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磊定了定神，侧身让开
：“没事，刚到。进去吧，位子订好了。”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自然，
但微微加快的心跳还是出卖了他。
周晓芸从他身边走过时，
一股淡淡的、清甜的香气飘入他的鼻腔，
像是某种花香混合着阳光的味道，
很好闻，让他心头莫名一跳。
周晓芸红着脸“嗯”了一声，
跟着赵磊走进了餐厅。
环境比她想象的要好，
安静，有格调。
赵磊选了个靠窗的卡座。
落座后，两人之间弥漫着一丝微妙的尴尬。
周晓芸低头翻着菜单，
眼角的余光却忍不住瞟向对面的赵磊。
他今天穿得很精神，
黑色的t恤勾勒出结实的肩膀线条，
刮干净胡茬的下颌线显得格外清晰。
和学校里那些穿着运动服、
略显稚气的男生完全不同，
赵磊身上有种沉稳又带着点野性的气息。
“看看想吃什么，随便点。
”赵磊把菜单推到她面前，
自己则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掩饰着不自然。
周晓芸随便点了两个菜，就把菜单还给赵磊。
赵磊又加了两个招牌菜，把菜单交给服务员。
“说说你那个……计划书吧？”
周晓芸主动打破沉默，
把话题引向正事，试图缓解气氛。
她的声音软软的，
带着点江南水乡特有的糯，
听在赵磊耳朵里，像羽毛轻轻搔过。
“哦，对。”
赵磊清了清嗓子，身体微微前倾，
开始比划着说他的想法。
这一次，他放慢了语速，
尽量用更直白的话解释：
“城西那边不是要拆了重建吗？
刘主任……就是拆迁办的一个领导，
说以后要搞成有特色的商业街，
鼓励开些年轻人喜欢的店。”
他拿出手机，翻出几张在网上找的图片：
“你看，就像这种，
不是光卖东西，还能让人在里面做点手工，
比如皮具、木工，或者喝咖啡看书，
顺便卖点有设计感的小玩意。
这种店，现在城里挺流行的。”
周晓芸看着图片上那些装修别致、充满文艺气息的店铺，
眼睛亮了起来。
这和她平时逛街喜欢逛的地方很像！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就像是……一个复合式的创意空间？”
她的声音带着点小兴奋，更显软糯。
“对！就是这个意思！”
赵磊见她懂了，语气也兴奋起来，
那软糯的声音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多听她说几句。
“刘主任说，这种店如果计划做得好，
上面可能会给支持。
所以得写个计划书，
说明白我想干什么，怎么干，
能赚多少钱之类的。
可这玩意儿……”
他挠了挠头，露出苦恼的表情，
“我只会干粗活，写字儿真不在行。”
看着他难得露出的窘迫样子，
周晓芸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笑，眉眼弯弯，
声音清脆中带着甜，
像一阵微风拂过赵磊心尖，
让他有点晕晕乎乎的，
也跟着傻笑起来。
“你别笑啊，我是真头疼。”
赵磊摸了摸鼻子，感觉耳根有点热。
“我没笑你。”
周晓芸抿嘴忍住笑，眼神认真起来，
“这个想法真的很好！
比开个普通小店有意思多了。
计划书嘛……我们学校有创业大赛，
我看过一些模板。
大概就是需要写清楚项目介绍、
市场分析、产品服务、
营销策略、团队介绍、
财务预测这些部分。”
她条理清晰地解释着，
软糯的声音此刻却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她一边说，一边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和笔：
“来，你具体说说你的想法，
我帮你记下来，然后我们一起梳理，
看看每个部分该怎么写。”
菜上来了，
两人一边吃，一边讨论。
周晓芸耐心地引导赵磊说出他的具体构想。
她问问题时，总是微微歪着头，眼神专注，
软糯的语调让赵磊即使被问到不懂的地方，
也生不起半点烦躁，
反而更愿意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空气中似乎一直萦绕着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馨香，
混合着食物的热气，
让赵磊觉得这顿饭吃得格外……舒服。
“可以设置一个主题区，
定期更换，比如这个月是复古文具，
下个月是植物微景观看，
吸引人反复来打卡。”她建议道。
“手工体验可以跟海大的设计系合作，
请学生来当兼职老师，
成本低又有新鲜感。”
“财务预测这里，
客流估算可以保守一点，
显得更可靠。”
听着周晓芸用那软糯的声音，
条理清晰地分析、建议，
赵磊看她的眼神渐渐变了。
他原本只是把她当成一个可以帮忙写字的大学生，
现在却发现，
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脑子里很有东西。
她不只是一个漂亮的花瓶，
那软糯的声音和偶尔飘来的淡香，
像有种魔力，让他有点沉醉，
思路也仿佛更清晰了。
周晓芸也沉浸在帮助赵磊规划“事业”的兴奋中。
她第一次感觉到，
自己学的东西能真正帮到别人，
尤其是帮到……赵磊。
看着他专注倾听、时而恍然大悟的样子，
一种被需要、被重视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这比和李斌在一起时，
那种被动接受安排的感觉，要好上一万倍。
一顿饭吃了快两个小时，
笔记本上已经记满了密密麻麻的要点。
赵磊看着那些条理清晰的记录，
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有了这个基础，他再去找模板套一套，
计划书的雏形就有了！
他感觉这一晚上收获巨大，
不仅是因为计划书，
更因为身边这个带着香气、声音软糯的女孩。
“太谢谢你了，晓芸！”
赵磊由衷地说，眼神里充满了感激，
那目光甚至带着点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热度，
“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从哪下手。”
“别客气，能帮上忙就好。”
周晓芸低下头，掩饰着内心的喜悦，
脸颊微红，那抹红晕在灯光下格外娇艳。
赵磊买了单。
两人走出餐厅，夜幕已经降临，华灯初上。
晚风一吹，周晓芸身上的淡香又飘了过来，
赵磊深吸了一口，
觉得夜晚的空气都变得甜丝丝的。
“我送你回学校吧。”赵磊很自然地说。
“嗯。”周晓芸轻轻点头，声音细软。
去学校的路上，两人并肩走着，
气氛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尴尬，
多了几分熟稔和轻松。
他们聊起了大学生活，
聊起了海城的变化，
偶尔也会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晚风吹拂，周晓芸的发丝轻轻飘动，
偶尔会拂过赵磊的手臂，带来一阵微痒，
也带来了若有若无的香气，
让赵磊的心跳时不时漏跳一拍。
到了校门口，周晓芸停下脚步：
“我到了，谢谢你送我。”
“该我谢你才对。”赵磊看着她，
路灯的光晕勾勒出她柔和的侧脸，
那淡淡的香气在夜晚似乎更加清晰了.
周晓芸抬起头，对上赵磊的目光。
他的眼神很亮，里面没有了之前的疏离，
多了些她看不懂的、深沉的东西。
她的心又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
“那……计划书我回去再整理一下，弄好了发给你看？”
她小声说，声音在夜色里更显绵软。
“好！麻烦你了！”赵磊点头，觉
得那软软的声音像小猫爪子似的挠着他，
“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嗯，拜拜。”
“拜拜。”
看着周晓芸走进校门的背影，
直到那抹带着香气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赵磊才转身离开。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慢慢走着，
感觉今晚的月色格外温柔，
连空气都带着甜味。
而转身走进校园的周晓芸，
嘴角也始终带着一抹藏不住的笑意，
脸颊上的热度久久没有散去。
这顿饭，吃的不仅仅是计划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