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的景阳宫,庭院里的秋菊开得正盛,金黄、淡紫的花瓣在阳光下舒展,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菊香。书房外的廊下,康熙身着常服,手拄一根玉杖,正含笑看着屋内的景象——胤宸、胤睿、胤福围坐在桌案旁,面前摊着运河图纸、西北战术册与户部账本,讨论得热火朝天。
“运河中段的堤坝需用夯土+石料混合加固,单靠石料成本太高,用纺织业的利润补贴正好能平衡。”胤宸指尖点在图纸上的“徐州段”,语气沉稳,嬴政转世的务实在他身上尽显。
胤睿则拿着战术册,在一旁补充:“西北的轻骑队需配短柄弯刀和羊皮水囊,漠北缺水,每队得带足十日的饮水,我已让兵部联系工坊赶制。”他眉眼间带着刘彻的果决,谈及军务时条理分明。
胤福捧着账本,小眉头微微皱起:“胤禩给张侍郎的五百两银子,已记在‘杂项支出’里,我让暗线盯着这笔钱的去向,若他敢挪用纺织税,咱们立刻就能抓到证据。”朱元璋转世的敏锐,让他在查账上格外细致。
康熙看得眼中笑意渐浓,转身对身后的闻咏仪道:“你看这三个孩子,一个懂民生实务,一个擅军务谋略,一个精吏治反腐,各有所长却又能凑在一起议事,不吵不闹,只论正事——这般景象,在宫里可是少见。”
闻咏仪连忙躬身:“都是皇上教导得好,让他们明白‘以大清为重’的道理,不敢因私废公。”
“是你教得好。”康熙摆了摆手,迈步走进书房。屋内的三人见康熙进来,连忙起身行礼,康熙笑着抬手:“免了免了,你们继续说,朕就是来看看,不打扰你们。”
他走到桌案旁,拿起胤宸的运河图纸翻看,又扫过胤睿的战术册,最后落在胤福的账本上,指尖在“五百两杂项支出”旁停顿片刻,却没多问,只道:“运河修缮关乎沿岸百姓生计,西北战事关系边境安稳,户部反腐系着国库清明——这三件事,桩桩都是大清的根基,你们能放在心上,朕很欣慰。”
胤睿上前一步,躬身道:“父皇,儿臣已制定好轻骑队的训练方案,明日就送兵部,确保胤禵兄出征时能用得上。”
康熙点头,目光落在胤睿身上,又依次扫过胤宸与胤福,语气带着感慨:“朕像你们这么大时,还在跟着孝庄太后学读奏折;如今你们不仅能处理实务,还能相互帮衬——若往后能一直这般同心协力,大清的未来,便无忧了。”
这话看似寻常的夸赞,却让闻咏仪心中一动——康熙从未在其他皇子面前,这般直白地称赞“未来无忧”,这话里的分量,远比表面听着重。
待胤宸三人退下后,书房内只剩康熙与闻咏仪。康熙走到窗边,望着庭院里的秋菊,忽然叹了口气:“朕今年已五十有三,年事已高,精力不如从前了。”
闻咏仪心中一凛,连忙垂首:“皇上龙体康健,定能长享太平。”
“康健是一回事,朝堂的事却容不得懈怠。”康熙转过身,眼神变得凝重,“储位之争,这几年渐显——胤禩在户部拉拢官员,重建党羽;胤禵急于争军功,想靠西北战事巩固地位,他们各有各的盘算,眼里都盯着那把龙椅。”
他停顿片刻,目光落在闻咏仪身上,语气放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满朝文武,能制衡他们的,唯有你的子女。胤宸稳、胤睿勇、胤福细,灵汐懂外交、灵瑶善管理,连最小的灵玥都透着股韧劲——他们没有结党营私的心思,只知做事,这才是大清需要的样子。”
闻咏仪听得心头一热,却也不敢表露得太过,只能再次躬身,声音带着几分坚定:“皇上放心,臣妾定不负皇上所托。往后定好好教导子女,让他们莫要陷入党争,凡事以大清为重、以百姓为重,绝不辜负皇上的期许。”
康熙看着她,眼中露出一丝欣慰,抬手拍了拍她的肩:“有你这句话,朕便放心了。景阳宫是个清静地方,也是个能出人才的地方——好好守着这里,守着孩子们,往后的日子,还要靠他们多担待。”
送走康熙后,闻咏仪站在廊下,望着康熙离去的銮驾,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康熙的话,不是明着立储,却比任何明确的旨意都更有分量——他不仅认可了子女们的能力,更将“制衡党争、守护大清”的重任托付给了他们,这便是最清晰的“储位暗示”。
秋风卷起庭院里的菊瓣,落在闻咏仪的裙摆上。她抬头看向书房的方向,那里还留着孩子们讨论事务的痕迹——往后,她不仅要教导他们做事,更要教他们如何在储位之争的风浪中站稳脚跟,如何守住“同心协力”的初心,不辜负康熙的托付,也不辜负这一世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