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脉伏击事件后,沈清辞虽然心存疑虑,但苦无证据,只能暂且按下。
她凭借着低阶符箓的辅助(谨慎使用,避免引人注目)和逐渐强化的身体素质,高效地完成着一个个搜寻特定零件、清理小型丧尸巢穴、探查低风险区域的任务。获得的贡献点,除了支付房租和购买必要的合成食物、基础药品外,全部被她换成了各种在旁人看来稀奇古怪的东西——废弃的实验室器皿、残缺的旧时代生物学书籍、甚至是某些变异动植物的组织样本。
她的单人公寓,渐渐变成了一个简陋的“实验室”。夜深人静时,她会利用那些简陋的设备,尝试分析丧尸的组织样本(通过任务偶尔获取),研究其病毒结构和能量特性。
她对《星辰炼神术》的修炼也从未间断,虽然进展缓慢,但神识的感知范围和对自身能量的掌控,都在一丝丝地提升。
通过对丧尸样本的初步研究,以及结合原主记忆和基地图书馆中有限的公开资料,沈清辞心中的疑虑越来越重。
官方的宣传口径始终是:丧尸病毒不可逆转,感染者脑部组织彻底坏死,只余破坏与吞噬的本能。“灭活试剂”的研究方向,是找到一种能够大规模、高效、彻底分解丧尸病毒,使其失去活性和传染力的方法,最终目标是“净化”所有丧尸,恢复土地。
然而,沈清辞在多个丧尸样本的核心脑干区域,都检测到了一种极其微弱、但异常顽强的生物电信号。这种信号并非完全混乱,偶尔会呈现出类似人类情绪波动(恐惧、痛苦、愤怒)的片段式频率。更重要的是,她在一次冒险捕捉并隔离观察一只刚变异不久的丧尸时,曾清晰地在它猩红的眼眸深处,捕捉到了一闪而逝的、属于人类的茫然与痛苦!
这绝非脑死亡生物所能呈现的状态!
“灭活……”沈清辞看着培养皿中那一小团不断蠕动、试图侵蚀健康细胞的黑色病毒组织,眼神冰冷,“恐怕是‘灭绝’才对吧?”
如果她的猜测成立,那么所谓的“灭活试剂”,其真正作用可能是彻底摧毁丧尸体内那残存的人类意识,将其真正变成一具只待分解的“尸体”!这无关对错,或许在大多数人看来,彻底消灭威胁才是首要任务。但沈清辞无法接受。在她看来,那数百万、数千万的丧尸,他们曾经也是人类,是可能被拯救的同胞!直接“灭活”,与屠杀何异?
她的研究方向,悄然转变。从分析病毒结构,转向了如何隔离、安抚、乃至强化那残存的人类意识,并寻找逆转病毒侵蚀的方法。这无疑是一条更加艰难、甚至可能被视为“异端”的道路。
就在她沉浸于自己的秘密研究时,外界的暗流也开始涌动。
希望基地并非铁板一块。内部有主张积极扩张、收复失地的“鹰派”,也有主张固守基地、优先发展科技的“鸽派”,更有各种为了资源不择手段的私人武装和地下势力。而外部,其他国家的幸存者基地,尤其是几个西方大型联盟,对华国掌握的这几个拥有完整生态的基地早已垂涎三尺,各种间谍渗透、技术窃取、乃至小规模的武装摩擦时有发生。
沈清辞在一次交接任务的酒吧里,无意中听到了几个醉醺醺的佣兵的谈话。
“……听说了吗?‘毒蝎’那帮家伙,走了狗屎运了!上交的那个什么破箱子,据说让研究所那帮老爷们取得了重大突破!赵奎和孙莉现在可是上层眼中的红人,贡献点拿到手软,听说都快搬进内城生态区了!”
“呸!谁知道那东西怎么来的?我听说他们小队出去的时候是五个人,回来就剩他俩了……”
“嘘!小声点!不想活了?现在他们风头正劲,别惹麻烦!”
沈清辞默默喝完杯中劣质的合成酒精饮料,压低了帽檐,悄然离开。赵奎和孙莉的“风光”,如同一根刺,提醒着她原主的仇恨和这个世界的残酷。而前段时间的冲突也证明了他们并没有对沈清辞放下杀心,但她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实力与他们正面冲突。
她需要更多的证据,更需要……能够改变局面的力量。
一天,她在佣兵工会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任务:搜寻旧时代某座知名生物研究所的遗址,寻找可能遗留的、关于神经修复和意识领域的实验数据或样本。任务等级不高,报酬也一般,但发布方署名是基地内一位声誉不错的、专注于脑科学研究的独立老教授。
沈清辞心中一动,接取了这个任务。这或许,能为她的研究提供一些新的思路。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接取任务的同时,一双隐藏在暗处的眼睛,已经注意到了这个行事低调、却总能完成一些棘手任务的“孤星”。
发布任务的劳伦斯教授,住在基地内城边缘一个相对安静、但设施依旧简陋的独立小院。他是一位头发花白、戴着厚厚眼镜的老人,身上有着老派学者特有的固执和专注。对于沈清辞的到来,他显得有些意外,毕竟这个任务挂出很久,一直无人问津。
“年轻人,你对神经意识领域感兴趣?”劳伦斯教授打量着沈清辞,目光透过镜片,带着审视。
“只是觉得,或许能从旧时代的技术中找到一些应对现状的启发。”沈清辞回答得模棱两可,语气平静。
劳伦斯教授没有多问,只是详细交代了任务地点——位于重度辐射区边缘的“格里芬生物神经研究中心”遗址,以及他需要的大致资料类型,并再三强调辐射危险和可能存在的未知变异体。
离开教授的小院,沈清辞做了充分的准备。她花费贡献点购买了更高级的辐射防护服,又精心绘制了几张蕴含星辰之力(引动此界奇异能量)的 “清心符” 和 “驱邪符” ,以备不时之需。
“格里芬研究中心”遗址比想象中更加破败和危险。高强度的辐射让空气都带着灼烧感,即使穿着防护服,皮肤也能感受到隐隐的刺痛。废墟中不仅游荡着因辐射而二次变异的丧尸(行动更迟缓,但防御力和力量更强),还潜伏着一些形态怪异、极具攻击性的辐射蟑螂和变异鼠群。
沈清辞如同幽灵般在废墟中穿行,依靠强大的神识感知规避着大部分危险。遇到无法避开的,她便以精妙的战术配合微弱的精神冲击和偶尔激发的符箓,迅速解决战斗,尽量不引起大的动静。
历经大半天小心翼翼的搜寻,她终于在地下三层的某个加固实验室的保险柜里,找到了劳伦斯教授需要的部分资料——几本保存尚算完好的实验日志和一些加密的数据芯片。在整理这些资料时,她的目光被散落在一旁的几页残破手稿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