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站在窗边,看着火把的光在夜色中摇曳。张琴忽然轻声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感慨:“其实刚才看你失神,我也想起了以前遇到的人——末世里很多变坏的人,一开始都只是想护住自己在乎的东西,就像谷先生,他最初只是想守着妻儿和稻田。”
她转头看向江永,眼神认真:“再坏的人,也不是天生的石头,一开始心里都有软的地方。只是有的人被末世的苦砸狠了,软的地方碎了,就把自己裹成了刺猬,连带着把别人也扎伤。”
江永沉默着点头,张琴的话像一把钥匙,解开了他心里的纠结。他想起记忆里谷先生抱着妻儿的温柔,想起他抢救稻种的执着——那些都是真实的,只是后来被绝望和恨意覆盖了。“可再怎么说,他也不能用别人的命来填自己的伤口。”江永轻声回应,语气里没了之前的迷茫,多了几分清醒。
“所以我们才要守住山顶寨啊。”张琴笑了笑,“守住这里,就是守住大家心里那点软的地方,不让更多人变成‘谷先生’。你不用因为他的过去愧疚,我们阻止他,才是在救更多人,也算是……帮他没机会伤害的人,守住活下去的希望。”
这番话让江永彻底放下了心里的包袱,他看向张琴,眼底露出感激:“谢了,要是没有你,我可能还在钻牛角尖。”张琴摆摆手:“明天还要出发,赶紧调整状态,别让铁蛋他们担心。”
回到桌边,江永重新拿起金属盒里的账本,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将指尖贴在记录“西郊化工厂”的那一页。这一次,他刻意放缓呼吸,让精神力更平稳,避免之前的眩晕感。
眼前的画面逐渐清晰,不再是碎片化的片段——谷先生正站在化工厂的仓库里,面前放着一个巨大的金属罐,罐身上印着模糊的logo,旁边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种子的活性还能维持多久?”谷先生的声音带着急切,和平时的阴狠不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期待。
白大褂推了推眼镜,摇头道:“这批旧时代的种子,就算用营养液保存,最多也只能撑一个月。要是找不到合适的土壤和温度,它们就彻底废了。”谷先生的脸色瞬间沉下来,他盯着金属罐,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罐壁:“必须保住它们,这是我最后的念想了……”
画面突然切换到化工厂的实验室,谷先生正对着显微镜观察什么,桌上散落着几张旧照片——照片里是他以前的稻田,还有一袋印着“绿源种子公司”字样的种子袋。他拿起照片,用手指轻轻摩挲着“绿源”的logo,眼神复杂,有怀念,也有痛苦。
江永想看得更仔细,可指尖传来一阵刺痛,画面开始扭曲。他连忙收回手,掌心已渗出细汗——这次读取的记忆更连贯,也多了些关键信息,只是精神力消耗比之前更大,太阳穴隐隐作痛。
“怎么样?看到什么了?”张琴递来一块毛巾,关切地问。江永擦了擦汗,将看到的画面复述出来,语气带着兴奋:“里面提到了‘旧时代的种子’,还有一个‘绿源种子公司’,谷先生好像很在意那些种子!”
江永缓过劲后,立刻让魏星调取关于“绿源种子公司”的资料。魏星在旧时代的数据库里翻找了半小时,终于找到相关记录——绿源种子公司是末世前的大型农业企业,主打高产、抗灾的稻种,在多个城市都有仓库和实验室,而西郊化工厂附近,正好有一家绿源公司的旧时代种子储存基地!
“难怪谷先生要盯着西郊化工厂!”魏星指着屏幕上的地图,“化工厂和种子储存基地距离不到三公里,他很可能是想利用化工厂的设备,复活那些旧时代的种子!”
江永结合记忆里的画面,瞬间理清了逻辑:“谷先生末世前是农夫,肯定用过绿源公司的种子。他囤粮被抢后,虽然变得狠戾,但心里还藏着对稻田的执念——那些种子,是他对过去生活的最后念想。”
“可他为什么要结合病毒研究?”张琴疑惑道。江永想了想,推测道:“也许他觉得,普通种子在末世活不下去,想通过病毒改造种子,让它们适应末世的环境。但以他现在的心态,改造后的种子很可能也带着危险性,甚至可能成为他攻击我们的武器!”
这个发现让众人既兴奋又警惕——兴奋的是找到了谷先生的“软肋”,他对种子的执念,或许能成为牵制他的关键;警惕的是,一旦种子被病毒改造成功,后果不堪设想。
江永立刻调整计划:“明天去西郊化工厂,除了毁掉他的‘秘密武器’,还要找到那些种子!如果能控制住种子,说不定能打乱他的计划,甚至找到说服他停手的机会——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我们得试试。”
魏星将种子储存基地的地图打印出来,和化工厂的地图拼在一起:“两个地点之间有地下通道,谷先生很可能是通过通道来回转移物资。我们可以兵分两路,一路去化工厂,一路去种子基地,同时行动!”
夜色渐深,实验室里的灯光依旧亮着。新的线索让众人看到了破局的希望,原本沉重的气氛变得轻快起来。江永看着桌上的地图和账本,眼神坚定——明天的行动,不仅要阻止谷先生,还要弄清楚他对种子的执念背后,到底还藏着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