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云峰三人说说笑笑往安养居走，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小焰嘴里哼着不知道哪首网络神曲，调子跑得离谱，但气势一点不弱。小灵走在中间，手轻轻搭在肚子上，脸上带着点倦意，可眼神亮着。刚才那场对战他们赢了，赢得干脆利落。
回到院子，梁云峰一屁股坐在竹椅上，把铜钱放在掌心，闭眼调息。这一夜没睡，神经绷得太紧，现在敌人退了，身体才反应过来有多累。小灵坐到屋檐下的小桌前，打开平板继续看系统后台的数据流。小焰进了厨房，锅碗瓢盆叮当响，嘴里还在念叨：“今天必须吃顿好的，不然我申请工伤赔偿。”
空气里还飘着昨晚烧柴的烟味，院角的晾衣绳上挂着几件洗过的衣服，随风轻轻晃。村子安静下来，狗也不叫了，只有远处传来一声鸡鸣，懒洋洋的。
突然，小灵手指一顿。
她盯着屏幕，眉头一点点皱起来。数据流里出现了一串异常信号，不是单一来源，而是从四个方向同时靠近，移动速度极快，热成像显示至少有二十个以上目标。她立刻压低声音：“不对劲，系统捕捉到多个高速移动单位，正包抄过来，距离不到五百米。”
梁云峰眼睛猛地睁开，铜钱在他手里震了一下。他没动，只是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院墙四周。昨晚那个被制服的人临走前说的话在他脑子里回放——“你们错了。”当时以为是嘴硬，现在想来，更像是一种预告。
小焰关了火，锅里的汤还没煮开。她把菜刀插进腰带，走到门边往外看。天光已经亮了不少，村道上没人，可她总觉得哪儿不对。树影太静，连只麻雀都没飞。她回头说：“鸟都不叫了，这地方冷得像停尸房。”
梁云峰走到小灵身边，看了一眼平板上的轨迹图。那些红点正在快速收拢，呈环形包围态势，动作整齐划一，显然是有组织的行动。他低声说：“不是散兵游勇，是围猎。”
“我们刚打退一个，他们就派一群？”小焰咬牙，“这组织是不是把咱们当KpI考核对象了？每击败一个正义使者加十分，集齐十个换限定皮肤？”
“别开玩笑。”梁云峰语气沉了下来，“他们是冲着彻底清除我们来的。昨晚那个人根本不是主力，就是探路的炮灰。”
小灵把平板塞进背包，顺手摸出一枚符纸捏在手里。她的呼吸有点急，但手很稳。“系统预警等级升到红色了，建议立即启动防御协议。”
“来不及布阵。”梁云峰迅速判断，“他们已经进村了，等他们完成合围，我们就被困死在这院子里。”
“那怎么办？”小焰握紧刀柄，“正面突围？还是翻墙跑？”
“先守住位置。”梁云峰看了眼小灵，“你不能乱动，万一摔了伤了，我不可能边打边护你。”他转头对小焰说：“你上屋顶，找制高点，看能不能发现指挥者。我在前门挡住第一波进攻。”
小灵点头，往后退了几步靠墙站着。她把符纸贴在胸口，另一只手按在平板上，随时准备调用系统支援。小焰踩着柴堆三两下爬上屋顶，蹲在瓦片上，眯眼四望。
就在这时，村口的小路上，一道黑影从拐角处闪出，动作极轻，落地无声。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越来越多的身影从巷子、屋后、田埂冒出来，全都穿着统一的深色作战服，脸上蒙着面罩，步伐一致，像机器人一样精准。
他们没有喊话，也没有冲锋，只是默默地围上来，把安养居的院子团团围住。二十多人，分成四组，分别卡住东西南北四个出口。他们的站位很有讲究，彼此间隔五米，形成一张无形的网，只要有人试图突围，立刻就会被多方向夹击。
梁云峰站在院门口，手里的铜钱已经悬空浮起，在身前划出一道微弱的光弧。这是系统自动生成的临时结界，虽然撑不了多久，但能争取几秒反应时间。
“来了。”他低声说。
小焰在屋顶压低身子，手按在刀鞘上。她看到对面屋顶也跳上了两个人，手里拿着类似弓弩的装置，正对准自己。她咧了咧嘴：“哟，还带远程火力？这游戏体验越来越专业了。”
“别恋战。”梁云峰提醒，“他们要的是速战决，不会给我们拖时间的机会。”
话音未落，北面一个黑衣人突然抬手，甩出一根细线，直奔院中水井。线头勾住井沿，瞬间拉紧，另一端迅速垂下，接着一个人顺着绳索滑落，动作快如猎豹。与此同时，南面围墙外传来轻微震动，地面裂开一道缝隙，两个黑衣人从地下钻出，显然是用了某种挖掘装备。
“地底也有！”小灵惊呼。
“果然不是普通打法。”梁云峰冷笑，“这是要把所有退路都封死。”
小焰从屋顶跃下，落在院墙高处，居高临下盯着对方阵型。她发现这些人虽然人数多，但没人带头下令，所有人都是靠手势和灯光信号沟通。这说明他们内部有严格的纪律，而且高度依赖外部指挥。
“他们在等什么？”她问。
“等一个信号。”梁云峰盯着对面领头那人，对方正缓缓抬起右手，掌心朝上，像是在倒数。
三。
梁云峰抓紧铜钱，结界光芒增强。
二。
小灵把符纸捏得更紧，指尖微微发白。
一。
那只手猛然挥下。
刹那间，四面八方同时发动。
东侧三人突进，手中短刃泛着寒光；西侧两人拉开强弓，箭矢破空而来；南面地下冒出的两人直接扑向小灵；北面绳索上的黑衣人腾空跃起，直取梁云峰头顶。
梁云峰大喝一声，铜枪疾射而出，在空中炸开一圈气浪，将正面三人逼退。小焰挥刀格挡飞箭，火星四溅。小灵迅速贴出一张防护符，挡住南面偷袭者的路线。
可敌人太多了。
一波未平，第二波又至。
屋顶上的远程火力开始轮射，逼得小焰无法抬头。西侧巷子里又冲出五人，手持电击棍，步步紧逼。梁云峰刚击退一人，背后风声骤起，他猛一侧身，一把短刀擦着肩膀划过，布料撕裂，皮肤火辣辣地疼。
“小灵！掩护！”他吼道。
小灵立刻敲击平板，释放一道干扰脉冲，周围电子设备瞬间失灵。对面的弓弩哑火，通讯器滋啦作响。趁着这空档，小焰一刀劈断绳索，北面那人坠入院中，被梁云峰一脚踹晕。
可他们知道，这只是开始。
对方根本没有伤亡意识，倒下一个，立刻有人补上。攻势像潮水一样连绵不绝，根本不给喘息机会。
“这样下去撑不过三分钟！”小焰背靠墙壁，额头冒汗。
梁云峰挡下一记横扫，反手一掌拍在对方胸口，那人闷哼一声倒地。他喘着气说：“他们不是来抓我们的，是来杀人的。”
小灵忽然喊：“等等！他们的战术变了！刚才还有顾忌，现在完全不要命了！”
确实如此。
原本还有章法的围攻，突然变得疯狂。有人直接撞向结界，哪怕被弹飞也不退；有人抱着炸药包冲进来，引信已经点燃；甚至有个黑衣人把自己绑上铁链，当成流星锤甩了过来。
这不是战斗，是自杀式清剿。
“他们接到命令了。”梁云峰眼神一凛，“必须在最短时间内解决我们。”
小焰一刀砍断铁链，骂道：“疯了吧？真当自己是消耗品？”
“对他们来说，就是消耗品。”梁云峰挡开一记重拳，“这群人早就被洗脑了，命令高于生命。”
小灵忽然脸色一变：“系统收到新信息……刚刚截获一段加密指令，内容是——‘目标三人组威胁等级过高，执行清除协议，不惜一切代价’。”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梁云峰握紧铜钱，指节发白。
他们终于明白，自己惹上的不是一个团伙，而是一台冰冷的机器。一台专门摧毁“正义”存在的机器。
外面的黑衣人越聚越多，脚步声踏在地上，像鼓点一样沉重。
院墙被砍出裂痕，结界光芒开始闪烁。
小焰咬破嘴唇，抹了把血在刀刃上。
小灵把最后一张防御符贴在胸前。
梁云峰站在最前方，挡在两人之前。
对面领头的黑衣人再次举起手。
这一次，他的掌心向下，缓缓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