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影魔戒” 的效果确实霸道。冰凉的隐匿力场包裹全身,我“影煞”感觉自己真的化作了一道无形无质的阴影,贴着地面,在漆黑的夜色和崎岖的山地间,朝着断魂崖方向,以一种近乎“燃烧魔魂”的速度疯狂疾驰。
快!再快一点! 我心中狂吼,魔元在经脉中如同失控的野马般奔腾。绝不能让魔尊等!也绝不能被宗门发现! 每一次心跳(魔核脉动),都像在敲响丧钟。每一次掠过巡逻队附近(虽然绕了远路,但难免有疏漏),都让我心惊胆战,生怕“匿影魔戒”失灵,或者碰上某个开了“天眼”的变态。
三百里! 这个距离,在此刻的我心中,显得如此遥不可及,却又仿佛近在咫尺。一个时辰!我必须在一个时辰内赶到! 我不敢计算自己已经耗费了多少时间,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冲!冲到断魂崖!然后……听天由命!
夜风在耳边呼啸,带着山林特有的湿润和泥土气息,也带着断魂崖方向隐隐传来的、越来越清晰的、阴冷、死寂、令人灵魂战栗的魔威!魔尊!他果然已经到了!而且毫不掩饰!这种毫不收敛的、充满毁灭气息的威压,就像黑暗中的灯塔(索命塔),指引着我奔赴“刑场”,也像无形的绞索,随着距离的缩短,一寸寸勒紧我的脖颈。
恐惧…… 如同冰冷的潮水,从未退去,反而在靠近目标时,达到了顶峰。我的“甩锅稿”背熟了吗?表情管理到位吗?“沉痛”、“悔恨”、“忠诚”、“热忱”……这些情绪,在极致的威压下,还能“演”出来吗?魔尊会信吗?他会给我“详报”的机会吗?还是……一见面就捏死我?
不!不能想! 我甩开杂念,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赶路上。见了面再说!是死是活,拼一把!
终于,在“匿影魔戒”的隐匿效果和我拼命的赶路下,在距离子时大约还差一刻钟的时候,我远远地看到了那座如同狰狞巨兽般矗立在夜幕下的——断魂崖!
崖顶之上,黑云翻涌,魔气森森,将月光彻底吞噬。一道模糊的、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身影,负手而立。仅仅是远远望去,那股毁灭、霸道、不容置疑的恐怖威压,就让周围的空气凝固,山风止息,万物噤声!
是魔尊!他提前到了! 我心头一紧,脚步却不敢有丝毫停顿,反而更加拼命地朝着崖顶冲去!不能迟到!绝对不能!
“陛……陛下!属下影煞,前来复命!” 我一边“连滚带爬”地冲上崖顶,一边用“上气不接下气”、“惶恐万分”的破音嘶喊道。声音在死寂的崖顶回荡,显得格外刺耳和“忠诚”。
崖顶那道模糊的身影,缓缓转过身。
刹那间,我感觉自己像是被投入了九幽寒冰炼狱!那两道暗金色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眸子,如同两座燃烧着暗焰的熔炉,瞬间锁定了我!仅仅是目光的接触,我体内的魔元就瞬间凝滞,伪装险些崩溃,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结结实实地跪伏在了冰冷、坚硬、带着浓郁血腥和煞气的岩石地面上!
咔! 这次,膝盖骨是真的狠狠撞在了岩石上!钻心的疼!但比起魔尊那能冻结灵魂的威压,这点疼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陛……陛下……” 我“艰难”地抬起头,脸上“写满”了“恐惧”、“愧疚”、“沉痛”和“一丝见到主上的激动”, “属下……属下无能!有负陛下所托!致使……致使落霞谷行动……功亏一篑!属下……属下万死!请陛下责罚!”
我“声泪俱下”(拼命挤), “痛心疾首”地开始了“述职报告”的开场白。先认错!态度要端正!把锅的“边角料”先揽到自己身上一点!
魔尊静静地“看”着我,暗金色的眸子中,无数细小的符文流转,仿佛在“扫描”、“分析”、“评估”我的每一丝表情,每一次心跳(魔核脉动),甚至是我灵魂的“颜色”。
他在看!他在审视! 我心脏(魔核)狂跳,几乎要爆炸。稳住!影煞!按照“剧本”来!
“属下……属下已查明!” 我“急声”道,声音带着“颤抖”和“悔恨”, “落霞谷失利,非战之罪!实乃……实乃那青云宗老贼,太过狡诈!”
我“咬牙切齿”, 将早已排练过无数遍的“甩锅稿”,用最“沉痛”、最“愤慨”的语气,倒了出来:
“鬼哭林事件后,青云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玄玑、玄寂等老贼,连夜密议,秘密调整了西南数处外围据点的巡逻路线、换防时辰、乃至部分阵法的激发节点!”
“属下……属下虽潜伏核心,然消息传递,终有迟滞!待属下察觉其变动,获取最新情报时,陛下派出的勇士,已……已按旧有情报行动!”
“那青云宗,早有防备!在新调整的巡逻路线和时间上,布下重兵,守株待兔!我族勇士,英勇奋战,然……然敌众我寡,又中埋伏,方……方有此失!”
“此皆属下失察之过!未能及时获取最新布防计划,致使……致使勇士们……属下……属下百死莫赎啊!”
我“砰砰”磕头,额头撞击岩石,发出沉闷的响声(这次是真磕,但控制着力道,没把自己磕晕), “涕泪横流”(魔有泪吗?装的), 一副“恨不得以身代之”、“愿受任何惩罚”的“忠犬”模样。
完美! 我内心给自己点赞(虽然慌得要死)。把锅甩得干干净净!是青云宗“临时调整”,是我“消息滞后”,是敌人“狡猾”,是“非战之罪”!我虽然有“小过”(失察),但“忠心”和“努力”是“大大滴”!
我“表演”得“声情并茂”、“感天动地”, 魔尊却依旧沉默,只是那双暗金色的眸子,依旧冰冷地、不带任何感情地“盯”着我。
时间,仿佛凝固了。 每一息,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崖顶只剩下呜咽的阴风,和我“砰砰”的心跳(魔核脉动)声。
他信了吗? 我内心煎熬。还是……在酝酿怒火?
就在我感觉自己快要被这无声的威压和等待彻底压垮时,魔尊,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不再像上次那样冰冷威严,而是带着一种……压抑的阴沉,仿佛暴风雨前,浓重到化不开的乌云。
“临时……变更布防?”魔尊缓缓重复了一遍,暗金色的眸子微微眯起, “消息……滞后?”
“是!是!陛下明鉴!” 我“急切”地点头, “青云宗老贼,定是察觉了鬼哭林之事,心生警惕,方才如此!其内部如今已是风声鹤唳,戒备森严!执法殿正在大肆清洗,宁可错杀,绝不放过!连弟子……弟子也因常去典籍司查阅资料,而被怀疑、软禁!若非……若非弟子机警,借故脱身,恐怕……恐怕再也见不到陛下了!”
我“趁机”诉苦,把自己在宗门的“遭遇”也说了出来,增加“真实性”和“悲惨度”,博取同情(如果魔尊有这种东西的话)。
魔尊再次沉默,但那暗金色的眸子中,似乎有更复杂的情绪在流转。愤怒?不甘?还是……一丝“果然如此”的了然?
“你献上的‘布防图’,” 魔尊缓缓道, “标注的几处‘薄弱点’,坠星潭、寒月洞、听风崖……本尊已派人暗中查验。”
!!! 我心脏骤停!他……他还是派人去验证了?! 完了!那些地方都是我瞎编的“陷阱”!一旦验证,立刻穿帮!
“结果……” 魔尊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 “皆无异状。无灵力波动,无嗜酒暗哨,无备用灵眼。”
!!! 我眼前一黑!暴露了!全暴露了!他果然验证了!我的“假情报”彻底被戳穿了! 我浑身冰凉,感觉死亡的气息,已经扼住了我的喉咙!焚血魔丹!准备自爆!
然而,就在我魔元涌动,准备“玉碎”的刹那,魔尊接下来的话,却让我硬生生僵住了。
“哼!” 魔尊冷哼一声,那声音中压抑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好一个玄玑!好一个青云宗!竟敢戏耍本尊!”
啊? 我愣住了。戏耍?什么意思?
“本尊派去查验之人,回报,” 魔尊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那几处地点,表面看似与你情报吻合,实则暗藏玄机!坠星潭下,确有地火灵脉,阳气鼎盛,专克阴煞!寒月洞,乃是天然寒煞聚集之地,阴寒刺骨,我族功法受制!听风崖石窟,更是空无一物,只有几只低阶寒属性妖兽!”
“此等精心布置的伪装与陷阱,若非本尊派出的是精通隐匿、阵法的精锐,又只是远观探查,未敢深入,恐怕早已打草惊蛇,甚至损兵折将!”
魔尊的暗金眸子,死死“盯”着我, “你情报中,只提其‘薄弱’,未言其‘凶险’!若非此次落霞谷之事,本尊险些被你这粗疏情报误导,派兵强攻,后果……不堪设想!”
…… 我张大了嘴,大脑一片空白。伪装?陷阱?精心布置?粗疏情报? 这……这他娘的又是什么神展开?!我瞎编的“漏洞”,在魔尊眼里,竟然成了青云宗“精心布置”的“伪装陷阱”?而我的“假情报”,因为“没写清楚凶险”,反而成了“粗疏”、“不全面”,而不是“虚假”?
这……这阅读理解能力,是不是又歪到魔界去了?! 我内心疯狂吐槽,但随即,一股劫后余生的巨大庆幸,如同电流般,瞬间席卷全身!没暴露!非但没暴露,魔尊还“理解”了我的“苦衷”?认为我“情报不全面”,是因为青云宗“太狡猾”?
“陛……陛下恕罪!” 我“连忙”磕头,声音带着“后怕”和“惭愧”, “属下……属下愚钝!只……只探查到其表面的‘薄弱’,未能……未能深究其内里的‘凶险’!是属下失职!是属下大意了!请陛下重重责罚!”
我“诚恳”认错,把“粗疏”的锅也接过来一点。这时候,态度最重要!
“哼!” 魔尊再次冷哼,但那股冰冷的杀意,似乎……消散了一些? “此次落霞谷失利,坠星潭等处探查无功,皆因仙门临时变更布防,布下疑阵!”
他“看”着我,暗金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与你无关。”
!!! 我浑身一震!与我无关?!他……他说……与我无关?! 巨大的惊喜,如同海啸,瞬间将我淹没!过关了?!不但过关了,还“洗脱”了“导致行动失败”的主要责任?! 我感觉自己的魔魂,都因为极致的情绪起伏,而有些“飘忽”了。
“你潜伏不易,能获取此等核心情报,已属难得。” 魔尊的声音,恢复了那种冰冷的威严,但似乎……多了一丝“认可”? “然,仙门狡诈,不可不防。”
“是!是!陛下圣明!” 我“激动”地叩首, “属下……属下定当吸取教训,更加小心,深入探查,务必……务必拿到最新、最全、最准的布防计划!”
“嗯。” 魔尊微微颔首, “既如此,戴罪立功。继续潜伏,密切关注青云宗动向,尤其是玄玑、玄寂,及执法殿、内事堂之任何异常。若有新的布防调整、人员调动、物资调配,即刻上报!”
“是!属下遵命!万死不辞!” 我“斩钉截铁”地表态。
“此外,” 魔尊顿了顿, “焚血魔丹与匿影魔戒,用着可还顺手?”
! 我心头一紧。他问这个干什么?是关心?还是……试探?
“回陛下,匿影魔戒神妙无比,助属下多次化险为夷!焚血魔丹……属下尚未动用,但时刻准备,为陛下效死!” 我“恭敬”回答,滴水不漏。
“嗯。” 魔尊似乎还算满意, “好生利用。莫要让本尊失望。”
“是!” 我再次叩首。
“去吧。” 魔尊一挥袖袍, “日落之前,返回。莫要引人怀疑。”
日落之前返回? 我愣了一下,这口气……怎么跟玄玑老儿一样?是巧合?还是…… 我不敢深想。
“属下告退!” 我“如蒙大赦”, “连滚带爬”地站起身,转身就要“逃离”这个差点要了我命的鬼地方。
然而,就在我转身的刹那,魔尊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警告:
“记住,你的命,是本尊的。好好活着, 才有价值。若让本尊发现你有二心……哼!”
最后一声冷哼,如同九幽寒风,吹得我魔魂战栗。
“属下……属下明白!属下生是陛下的人,死是陛下的鬼!” 我“毫不犹豫”地“表忠心”,然后头也不回地,用最快的速度,冲下了断魂崖。
直到彻底远离了那股恐怖的威压,我才敢停下来,靠在一棵枯树上,大口大口地“喘息”(其实是吓的)。
活……活下来了? 我摸着依旧狂跳(伪装的)的胸口,感觉像做了一场荒诞离奇、惊心动魄的噩梦。非但没死,还……还得到了魔尊的“谅解”和“继续潜伏”的命令? 这剧本……是不是哪里不对?
不过……管他呢! 我脸上露出一丝劫后余生的、扭曲的笑容。活着就好!能苟一天是一天!
现在,立刻返回剑心峰!赶在日落之前! 我辨明方向,再次催动“匿影魔戒”,朝着青云宗的方向,疾驰而去。
第N+不知道多少+3天,凌晨(劫后余生,继续苟命)…… 卧底影煞,于“死亡述职会”(魔尊审问)上,凭借“神级甩锅”(仙门狡猾)与“魔尊の奇妙阅读理解”(假情报变陷阱),惊险“无罪释放”,喜提“继续潜伏、戴罪立功”新任务,并收获“老板の贴心叮嘱”(好好活着)。
其“职场”生涯,在经历“终极述职暴雷”危机后,非但没有“被开除”(处死),反而疑似因“背锅能力出色”(甩锅给仙门)与“运气逆天”(魔尊脑补),成功“保住职位”(继续卧底),并“获得老板勉励”(好好干活)。
这班上的……怎么“项目汇报”搞砸了,甲方爸爸反而觉得“是竞争对手太狡猾”、“你辛苦了”、“继续努力”啊?!这“甲方”的“宽容”与“脑回路”,是不是有点太过于“魔幻”(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