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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司的鬼卒们头一次觉得,魂魄也是会头疼的。

那是一种从魂火核心弥漫开的、被无数驳杂念头冲击的嗡鸣,像千万根烧红的银针扎进魂核,又似有无数细碎哭嚎在耳膜内侧反复刮擦。

忘川河风裹挟着腐叶与铁锈的气息扑面而来,吹得人魂体发颤;指尖触到炼香台边缘时,竟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仿佛那新铸的青铜早已浸透了千年的怨念。

从忘川河畔到奈何桥头,那条望不到尽头的长队,与其说是等待,不如说是一场无声的哀嚎。

残破的衣袂在阴风中猎猎作响,魂影摇曳如烛火将熄,每一张脸上都凝固着相似的绝望——那是希望与恐惧交织出的惨白。

空气沉重得几乎能攥出水来,腐朽的气味、绝望的怨念和一丝丝微弱的祈愿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幽冥司门前的空气凝成实质的愁云,压得人喘不过气。

“我要贷!贷香火三百年!我要镇住黑风山那头为祸百年的旱魃!”一个身披残破铁甲的鬼将,魂体上布满龟裂,声若擂鼓,每一字出口都震得周围魂影轻晃,连脚下的青石板都在共鸣。

“我……我只想借三日形体,再回去看看我那刚出世的孙儿……”一个老妇人的魂影蜷缩在角落,声音细若游丝,像是风中残烛的最后一缕光,指尖微微颤抖着抚过胸前一块早已褪色的襁褓碎片。

“我守着断龙崖那座孤桥五百年了,桥快塌了,借我一笔香火,让我撑到新桥修好,我愿永世不入轮回!”另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岩石崩裂般的干涩。

喧嚣、祈求、嘶吼,汇成了一股能撼动地府的洪流,在这死寂之地掀起滔天波澜。

沈观灯立于新铸的量香台前,神色冷峻。

她早已不再亲自审理每一份申请,那不现实,也会让幽冥司陷入无休止的善心审判中。

她的目光扫过台下,最终落在了正飞快拨动算盘的青蚨娘身上。

“青蚨娘,‘四法量香’的细则,向他们公布。”

青蚨娘闻言,清了清嗓子,手中算盘一震,发出一声清越的金石之音,瞬间压过了所有嘈杂,余音如刀锋划过空气,令人心头一凛。

“奉司主令!凡申请‘信力贷’者,需经我记量司‘四法’评定信用!”

“其一,听谣!查其过往传说,若在乡野之间全无半点民谣传唱者,不予放贷!”

“其二,观灯!检其旧庙残祠,若方圆十里内,无一户人家曾为其点过一盏灯、烧过一炷香者,需双倍质押未来功德!”

“其三,数碑!核其族谱县志,若史书碑文之上,无一字痕迹可寻者,限贷三日!三日之内,若无寸功,即刻收回!”

“其四,问心!此为司主亲审,尔等之愿,是为一己私欲,还是为苍生执念,司主自有明断!”

四条铁律一出,原本沸反盈天的队伍瞬间安静了大半,许多只是抱着侥幸心理来占便宜的孤魂野鬼,脸上露出了畏缩之色。

就在这时,一个角落里传来嘶哑的声音:“若有鬼愿押上全魂呢?”

青蚨娘眼神一凛,算盘珠子“咔”地一响,冷冷回应:“那是‘死契’,不在常规名录。若真有人敢签,须经司主亲批,且——永堕无祀之列。”

话音落下,人群一片死寂,仿佛连风都屏住了呼吸。

灶蜕婆拄着一根由旧灶梁化成的拐杖,在一旁冷眼旁观,浑浊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

她走到沈观灯身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哼了一声:“又是听谣又是观灯,你这哪里是发善心,分明是开了一家吃魂当骨的当铺。”

沈观灯没有回头,目光依旧锐利如刀,扫视着那些或坚定、或动摇的魂魄。

“你说得对。”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开的,就是当铺。香火从来不是恩赐,而是拿命去赌的本钱。我给他们一个赌桌,但上桌的筹码,必须是他们自己拼死挣来的信念。”

话音未落,一个急报鬼卒踉跄着冲了进来,声音带着颤抖:“司主!通天河……通天河出事了!”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

正是渡溺童子提前还清贷约的第三日。

谁也没想到,上游连日暴雨,积蓄的山洪竟在此刻二次决堤,其势比上一次更为凶猛。

浊浪滔天,几乎要将沿岸的村庄整个吞下。

洪水撞击岩壁的轰鸣如同巨兽咆哮,夹杂着屋梁断裂的噼啪声与孩童惊恐的哭喊,穿透雨幕直击人心。

渡溺童子本已还清本息,甚至略有盈余。

他完全可以退回河底的残碑之下,用这来之不易的香火慢慢温养魂体,等待下一次被记起。

可当他感知到那熟悉的、孩童的惊恐哭喊时,他没有丝毫犹豫。

青色的身影悄然潜入浊浪。

冰冷的河水瞬间包裹全身,刺骨寒意顺着魂脉蔓延,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下碎冰。

他看见一对母子被困在即将折断的树梢上,洪水已漫过母亲的胸口,她却依旧死死将孩子举过头顶,嘴唇冻得发紫,仍在低声安抚。

渡溺童子没有丝毫犹豫,逆流而上。

这一次,他没有幽冥司的“信力丹”作为后盾,消耗的,是自己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滚烫的香火。

每一次托举,都像是在燃烧自己的魂魄。

他感到体内信力如熔岩般奔涌而出,魂体边缘开始泛起焦灼的裂痕,仿佛随时会化为灰烬。

水流撕扯着他,漩涡拉拽着他,但他仍死死咬牙,将最后一丝力量注入双臂。

当他终于将母子二人推上了一块漂浮的屋梁,一股巨大的漩涡从河底升起,将他死死缠住。

他感觉自己的魂体正在被疯狂撕扯、碾碎。

香火在急剧消耗中耗尽,身体开始重新变得透明,指尖触碰到水面时,只留下一圈淡淡的涟漪,再也无法激起实感。

在形神即将彻底消散的最后一刻,他用尽所有残存的信力,奋力将手掌按在了岸边一块被洪水冲刷得光滑的岩石上。

一个模糊的、带着水汽的手印,深深烙印其中。

掌纹间残留着一丝微弱的暖意,仿佛还蕴藏着未说完的承诺。

仿佛还有一句轻得像风一样的童谣,随水波散开:“莫怕水……我……在……”

次日清晨,洪水退去。

幸存的村民在河边搜寻亲人时,发现了那块岩石。

石上的湿痕在晨光下久久未干,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指尖轻触,竟有种奇异的安心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握住。

而在手印旁,静静躺着一枚已经变得空洞灰白的丹壳——正是幽冥司当初借贷给他的“信力丹”外壳。

他用尽了所有,却将最初的“本金”,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

此后的三天里,故事沿着通天河悄悄蔓延。

起初只是幸存者口耳相传:“有个看不见的孩子拉我上岸。”渐渐地,孩子们开始模仿那句低语,编成不成调的歌谣,在夜晚对着河水轻唱。

夜晚的通天河湾,不再只有蛙鸣虫叫。

一阵阵稚嫩而执着的歌声随风飘荡:“莫怕水……我……在……”,像是无数孩子对着河水低语,信力如细流汇聚,悄然上涨。

第三日黄昏,一座小小的石祠在河湾处垒起。

无匾无像,里面只供奉着一碗每日更换的清水,和一盏永不熄灭的长明灯。

灯火映照水面,倒影中似有青影一闪而过。

幽冥司内,一片死寂。

歌舆生刚刚巡河归来,一身泥泞,连日的奔走让他这位清音郎的嗓音都变得沙哑,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激动:“司主……沿江十二村,昨夜家家户户点起了长明灯。孩子们都在唱,都在唱那句‘黑水有手拉我上岸’!调子不成调子,词也不成词,可我录下来了,那里面……有力量!”

青蚨娘的算盘珠子几乎要被拨得飞起来,她猛地抬头,脸上满是不可思议:“司主!账……账不对!渡溺童子的香火非但没有断绝,反而在他消散之后,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其势暴涨!已经……已经冲破了乡镇级的门槛!”

她死死盯着账簿上那根陡然拔起的、代表香火总量的红线,像看到了什么颠覆三界常理的奇迹。

更奇的是,百姓们没有为他立庙塑像,只是自发地在河湾处垒起一座小小的石祠,无匾无像,里面只供奉着一碗每日更换的清水,和一盏永不熄灭的长明灯。

青蚨娘猛然醒悟,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他不是死了……他是被百姓用记忆,用那一句句的传唱,重新给烧活了!”

她当即提笔,在崭新的《香国图志·英灵卷》首页写下:

“观测对象:渡溺童子。状态:共忆持续增长,香火形态异常稳定。暂评:准县府级(民授)。待三日观察期满,若信力不衰,再行录入正典。”

消息如风暴般传遍三界,引发了远比《香贷令》颁布时更剧烈的震动。

无数在底层挣扎的小神野祀,仿佛看到了另一条通天大道。

一些走投无路的鬼魂甚至跪在幽冥司门前,泣血叩首:“求司主赐我‘死契贷’!我愿以魂飞魄散为代价,换取高额信力,只求死得其所!”

与此同时,截然相反的声讨也如山崩海啸般袭来。

数位城隍联名上书地府,怒斥“幽冥司以利诱鬼,以死封神,实乃邪魔歪道!”

天庭礼部,典仪君更是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亲拟天条,昭告三界:“凡与幽冥司签署‘死契贷’者,视为自绝于天道。其魂永堕无祀之列,其名不入轮回之典!”

一时间,幽冥司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沈观灯听着各方传来的消息,罕见地没有立刻做出应对。

她独自一人,找到了正在炉边筛选香灰的灶蜕婆。

“婆婆,”她轻声问,“若有人愿以自己的命,去换他人的信。这笔香火,我们该不该给?”

灶蜕婆布满皱纹的手在炉中翻滚的灰砂里搅动着,那些是无数被遗忘的神明最后的残骸。

炉火映照她沟壑纵横的脸,光影跳动,如同古老的谶语。

她头也没抬,苍老的声音像是从古老的岁月里传来:“香火这东西,从来都是拿命换的。只不过从前,是神高高在上,熬死一代又一代的信徒。如今,是你这丫头,让鬼怪们有机会拼了死命去护着一群活人。”

她终于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直视沈观灯:“你说,该不该给?”

当夜,沈观灯独自立于忘川河畔。

腥甜的阴风吹动她手中一卷新拟的竹简——《香贷律·补遗》。

竹简边缘已被她指尖摩挲得微微发亮,墨迹尚未完全干透,散发出淡淡的松烟香气。

她取出火引,缓缓点燃一角。

火焰初起,微弱而颤抖,映照她沉静的面容。

就在火舌即将吞噬整卷竹简之际,她忽然感觉周遭的风停了,奔流不息的忘川河水也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谢无歧不知何时,已悄然立于彼岸。

他依旧是一身玄色帝袍,面容冷峻如冰。

与以往不同的是,他手中握着一块新刻的、散发着温润光泽的玉牒。

玉牒上,以神力烙印着八个古朴浩渺的大字:

殉义可赎,香灰不灭。

他没有说一个字,只是手腕微动,那块玉牒便化作一道流光,悄无声息地投入了沈观灯面前即将燃起的火堆之中。

轰——!

火焰冲天而起,却不是寻常的赤色,而是融合了幽冥司愿力与天庭帝君神威的、深沉的紫金色!

火光起于忘川,却瞬间映照了整片地府。

幽冥司那数千座沉寂的无主碑林,竟在同一时刻发出嗡嗡的共鸣。

碑石之上,一个个早已湮灭的名字,仿佛被这火光唤醒,幻化出三千道模糊的身影,齐齐朝着忘川的方向,抬起了残缺的手。

那是在见证,一场旧规的崩塌,与新秩序的加冕。

而在那紫金色的火焰深处,沈观灯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那由无数典籍知识构成的古卷般的魂体之上,正悄然浮现出一道前所未有的、璀璨的金色丝线。

那丝线,是由无数凡人记住的、一个又一个名字,为她亲手织成的——无上权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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