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剑道——流光遁影!”
陆明渊身化璀璨剑光,将速度与决绝提升至巅峰,如同一颗燃烧的流星,悍然撞向妖族包围圈最薄弱之处!
这一击,蕴含了他残存的全部灵力与不屈的意志,威力惊人!首当其冲的几名妖族精锐,甚至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便在凌厉无匹的剑光下化为齑粉!剑光所过之处,妖血横飞,硬生生在密不透风的包围圈上撕开了一道短暂的血色缺口!
“拦住他!”
“别让他跑了!”
狼妖将领与两名妖师又惊又怒,疯狂催动力量试图阻拦。巨刃劈空,灵能锁链缠绕,各种攻击如同狂风暴雨般砸向那道疾驰的流光。
然而,陆明渊此刻心无旁骛,只求突围!他凭借【域成境】心相领域对自身轨迹的细微调整和对攻击的预判,在间不容发之际规避了大部分致命攻击。少数无法完全避开的,便以尘缘剑或护体灵光硬抗!
“噗!”
“咔嚓!”
左肩被一道灵能锁链擦过,护体灵光破碎,留下深可见骨的伤痕,寒气侵蚀。后背再中狼妖将领一记隔空拳罡,脏腑震荡,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但他咬紧牙关,眼神死死盯着前方那片乱石林,速度丝毫不减!
付出惨重代价,他终于冲破了最密集的包围圈,一头扎入了那片地形复杂的乱石林中!
“追!他受伤了,跑不远!”狼妖将领咆哮着,带领妖族士兵紧随其后涌入石林。两名妖师也悬浮于空,神识如同大网般扫视下方,试图锁定陆明渊的气息。
一进入石林,陆明渊立刻收敛了所有灵光,将气息压制到最低,如同融入阴影的猎豹,在嶙峋怪石间急速穿行。他不敢直线逃离,而是不断变换方向,利用复杂的地形摆脱追兵的锁定。
肩头与后背的伤口传来阵阵剧痛,体内灵力近乎枯竭,神识更是因过度消耗和心魔初生而刺痛欲裂。但他不敢停下,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每一次心跳都如同擂鼓,催促着他不断向前。
身后的追兵并未放弃,狼嚎声与妖师的冷喝在石林中不断回荡,越来越近。显然,他们拥有某种追踪手段,或者那两名妖师的神识足够强大。
陆明渊眼神一狠,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他猛地停下脚步,藏身于一块巨岩之后,迅速从储物戒中取出几枚恢复灵力和治疗伤势的丹药,看也不看便吞服下去。药力化开,勉强滋润着干涸的经脉,但伤势和神识的损耗并非短时间内能够恢复。
他必须制造混乱,干扰对方的追踪!
心念一动,他强忍着神识的刺痛,再次催动心相领域,但这次并非用于防御或攻击,而是模拟!他模拟出数道与自己气息相似、但微弱许多的能量残影,分别投向石林的不同方向!
同时,他咬破舌尖,逼出一滴蕴含着一丝混沌道种气息的本命精血,屈指弹向相反方向的空中,精血瞬间燃烧,爆发出一股短暂却强烈的能量波动!
“在那边!”
“分头追!”
身后的追兵果然被这拙劣却有效的障眼法所迷惑,大部分妖族和一名妖师朝着能量波动最强的方向追去,而狼妖将领和另一名妖师则朝着其中一道能量残影的方向追击。
压力骤减!
陆明渊不敢怠慢,立刻朝着唯一没有被追兵注意的、通往镇妖关方向的缝隙,全力施展遁术,亡命狂奔!他不再顾忌伤势,将刚刚恢复的一丝灵力全部用于赶路。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身后的追兵声终于渐渐远去,直至消失。天色也由最深沉的黑暗,逐渐透出一丝灰蒙蒙的亮光。
黎明将至。
陆明渊的速度慢了下来,最终踉跄着停在了一处隐蔽的山坳里。他背靠着一块冰冷的岩石滑坐在地,剧烈地喘息着,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肩头和后背的伤口因为剧烈的运动再次崩裂,鲜血汩汩流出,将身下的地面染红。体内的灵力几乎涓滴不剩,神识世界更是混沌一片,那初生的心魔在疲惫与伤痛中蠢蠢欲动,不断低语着诱惑与绝望的话语。
他艰难地抬起头,望向镇妖关的方向,那里依旧被浓郁的妖气笼罩,但关墙的轮廓在晨曦中依稀可见。
还活着……总算……回来了。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一阵头晕目眩,险些栽倒。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极差,必须尽快回到关内。
休息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勉强压下了翻腾的气血和识海中的杂念,陆明渊扶着岩石,艰难地站起身,一步一拐,朝着镇妖关西面那处巨大的缺口走去。
当他那浑身浴血、气息萎靡、步履蹒跚的身影,出现在西面内层防线守军的视野中时,立刻引起了一阵骚动。
“是护法!”
“护法回来了!”
“快!快去接应!”
萧逸和柳如烟第一时间冲了过来,看到陆明渊这般凄惨的模样,都是大惊失色。
“护法,您……”萧逸连忙上前扶住陆明渊,触手只觉得他身体冰冷,气息紊乱,不由得声音发颤。
“我没事……”陆明渊摆了摆手,声音沙哑得厉害,“赵青他们……回来了吗?”
“回来了!昨晚后半夜就回来了!带着俘虏和一枚奇怪的令牌,已经按照您的吩咐,严加看管起来!”柳如烟连忙回道,看着陆明渊满身的伤,眼圈微红,“您伤得太重了,快,扶护法回去疗伤!”
很快,陆明渊被搀扶回了临时指挥所。小荷闻讯赶来,看到他的伤势,小脸煞白,但手上动作却丝毫不慢,立刻拿出最好的金疮药和解毒丹药,为他清洗伤口、敷药包扎,同时以温和的木系灵力帮他梳理紊乱的气息。
陆明渊靠在简陋的床榻上,任由小荷处理伤势,目光却看向被萧逸取来的那枚符文令牌。
令牌非金非玉,触手冰凉,表面的银色符文依旧在缓缓流转,散发着冰冷的秩序波动。但不知是因为离开了主人,还是因为在战斗中受损,令牌上的灵光明显黯淡了许多,甚至边缘处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痕。
“这就是……从那妖师身上找到的?”陆明渊虚弱地问道。
“是,护法。”萧逸恭敬地将令牌递上,“赵青说,这是您拼死夺来的。我们检查过,这令牌材质特殊,里面的符文结构极其复杂玄奥,绝非妖族手段,也不同于我们已知的任何炼器流派。而且,其能量波动……很诡异。”
陆明渊接过令牌,神识小心翼翼地探入其中。果然,如同萧逸所说,令牌内部结构复杂得令人咋舌,蕴含着一种他从未接触过的、冰冷而绝对的“秩序”法则痕迹。但这令牌似乎只是个子体或者信物,核心信息可能早已被加密或转移,加上现在灵性受损,难以从中读取到更多直接的信息。
他放下令牌,心中沉重。这令牌是重要的物证,指向了幕后黑手的存在,但以其目前的状态,恐怕难以作为铁证,让联军那些心存疑虑的高层彻底信服。
自己拼死带回来的,是一个希望,却也是一个残破的希望。
他将令牌紧紧握在手中,感受着那冰凉的触感,仿佛能感受到其背后那双冷漠注视着的眼睛。
代价,已经付出。接下来,该如何让其他人相信这血淋淋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