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药品散了一地,偶尔碰到了药瓶,药瓶滚动在地上,在寂静的夜里叮当响,格外清晰。
斯塔卡朝空中嗅了嗅味道,它的爪子在水泥板上划出一道道长长的痕迹,“次次啦啦”的声响莫名的有些躁意。
一只猩眸通红的怪物在废墟残墙后吃着刚刚捕捉到的食物,嘴里啃着人类的大腿骨头,鲜血淋漓。
斯塔卡忽然转过身,长长的尾骨直捅向那只怪物,把它杀死后,在旁边地上勾起一顶帽子。
上边的味道是它最为熟悉的,泛着淡淡的木质清香。
它把帽子放在怀里,低下头颅,去看不同其他地方的地面。
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拔地而起,有一块明显的金刚铁片泛黑,上边有紫电残留的痕迹。
衣衣可能被什么东西抓走了。
这个认知让斯塔卡很急躁却又不得其法。
“衣衣。”
它喊道。
很久了,它和衣衣没有见面了。
尤其是现在衣衣陷入了危险境界。
斯塔卡低吼了一声,它翻找着废墟中有关衣衣的任何踪迹。
但很快,它察觉到了不对劲。
有一股更危险的气息在蔓延,像是刚刚破笼而出的邪恶怪物一样,斯塔卡往远方看去,那里是深不可测的黑。
它找了很久,除了这里没有别的地方有衣衣的气息,除非有什么东西把衣衣困住了。
斯塔卡在原地犹豫了那么一瞬间,下一秒,它便朝着漆黑的夜空发出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嘶吼声。
那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和恐怖,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撕裂开来。
不多时,只见一群黑色的异种如幽灵般迅速朝这边飞奔而来。它们在黑夜中的身影若隐若现,就像是来自地狱的使者,令人不寒而栗。这些异种身手敏捷,一个个灵活地从残破的墙壁上纵身跃下,落地时却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当它们靠近斯塔卡后,纷纷停下脚步,用那一双双黑色的瞳仁紧紧地盯着它。
随后,它们压低身子,嘴里发出低沉的嘶吼声,似乎在向斯塔卡传递某种信息。接着,其中几只异种试探性地朝着斯塔卡迈出了几步,同时不停地嗅着斯塔卡周围的气味,想要借此了解这位强大存在的意图。
在异种界,这种相当于冒犯。
斯塔卡猛地抬起锋利的爪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拍在了一只异种的身上。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只异种被直接拍到了一旁,重重地撞在了一块巨石上,挣扎了几下,便倒地不起。
与此同时,斯塔卡身上属于高级异种特有的阴冷气息瞬间散发开来,如同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在每一个异种的心头。
此时的斯塔卡犹如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高高在上地俯视着脚下的这群异种。它那冰冷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绝对的威严和统治力,让所有异种都不敢有丝毫反抗之意。
这种无声的等级压制持续了片刻,终于,那些异种们再也承受不住斯塔卡所带来的巨大压力,纷纷低下头,表示对它的臣服。
斯塔卡这才转身,目光凝视着远方那片黑暗笼罩的区域,上边有一抹红旗飘荡,高高整齐的建筑物保持完好,似乎没有受到末世的任何影响。
它知道这不正常。
斯塔卡率先朝那边极速奔去,随即身后的黑色异种跟了上去,它们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构成了一幅诡异的画面。
……
此时,暃大操场上正弥漫着一股难闻的猩味,空中飘着层层黑雾,颗颗茧蛹发出“噗噗”声,地上有几个似小喷壶一样的褐色小蘑菇。
几根红色菌丝如同毛细血管样延伸至偌大的茧蛹中。
里面有正在生长发育的奇异生物,似人似怪。
突地,一个茧蛹猛地一动,只听“哗啦”一声,里面囊液破损,流出了黄色的浓稠液体。
一只沾染着白浊血丝的手撕裂开茧蛹膜,只见一个长发及腰、不着片褛的生物从中走了出来,黑色发丝围在她身前,堪堪遮了几个部位。
楼清衣反应有些迟钝,大脑仿佛宕机了般。她看着自己的双手,对周围的感知慢慢伸展开来,意识逐渐回笼,神色也越来越凝重。
当时她只觉得自己深陷在一片由粘液与红色血肉共同构建而成的深海中,意识明明正在从海底缓缓上升,感知却始终蒙着一层湿漉漉的分泌物一般,异常迟钝。
楼清衣的嗓子突然卡壳了一样,猛地吐出一股酸液体。
她身上的味道让她难以忍受,她恶心地忍受着身上黏糊糊的东西,搭眼望去,这周围竟然全是茧蛹。
不下数百,甚至不下数千。
夏天石他们呢?
而且那个一口吞了他们的奇怪生物究竟是什么?
此刻曾经熟悉的暃大操场早已成了这些怪物的繁殖场地。
茧蛹里面的东西不知是人是异种,她想找夏天石他们也不现实,也许他们也已经死了呢。
楼清衣抬头看向夜空,正前方正有一个红色卵巢游离着,运动痕迹不明显,但楼清衣看着看着,神色忽地有些迷离。
卵巢上似乎有一个伟大的高级生物在看着他们,它是温暖的,安全的,它有母亲般的巢穴供我们生息。
我们是它的孩子,是它的子民。
它正在静静地看着我们。
楼清衣忍不住上前走了几步,想去靠近它。
突然,脚底猛地踩到了一个小喷菇,只听“噗”的一声,里面喷出一阵黄褐色的烟雾。
楼清衣猛地清醒了,她再睁眼时,夜空中依旧是那颗硕大而冷清的红色卵巢,散发着淡淡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