乎绝望的被背叛感，彻底冲垮了苏清璇理智的最后防线。她看着林默那张写满急切和“无辜”的脸，一股更深的、带着毁灭同归于尽意味的怒火猛地炸开！她口不择言，将两人关系中最脆弱、最不堪回首的伤疤，用最恶毒的方式狠狠撕开，血淋淋地暴露在空气中：
“林默！收起你这副情深义重的嘴脸！” 她猛地指向梳妆台上那包被捏得面目全非的山楂片，又狠狠指向林默，指尖因狂怒而剧烈颤抖，声音尖锐得几乎要刺破耳膜：
“你他妈给我记清楚！当初你是怎么爬上我的床的？！！”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狠狠劈在林默头顶！他瞬间僵在原地，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下骇人的惨白！瞳孔因巨大的震惊和羞辱而急剧收缩！
苏清璇眼中燃烧着疯狂而冰冷的火焰，继续用最残忍的语言，一刀一刀凌迟着那段被视为禁忌的过往：
“要不是我这张脸像她！像你心里那个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她指着自己的脸，眼中是扭曲的自嘲和恨意，“要不是我那天晚上喝得烂醉如泥！你林默会有机会碰我一根手指头？！！” 她看着林默瞬间煞白如纸的脸和眼中碎裂的痛苦，心中升起一股扭曲的快意和彻底的毁灭感，话语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捅向他的心脏，也捅向自己：
“现在你是不是觉得特别得意？！特别有成就感？！姐妹俩都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一个在你怀里梨花带雨寻求安慰，一个被你骗得团团转还对你死心塌地！看着我们姐妹因为你反目成仇，你是不是觉得特有本事？！嗯？！林大情圣？！！”
“苏清璇！！你给我闭嘴！！！” 林默终于被彻底点燃！那被小心翼翼封存、视为最大耻辱和伤痛的初夜真相，被她如此恶毒、如此赤裸地揭开，如同将他剥光了扔在闹市示众！巨大的羞辱、滔天的怒火和被深爱之人如此误解践踏的剧痛，瞬间将他所有的理智焚烧殆尽！他双眼赤红，如同被激怒的野兽，猛地向前一步，双手如同铁钳般狠狠抓住苏清璇的肩膀，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你再说一遍试试？！！” 林默的声音低沉嘶哑，如同受伤野兽的咆哮，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和暴怒，死死盯着她泪光闪烁却充满恨意的眼睛，“在你心里，我们之间所有的感情，所有的付出，所有的一切！就他妈的是因为一张脸？！一场酒后的错误？！一场天大的笑话？！！” 他气得浑身发抖，理智全无，口不择言地用最伤人的话反击，只想让她也痛！
“是！我他妈是爬了你的床！是我混蛋！是我活该！！”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眼中是破碎的痛苦和同样燃烧的怒火，“那你呢？！高高在上的苏大总裁？！你当初为什么不把我一脚踹下去？！为什么没叫保安把我扔出去？！为什么还让我留在你身边？！为什么让我爬上你的心？！！”
他逼近她，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字字诛心：
“是因为我这张脸也他妈像谁吗？！还是因为你需要一个听话的、能干的、能暖床又能替你卖命的‘趁手工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好用又廉价？！我们之间的一切，在你眼里是不是就是一场交易？！一场你苏大总裁施舍给我这个可怜虫的、随时可以收回的‘恩赐’？！嗯？！”
这些话像淬了剧毒的利箭，精准地、狠狠地射中了苏清璇心脏最柔软的地方！她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被他眼中狂暴的愤怒和话语里尖锐的指控刺得痛彻心扉！她想反驳，想尖叫着告诉他不是这样，喉咙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只能死死地瞪着他，眼中是汹涌的泪水和难以置信的、被彻底刺穿的剧痛。
两人像两头伤痕累累、陷入绝境的困兽，在卧室中央凶狠地对峙着，粗重痛苦的喘息声交织缠绕，空气中弥漫着硝烟、血腥味和心碎的味道。之前所有的甜蜜、依偎、星空下的誓言，在这一刻都显得如此苍白可笑。那包被遗忘在地上的山楂片，在林默盛怒之下无意识的后退中，被他沉重的鞋跟狠狠碾过，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红色的果肉碎屑粘在光洁的地板上，如同他们此刻被彻底粉碎、践踏的感情。
苏清璇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挣开林默铁钳般的手，巨大的反作用力让她踉跄后退！她指着洞开的卧室门，声音嘶哑破碎，带着一种被彻底掏空的冰冷和绝望：
“滚！林默！你给我滚！滚出我的房子！滚出我的视线！现在！立刻！马上！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林默被她推得后退一步，看着苏清璇眼中决堤的泪水、惨白的脸和那深入骨髓的冰冷恨意，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然后捏得粉碎！愤怒、羞辱、灭顶的心痛和无边的绝望将他彻底淹没。他知道，此刻任何语言都苍白无力，任何解释都成了徒劳的挣扎。他最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得包含了太多——痛苦、失望、被误解的绝望，还有一丝残留的、却即将熄灭的爱意，最终化为一片死寂的灰烬。
他什么也没说，甚至没有再看那包被踩碎的山楂片，猛地转身，带着一身狼狈和仿佛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冲出了卧室，重重地摔上了公寓的大门！
“砰——！！！”
震耳欲聋的关门声，如同最后的丧钟，在死寂的公寓里疯狂回荡，久久不息。
苏清璇像被彻底抽干了所有力气，再也支撑不住，颓然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巨大的关门声余音中，是她再也压抑不住的、撕心裂肺的痛哭。眼泪汹涌而出，砸在地板上，混着那些被碾碎的山楂片残骸。一场积蓄了所有不安、醋意、误会和伤痛的核爆，终于将两人之间看似牢固的感情，彻底炸得粉碎，只留下一地狼藉的废墟和无尽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