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卷着矿场的煤灰,打在脸上生疼。熊启与张龙率领的五百精锐,以急行军速度抵达了被叛乱矿工占据的矿区。眼前景象一片狼藉:简陋的工棚被焚毁,几具屯兵的尸体被随意丢弃在矿洞外,洞口被乱石垒砌,里面隐约传来叫嚣和哭喊声。
赵虎早已率部将矿区团团围住,见到熊启,立刻上前禀报:“首领,查清了。为首者是原黑云寨土匪头目马六,趁我军剿匪时逃脱。他煽动了约百余名矿工,其中多为近期招募、管理不善的新附流民,借口是监工克扣口粮、劳役过重。目前他们挟持了数十名不愿从逆的矿工在矿洞内。”
熊启面色冷峻,目光扫过那片混乱的矿区,没有立刻下令进攻。李胤派来的调查人员也已赶到,初步查证:负责此处的监工确实存在欺压行为,口粮发放时有克扣,导致矿工怨气积累,给了马六可乘之机。
“里面的人听着!”熊启走到阵前,运足中气,声音清晰地传向矿洞,“我乃熊启!尔等受奸人蛊惑,犯上作乱,本应尽数诛灭!然念及多数乃我营中弟兄,受裹挟或被欺压,情有可原!现令尔等,立刻放下兵器,交出首恶马六及其死党,走出矿洞!我熊启在此立誓,只诛首恶,协从不问!并严查吏治,还尔等公道!”
洞内一阵骚动,传来激烈的争吵声。显然,并非所有人都愿意跟着马六一条路走到黑。
马六嘶哑的声音从洞内传出,带着穷途末路的疯狂:“熊启!休要花言巧语!老子不信你!有本事就打进来!老子拉这些穷鬼一起垫背!”
“冥顽不灵!”张龙怒喝一声,就要带人强攻。
“等等。”熊启抬手阻止了他,眼中寒光一闪,“给他一炷香时间考虑。一炷香后,若还不降……便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是雷霆之威!”
他转头对随行的郑楠低语几句。郑楠会意,立刻带人从随行马车中搬出几罐密封的物事,正是此前试验成功的、威力巨大的“震天雷”!虽然数量不多,且极不稳定,但用于恐吓和爆破障碍,效果最佳。
一炷香的时间在紧张的对峙中缓缓流逝。洞内争吵声愈烈,甚至传来了兵刃碰撞和内讧的声音。显然,熊启的承诺和外面的重重包围,动摇了大部分叛乱者的意志。
时间到!
熊启不再犹豫,厉声道:“马六!机会给过你了!动手!”
郑楠亲自指挥,几名胆大的工匠抱着“震天雷”,在盾牌掩护下迅速接近矿洞口,将其塞入乱石缝隙中,点燃引线后飞速撤回!
“轰!!!”
一声沉闷如惊雷般的巨响猛然爆发!地动山摇!堵住洞口的乱石被炸得四分五裂,烟尘弥漫!巨大的声浪和冲击波,不仅让洞内的叛匪魂飞魄散,连外围的启活营士兵都骇然变色!
这宛如天罚般的威力,彻底摧毁了叛匪的抵抗意志。
“降了!我们降了!别杀了!”洞内传来一片哭爹喊娘的求饶声。幸存的叛匪丢下武器,连滚爬爬地涌出洞口,跪地乞降。负隅顽抗的马六和几名死党,则在内讧中被想活命的矿工杀死,尸体也被拖了出来。
叛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平定。
熊启立刻下令:首恶马六已死,尸首示众。其余参与叛乱的矿工,依情节轻重,罚作苦役,戴罪立功。严查矿区吏治,将克扣口粮、欺压矿工的监工及相关小吏,当众杖责,革职查办!同时,宣布调整矿区劳役制度,明确口粮标准,设立申诉渠道,并派遣可靠之人接管矿区。
雷霆手段,菩萨心肠。熊启用最果断的方式平息了叛乱,诛杀了首恶,但也查明了冤情,惩治了污吏,安抚了人心。这番处置,让所有目睹者既感其威严,又服其公正。
消息传回启明峪,军民震动。既震惊于“震天雷”那恐怖的威力,更慑服于熊启处理此事的手段。内部一些因快速发展而滋生懈怠或不满的苗头,被迅速扼杀。所有人都明白,首领既有雷霆万钧之威,亦有明察秋毫之明,容不得丝毫糊弄与背叛。
经此一役,启活营的内部凝聚力不降反升,管理制度得到了血的检验和进一步的强化。熊启借此机会,下令在全营范围内进行了一次吏治整顿和教育,强调“法纪严明,赏罚公平”的重要性。
外部强敌环伺,内部亦需铁腕柔肠并济。启活营在风雨中,继续砥砺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