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画廊前，陈默给林筱送来了一件“防身的东西”——一条看起来挺时尚的银色细链手链，坠子是个小巧的几何图形。
“紧急求救按钮，用力拉扯坠子就会触发定位和警报。同时内置了微型强光爆闪，能暂时致盲近距离目标。”陈默面无表情地解释，仿佛在介绍一个普通首饰。
林筱接过手链，感觉沉甸甸的。她偷偷瞄了一眼陆辰，他正由专门的造型师打理着装（即使是去赴鸿门宴，大佬的排面不能丢），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衬得他脸色愈发苍白，但眼神里的锐利却能割伤人。
【他这身体……能行吗？】林筱心里直打鼓。
似乎是感应到她的目光，陆辰透过镜子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跟紧我。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别擅自行动。”
林筱重重点头，把手链戴好，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像个即将上战场的士兵，既紧张又有点……莫名的兴奋？
“月光画廊”名副其实，设计极具现代感，大量运用玻璃和灯光，光影交错，如梦似幻。来宾个个衣香鬓影，举止优雅，空气中漂浮着香槟和艺术的气息。
但林筱一踏进来，就感觉脊背发凉。她能感觉到一些看似随意、实则警惕的目光落在她和陆辰身上。陈默安排的人应该也混在宾客中，但她分不清谁是谁。
陆辰操控着轮椅，神色自若，偶尔还会与上前寒暄的陌生人（谁知道是不是夜枭的人）点头致意，仿佛真是来欣赏艺术的。
他被引到一幅巨大的、色彩浓烈到有些诡异的抽象画前。画廊负责人（一个笑容可掬的中年男人）低声对陆辰说：“陆先生，赞助人先生在里面的私人鉴赏室等您。”
来了！
林筱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陆辰微微颔首，示意林筱推他过去。
鉴赏室的门是厚重的实木，隔音极好。一进去，外面的喧嚣瞬间被隔绝。房间不大，只点了几盏射灯，光线集中在中间一幅被绒布遮盖的画作上。一个穿着中式立领西装、背对着他们的男人，正站在画前。
听到动静，那人缓缓转过身。
依旧是那张和照片上苏言有七八分相似、但更显成熟冷峻的脸。夜枭！
他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社交化的微笑，目光先落在陆辰身上，带着一种复杂的审视，然后转向林筱，那眼神里多了几分毫不掩饰的探究和……兴趣？
“陆先生，林小姐，欢迎。”他的声音低沉悦耳，没有了电子合成音的伪装，听起来更有压迫感，“感谢二位赏光。”
陆辰直视着他，没有任何寒暄的意思，开门见山：“东西呢？”
夜枭笑了笑，不疾不徐：“陆先生还是这么直接。不如先欣赏一下我最近收藏的这幅画？据说，里面藏着一个关于‘起源’的秘密。”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那幅被遮盖的画。
林筱紧张得手心冒汗，读心术下意识地集中到夜枭身上。
【……他在强撑……身体比想象的更糟……】
【……那个女人……果然是关键……能让他保持冷静……】
【……钥匙卡……必须拿到……】
夜枭也在观察陆辰！而且他似乎很清楚陆辰的身体状况和林筱的作用！
“我对你的画没兴趣。”陆辰的声音冷得像冰，“我母亲的研究数据，和苏言的下落。”
夜枭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苏晚的数据，我可以给你一部分，作为诚意。但苏言的下落……”他顿了顿，眼神变得幽深，“恐怕要等我们合作深入之后，才能告知。”
“合作？”陆辰挑眉。
“当然。”夜枭向前一步，目光灼灼，“你手里有钥匙卡，有苏晚留下的‘遗产’。而我，有你所不知道的、关于你母亲和研究另一面的真相。我们合作，才能拼凑出完整的拼图，甚至……解决你身上那个小小的‘麻烦’。”
他又提到了陆辰的“麻烦”！林筱心里一紧。
陆辰沉默着，似乎在权衡。
夜枭继续加码，目光转向林筱，语气带着一种诡异的诱惑：“而且，林小姐似乎也对这一切很感兴趣？难道你不想知道，为什么你会被卷入其中？为什么你……总能‘恰好’地出现在关键节点？”
林筱的血液瞬间凉了半截！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难道知道什么？！
陆辰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一下。
就在这时，夜枭忽然拍了拍手。
鉴赏室一侧的墙壁，竟然是一面巨大的单向玻璃！玻璃后面，赫然是一个小型的医疗观察室！而观察室的床上，躺着一个昏迷的、身上连着各种仪器的男人！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且那人面容憔悴，但林筱和陆辰都一眼认了出来——
是张哲！那个之前金蝉脱壳的科讯前cto！
他怎么会在这里？！还变成了这副样子？！
夜枭看着他们震惊的表情，满意地笑了：“看来，二位对这位‘老朋友’也很关心。他为我做了一点……小小的技术支援，可惜，身体不太适应，需要休息。”
他用最温和的语气，说着最可怕的话！
“现在，”夜枭的目光重新回到陆辰身上，带着胜券在握的从容，“我们可以重新谈谈合作了吗？比如，你先交出钥匙卡，表示一下诚意？”
图穷匕见！他绕了半天，最终目标还是钥匙卡！
陆辰看着玻璃后面人事不省的张哲，又看了看眼前步步紧逼的夜枭，眼神冰冷到了极点。
林筱能“听”到他心底那片压抑的风暴正在疯狂汇聚！她知道，他在极力控制，但夜枭的每一句话，都在挑战他的底线！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林筱一咬牙，猛地向前一步，挡在陆辰的轮椅前，对着夜枭大声说道：
“你别在这里假惺惺了！你根本就不是想合作！你和赵元一样，只是想利用他，得到他母亲的研究成果！”
夜枭的目光骤然锐利，如同鹰隼般盯住林筱！
林筱豁出去了，继续喊道：“你说你知道另一面的真相？那你说啊！苏晚工程师的研究到底出了什么问题？陆辰身上的‘风险’到底是什么？你敢当着她的儿子面说出来吗？！”
她的话像一把刀子，直接撕开了那层虚伪的平静！
夜枭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眼神变得阴鸷可怕。
陆辰猛地抬起头，看向林筱的背影，眼底翻涌着剧烈的情绪！有震惊，有阻止，但似乎……也有一丝被点破真相的刺痛？
夜枭死死盯着林筱，仿佛要将她看穿。半晌，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声音冰冷刺骨：
“林小姐，你比我想象的……更不懂得珍惜机会。”
他缓缓抬起手。
林筱心里警铃大作！他要动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砰！”
鉴赏室的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
陈默带着几个人冲了进来，手中武器直接对准了夜枭！
“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