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验看？”
石猛还没说话，石惊涛先一步跳了出来，脸色剧变，张开双臂拦在棺椁前：“不行！绝对不行！”
他声音尖厉，带着一种过度的紧张：“大哥已经去了，尸骨未寒，岂能再受开膛破肚之辱？！这是我石家的规矩！也是漕帮的规矩！陈推官，你虽是官身，也不能如此罔顾人伦，惊扰亡魂吧！”
他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仿佛真是为了维护兄长的尊严。
但陈序心中冷笑更甚。越是阻拦，越是证明他心里有鬼！
“规矩？”陈序目光如冰锥般刺向石惊涛，“石二爷，是人命重要，还是你口中的规矩重要？若石帮主真是被人所害，让他死不瞑目，含冤九泉，这才是最大的不敬！”
他不再理会色厉内荏的石惊涛，直接对石猛道：“石猛，你是石帮主的儿子，也是漕帮少主。开不开棺，查明你父亲的真正死因，由你决定！”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石猛身上。
石猛看着父亲冰冷的棺椁，又看了看一脸阴沉的二叔，最后看向目光坚定、带着鼓励的陈序。他猛地一咬牙，重重点头：“开！必须开！我不能让我爹死得不明不白！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少帮主！不可啊！”石惊涛还要阻拦。
“二叔！”石猛猛地转头，赤红的眼睛死死盯住他，第一次展现出少帮主的决断和威势，“我才是爹的儿子！这里，我做主！”
石惊涛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强硬噎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无法再公然反对。
陈序不再耽搁，示意韩昶带人守住灵堂入口，不许任何人打扰。他和杜衡、石猛一起，走到了棺椁旁。
棺盖被缓缓推开，露出了石破天青灰色的面容，嘴唇微微发绀，双目紧闭，表情似乎带着一丝痛苦。
陈序屏住呼吸，仔细查看。石破天身上并无明显外伤，指甲也无搏斗痕迹。
“系统，启动全面尸检扫描，重点排查毒素及内部损伤。”他在心中下令。
【指令收到，全面尸检扫描启动……】
【扫描中……】
【体表无异常。】
【内脏器官扫描……发现心肌纤维撕裂性损伤，肝脏急性坏死迹象……】
【血液及胃内容物成分分析……警告！检测到高浓度植物生物碱毒素，成分与数据库‘断肠草’（钩吻）匹配度95%！】
【毒素分布：集中于胃部及小肠，显示为口服摄入。】
断肠草！果然是中毒！
而且是发作极快、毒性剧烈的钩吻之毒！
陈序眼中寒光爆射。这绝非意外，是蓄意投毒谋杀！
“陈大哥，怎么样？”石猛紧张地问道，声音颤抖。
陈序沉声道：“石帮主并非急症，而是中毒身亡！中的是极为罕见的‘断肠草’之毒！”
“中毒？！”石猛如遭雷击，身体晃了晃，被杜衡一把扶住。他眼中瞬间爆发出滔天的恨意，猛地看向灵堂外的石惊涛。
灵堂内外一片哗然！帮主竟然是中毒死的？！
石惊涛脸色瞬间惨白，但立刻强作镇定，厉声道：“中毒？陈推官，你可不要信口开河！谁知道是不是你为了帮石猛脱罪，故意编造的谎言！”
“信口开河？”陈序冷笑一声，从袖中（借助掩饰）取出系统生成的毒素反应试纸（外观似特殊桑皮纸），当众展示，“此物遇‘断肠草’毒素则会变色！诸位若不信，大可找来银针、鸡犬一试！看看石帮主体内，是否蕴含剧毒！”
那试纸在靠近石破天口鼻处时，边缘缓缓浮现出一抹诡异的幽绿色！
事实胜于雄辩！
这下，连原本有些摇摆的长老和帮众，看向石惊涛的眼神都变了。帮主中毒身亡，而最先发难、指责少帮主的，正是他石惊涛！
“现在，当务之急是查出毒从何来！”陈序声音朗朗，压下众人的议论，“石猛，石帮主去世前，最后吃了什么？喝了什么？经手之人是谁？”
石猛努力从悲愤中冷静下来，回忆道：“爹……爹最后是在书房，我只给他送了一碗参汤……然后他说想独自静静，我就出来了。不到一炷香，里面就传来动静……”
参汤！
陈序目光一凝：“参汤是谁熬的？经过谁的手？”
旁边一个忠心老仆颤声道：“参……参汤是厨房熬的，但……但是二爷……二爷说他得了一株上好老山参，亲自拿去厨房，看着熬好，然后……然后由少帮主端进去的……”
矛头瞬间指向了石惊涛！
石惊涛冷汗直流，大声辩解：“你胡说什么！我那参汤是孝敬大哥的！熬好之后很多人都见过！谁知道是不是石猛端进去的时候动了手脚！”
他反咬一口，试图将水搅浑。
陈序不为所动，冷静分析：“参汤经手多人，确实都有可能。但‘断肠草’非同一般毒物，并非寻常人能获得。此毒多产自西南苗疆，货源稀少，价格昂贵，且辨识不易。”
他目光如炬，扫视全场：“谁能接触到这种罕见毒药？谁又有动机，非要置石帮主于死地，并嫁祸给少帮主，从而谋夺帮主之位？！”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脸色惨白、眼神慌乱的石惊涛身上！
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
但陈序知道，仅凭推测还不够，他需要找到确凿的证据——找到毒药的来源，以及石惊涛与下毒者联系的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