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发现周斌驰的阴谋已过去三天,谷里的防御工事早已加固完毕,但日常的烟火气却没被紧张的氛围冲淡,反而多了几分齐心协力的暖意。
清晨天还没亮,邹娟的灶房就亮起了灯。她将新磨的玉米面倒进大盆,和着温水揉面团,准备蒸一锅窝窝头。灶膛里的柴火噼啪作响,热气顺着烟囱飘出去,引得早起的小牛犊在牛棚里“哞哞”叫——小石头正拎着半桶温水,踮着脚给小牛犊添水,还不忘摸一把它油亮的耳朵:“今天也乖乖的,别去踩菜地里的小苗哦。”
山坡上,李小辫带着几个孩子在种预警植物。他教孩子们把种子埋进掺了盐的土里,又用树枝在旁边做上标记:“这植物叶子一黑,就说明有孢子靠近,咱们得赶紧告诉大人。”孩子们学得认真,小手捧着种子,小心翼翼地埋进土里,连泥土都不敢多碰。
广场上,马俊正带着队员调试新改装的弩箭。他将汪莎莎配好的解毒剂倒进小瓶,仔细地涂在箭尖上:“这解毒剂能抑制孢子,就算射中变异体,也能让它慢下来。”队员们围在旁边,有的帮忙递工具,有的试着拉弓弦,偶尔传来几声“这弩真带劲”的赞叹。
医护室里,汪莎莎和陈医生正整理草药。陈医生将晒干的艾草捆成束,汪莎莎则在旁边记录每种草药的功效:“这是消炎的,这是解毒的,都得分类放好,万一用到了能快点找到。”两人偶尔会聊起在净化工厂的日子,语气里没有怨恨,更多的是对现在安稳生活的珍惜。
刘玮的“电子眼”监控室里,她正教两个孩子认屏幕上的代码。孩子指着屏幕上的红点问:“姐姐,这个红点是什么呀?”刘玮笑着解释:“这是‘电子眼’拍到的野兔,要是有坏人或变异体,红点会变成红色的框框,还会报警哦。”孩子们听得眼睛发亮,小手在键盘上轻轻按动,学得有模有样。
傍晚时分,谷里的炊烟渐渐连成一片。邹娟端着刚蒸好的窝窝头,分给大家,还不忘给孩子们每人塞一块糖:“今天辛苦啦,多吃点。”江永坐在石头上,手里拿着窝窝头,看着眼前打闹的孩子、忙碌的队员,心里满是踏实。
深夜的监控室里,只有屏幕的蓝光映着刘玮的脸。她手指飞快敲击键盘,看似在加固“电子眼”防御,实则在悄悄删除一段关键数据——那是白天“电子眼”捕捉到的、净化工厂方向飘来的零星孢子轨迹。
“咔嗒”,监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江永端着一碗热粥走进来:“还在忙?先喝点粥暖暖身子,今晚换我守夜。”
刘玮猛地回头,手指下意识地按在键盘快捷键上,将删除界面切换成正常监控画面,脸上挤出笑意:“没事,我再调会儿参数,确保‘电子眼’不会漏过任何异常。”她接过粥碗,指尖却微微发颤,避开了江永的目光。
江永没有多想,转身准备离开,却瞥见屏幕角落一闪而过的加密通讯框——框里的头像,竟是周斌驰站在烟囱下的样子!他脚步一顿,猛地回头:“你在跟谁通讯?”
刘玮脸色瞬间惨白,手忙脚乱地想关掉窗口,却被江永一把按住手腕。屏幕上,一条未发送的消息清晰可见:“今晚12点,西北防御网漏洞已标记,孢子炸弹准时投放。”
“为什么?”江永的声音带着不敢置信,“我们一直把你当自己人,你到底是谁?”
刘玮垂着头,沉默片刻后,突然抬起脸,眼神里没了往日的温和,只剩冰冷:“从一开始,我就是他派来的——靠近你、装成逃亡者、建‘电子眼’,都是为了今天。”
她猛地推开江永,抓起桌上的微型控制器:“你们以为加固了防御就有用吗?‘电子眼’的每一个漏洞,谷里的每一条通道,我都告诉了他!现在,孢子炸弹已经在路上了,你们谁也跑不了!”
就在这时,监控室的门被撞开,张琴、马俊和汪莎莎冲了进来。张琴甩出风刃,割断了刘玮手里的控制器绳:“你以为我们没发现异常?从你偷偷删除孢子数据开始,我们就一直在盯着你!”
原来,白天李小辫的预警植物突然发黑,“电子眼”却没捕捉到任何异常,江永便留了心,让刘玮的学生悄悄观察她的操作——孩子们不懂代码,却记住了她反复删除数据的动作,转头就告诉了江永。
刘玮看着围上来的人,知道自己逃不掉了,突然冷笑起来:“就算你们抓住我,也晚了!工厂的孢子炸弹已经发射,最多半小时就会到谷里,到时候你们都会变成藤蔓的傀儡!”
“你错了。”汪莎莎举着一支试管,里面装着透明液体,“我们早就根据你之前留下的实验日志,做出了孢子抑制剂,还在谷里的通风系统装了过滤装置。至于你的孢子炸弹……”她指了指窗外,“马俊的改装弩早就对准了空中,只要它靠近,就会被射下来。”
刘玮愣住了,看着屏幕上突然出现的、被弩箭射中的黑色炸弹,脸色彻底灰败。马俊上前,用铁链将她捆住:“你和周斌驰一样,都以为能操控一切,却忘了我们是一家人,早就把后背交给了彼此。”
江永看着被押走的刘玮,心里五味杂陈,却很快坚定起来:“通知所有人,加强警戒,周斌驰不会善罢甘休。但只要我们团结,就没有破不了的局。”
监控室的屏幕重新亮起,“电子眼”清晰地捕捉着谷外的每一寸土地。夜色虽深,但谷里的灯火却比以往更亮——那是属于他们的、不会被黑暗吞噬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