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身后的两个小太监立刻应声上前,狞笑着朝姬明玥逼近。
立春和立秋脸色一变,瞬间挡在了姬明玥身前。
姬明玥的眸色骤然转冷。
“等等!”
她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冷漠。
那两个小太监竟真的被她镇住,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姬明玥缓步从立春身后走出,目光冷冽地扫过嚣张的嬷嬷和她带来的几个太监。
“你们,果真是宫里的人?”
她嗤笑一声,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我倒是头一次听说,宫里的人,敢在我千玄小筑如此放肆撒野。莫不是哪里来的骗子,假传懿旨,想来我这里招摇撞骗吧?”
“立春!”
姬明玥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既然他们想教我规矩,那我们就先教教他们,什么叫我千玄小筑的规矩!”
“给他们一人二十个耳光,让他们好好长长记性,然后,扔出去!”
“是!小姐!”
立春早就憋着一肚子火了,得了命令,哪里还会客气!
她身形一晃,如同一道迅捷的影子,瞬间就冲到了那嬷嬷面前。
“啪!啪!啪!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在安静的厅堂里接连不断地响起,如同过年放的鞭炮。
那嬷嬷和几个太监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扇得眼冒金星,晕头转向。
两边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啊!你敢打我!我是贵妃娘娘的人!”
“反了!反了天了!”
惨叫声和咒骂声响成一片。
立春却充耳不闻,手下又快又狠,二十个耳光一个不少,抽得几人满口是血,牙都掉了好几颗。
打完之后,立春带人像拎小鸡一样,一手一个,将这几个瘫软如泥的宫人直接从大门口扔了出去,摔了个七荤八素。
……
福康宫。
司贵妃听着鼻青脸肿的管事嬷嬷哭天抢地的汇报,气得猛地从凤座上站了起来,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震惊和愤怒。
“你说什么?她……她敢打本宫派去的人?”
司贵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在这深宫之中,养尊处优了半辈子,还从未见过如此胆大包天之人!
一个无官无职的商户女,竟敢公然掌掴她的人!
这打的不是奴才的脸,这分明是狠狠一巴掌抽在了她司贵妃的脸上!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
司贵妃气得浑身发抖,“果然如堂兄所说,这姬明玥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她原本还想先礼后兵,没想到对方竟如此不识抬举,直接撕破了脸。
司贵妃的脸上掠过一抹狰狞的狠厉,她转向身边的心腹太监罗培,声音阴冷地开口。
“既然她不肯自己走进来,那就派人去‘请’她进来!”
“罗培,传本宫懿旨!就说姬明玥藐视宫规,冲撞本宫,着内廷卫即刻将她拿下,押入福康宫!”
“本宫倒要看看,她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是。娘娘,奴才这就去办。”
罗培刚要领命往外冲,一道略显急促的身影却从殿外快步跨入,差点和罗培撞个满怀。
“母妃不可!”
来人正是二皇子梁储礼。
他身形瘦削,背有些微驼,若是只看背影,倒像个还没长开的少年。
可那张脸颊凹陷、颧骨高耸的面相,配上一双总是滴溜溜乱转的小眼,活脱脱一副尖刻凉薄的模样。
司贵妃正在气头上,见儿子进来阻拦,胸口那团火烧得更旺。
护甲刮擦着凤座扶手,发出刺耳的声响。
“你也来气本宫?那贱婢都骑到本宫头上拉屎了,你让本宫忍?”
梁储礼挥退了殿内的宫女太监,只留了罗培一人伺候。
这才走到司贵妃身侧,压低了声音。
“母妃,不是儿臣要您忍,是现在动不得。”
司贵妃冷哼一声,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袖口,眼角眉梢全是戾气。
动不得?这天下还有她动不得的商户女?
梁储礼见母妃不以为意,心里也是一阵烦躁。
他这个母妃,得势太久,脑子都快生锈了。
他凑近了些,语速极快。
“刚收到的密报,京兆府那个老狐狸秦安,把司孝仁父子带去衙门了。”
司贵妃手上的动作一顿,护甲差点戳到自己的肉。
“你说什么?”
梁储礼眼里闪过一丝阴狠。
“承恩伯府那边闹得太大,秦安那老东西虽然怕事,但更怕头上那顶乌纱帽不保。
司家那对父子也是蠢货,让人抓住了把柄。若是这时候母妃派人去抓姬明玥,不仅得不到半点好处,反倒坐实了咱们福康宫仗势欺人、干预朝政的罪名。
万一那两个蠢货在牢里受不住刑,把你之前安排刺杀姬明玥和司柏安的事吐露出来……”
司贵妃脸色骤变,原本红润的脸颊瞬间褪去血色。
刺杀这种事,暗地里做是一回事,被搬到台面上又是另一回事。
龙椅上哪位虽然宠她,但最恨后宫干政。
更恨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搞这种灭门的勾当。
梁储礼见吓住了她,又抛出一个更重磅的消息。
“还有,西北那边传信回来了。”
他顿了顿,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老大已经秘密到了西北大营。他动作倒是快,直接把姬明玥捐全部身家抚恤阵亡将士的事,通报了全军。”
司贵妃还没转过弯来,皱着眉问:“那又如何?不过是些银钱。”
“母妃!”梁储礼有些恨铁不成钢,“那是几百万两白银!现在西北军那帮大老粗,现在还不得把姬明玥当活菩萨供着。
老大这一手玩得阴,他是在借花献佛,用姬明玥的钱收买人心。若是这时候姬明玥在京城出了事,消息传到西北,那帮丘八能把天捅个窟窿!
到时候父皇为了平息军愤,会拿谁开刀?”
司贵妃只觉得后背窜上一股凉意。
拿谁开刀?自然是惹出乱子的她。
而那个一直被她压一头的大皇子,就能顺理成章地彻底掌控西北军。
那可是东明国最精锐的兵马。
她瘫坐在凤座上,手心全是冷汗。
“难道……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