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是故意的……班长……我……”蒋小鱼吓得语无伦次。
“班长？”柳小山怒极反笑。
“我告诉你！这是老子的命！是老子在马尔斯，跟几十个国家的顶尖高手拼死拼活换回来的！”
“你们两个，现在！立刻！给我下海捞！”
他指着波涛汹涌的大海，咆哮道。
“把剩下的碎片，一块一块给老子捞回来！少一块，你们两个就给老子在海里泡到死！”
……
夜深了。
海训场的宿舍里，灯火通明。
蒋小鱼和鲁炎浑身湿透，跟两只落汤鸡一样站在房间中央，冻得瑟瑟发抖。
他们在冰冷的海水里泡了几个小时，除了捞上来几只螃蟹和一堆海带，连奖杯的毛都没看到一根。
柳小山坐在床上，手里死死攥着那块唯一的碎片，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一言不发，但整个房间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我们……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蒋小鱼哆哆嗦嗦地开口，试图解释。
“闭嘴！”柳小山猛地抬头，眼神凶狠。
“你再说一个字，信不信我把你嘴给你缝上！”
蒋小鱼吓得一缩脖子，不敢再吱声。
鲁炎的目光，却越过暴怒的柳小山，死死地盯住了坐在一旁的秦天。
他想不通。
他实在是想不通。
他和蒋小鱼因为当逃兵，被罚来这里干最脏最累的活，接受所有人的白眼和嘲讽。
这是惩罚。
可秦天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为什么能和邓久光、柳小山这两位传说中的兵王一起训练？
凭什么？
巨大的疑惑和强烈的不甘，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脏。
“秦天！”鲁炎突然开口，质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秦天身上。
“我们当逃兵，被发配到这儿捡垃圾，天经地义！你呢？”
鲁炎往前走了一步，紧紧逼视着秦天。
“你犯了什么事？能让你跟我们一样，被弄到这个鬼地方来？”
柳小山冷哼一声，没好气地开口了：
“谁告诉你他跟你们一样了？他是被罚来的吗？别把什么人都跟你们这种逃兵相提并论！”
鲁炎愣住了。
蒋小鱼也愣住了。
不是被罚来的？
那是什么？
秦天看着鲁炎那张写满了“为什么”的脸，平静地开口了。
“跟你们不一样。”
“我是自己申请，来这里特训的。”
这句话，像一颗炸雷，在鲁炎和蒋小鱼的脑子里轰然炸响。
申请？
来这个鬼地方受虐，还需要申请？
鲁炎完全无法理解，他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严重的冲击。
“申请？”他拔高了音量，几乎是在嘶吼，“你凭什么申请！武钢主任凭什么会同意？”
“还有！”他伸手指着一旁的邓久光和柳小山，情绪激动地质问。
“他们是谁？他们是兵王！是传说里的人物！你凭什么能让他们两个给你开小灶，进行特训？”
“你告诉我，你到底凭什么！”
鲁炎的胸膛剧烈起伏，骄傲如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们三个人，明明是一起从新兵连出来的。
凭什么现在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面对鲁炎几近崩溃的质问，秦天站了起来。
他走到鲁炎面前说道：
“就凭我跟他们两个都比试过了。”
他顿了顿，看着鲁炎震惊到呆滞的表情，吐出了后半句话。
“而且。”
“我没输。”
我没输。
这三个字，轻飘飘的，却让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凝固了。
鲁炎的瞳孔骤然收缩，死死地盯着秦天，下意识地反问：“没输？那就是……赢了？”
这个问题，问得他自己都觉得荒谬。
赢了？
赢了兵王？
开什么国际玩笑！
秦天摇了摇头，表情依旧平静得过分：“平手。”
平手！
鲁炎感觉自己的脑子嗡嗡作响，他往前抢了一步，几乎是吼出来的：
“比什么！你们比了什么！”
“射击。”秦天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射击？”鲁炎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兽营根本就没组织过射击训练！你连枪都没摸过几次，你拿什么跟他们比？你吹牛！”
在新兵连，他们确实打过靶，但那才几次？几发子弹？
那种体验式的射击，跟真正的训练根本是两码事！
更别提跟眼前这两位传说中的人物比试了！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次元的较量！
蒋小鱼也跟着点头，小声附和：
“对啊，秦天，吹牛犯不上啊……这牛吹得也太大了……”
“谁告诉你我没练过？”
秦天抬眼，目光扫过鲁炎那张涨红的脸。
“抢滩登陆考核之后，武钢主任特批的。”
“我每周，有两次个人射击训练时间。”
鲁炎脸上的激动和质疑，瞬间僵住了。
特批？
个人射击训练？
每周两次？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凭什么？大家都是一起从新兵连过来的，凭什么他有这种特殊待遇？
巨大的荒谬感和被区别对待的刺痛，让鲁炎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想反驳，想怒吼，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秦天脸上的表情太过坦然，坦然到让他根本无法怀疑这是谎言。
“没错。”
一直沉默的柳小山，终于开了金口。
他瞥了秦天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爽，但更多的是一种不得不承认的挫败感。
“这小子没撒谎。我们俩跟他比了固定靶和移动靶，确实没分出胜负。”
柳小山哼了一声，补充道：
“别以为我们放水了，老子恨不得一枪崩了他！可这小子……他娘的就跟个怪物一样，邪门的很！”
柳小山的亲口证实，成了压垮鲁炎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整个人晃了晃，脸色变得惨白。
完了。
全完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和秦天的差距，只是体能上的。只要自己拼命追，总有追上的一天。
可现在他才发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人家早就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被开了小灶，跑到了他望尘莫及的前方。
什么战友，什么起点，从一开始，他们就不在一条赛道上！
旁边的蒋小鱼也听傻了，他看看秦天，又看看脸色难看的柳小山和邓久光，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顺嘴秃噜了一句：
“我的乖乖……那这么说，拿了那个什么马尔斯国际侦察兵大赛奖杯的，好像也不怎么样嘛……”
话音刚落，柳小山那杀人般的目光就扫了过来。
“你个记吃不记打的玩意儿！”
柳小山指着蒋小鱼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再提奖杯一个字试试？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绑上石头扔进海里喂王八！”
蒋小鱼吓得一哆嗦，赶紧双手捂住嘴，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