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福僵在原地,额头上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嘴唇哆嗦着,眼神慌乱地四处游移,就是不敢看陈序。
“我……我……”他支支吾吾,之前那套流畅的说辞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陈序心中冷笑,知道击中了要害。但他清楚,仅凭采购记录这个旁证,还不够扎实,刘福随时可能想出新的借口搪塞。
必须趁热打铁,彻底击溃他的心理防线!
“系统,”陈序在心中默念,“启动生物信号侧写,实时监测目标刘福的生理指标,重点关注心率、皮电反应及微表情变化。”
【指令收到,生物信号侧写启动……目标锁定:刘福。】
【实时监测中……】
刹那间,在陈序的视野中,刘福的身体轮廓边缘泛起一层只有他能看见的微弱光晕,旁边浮现出几行不断跳动的数据。
【心率:115次\/分(显着升高)】
【皮电反应:剧烈波动(强烈情绪应激)】
【微表情分析:瞳孔放大,频繁眨眼,嘴角微颤(高度紧张,试图掩饰)】
果然在撒谎!而且是非常剧烈的生理反应!
陈序不动声色,重新坐回椅子,语气变得平缓,却带着更深的压迫感:“刘福,本官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那‘安神香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你自作主张购买,还是另有隐情?说实话!”
刘福心跳更快了,数据飙升到130次\/分,他强自镇定:“大人……是,是小人自己买的。小人那几日睡眠不佳,所以……”
“是吗?”陈序打断他,突然转换了话题,看似随意地问道:“刘员外当晚喝的那杯参茶,用的茶叶,是府上常用的那种吗?”
这个问题看似无关紧要,刘福下意识地回答:“是,是府上常用的雨前龙井,小人亲自从库房取的……”
就在他回答这句话的瞬间,陈序视野侧写数据猛然跳动!
【心率:瞬间飙升至145次\/分!】
【皮电反应:峰值警报!】
【微表情:瞬间的瞳孔地震,右手无名指无意识抽搐!】
剧烈的生理指标波动!他在这个问题上出现了远超之前的应激反应!
茶叶有问题!
陈序心中豁然开朗!他之前的注意力都在茶杯的杯口和灯油上,忽略了茶叶本身!刘福在这最关键的地方露出了马脚!
“刘福!”陈序猛地站起身,声音如同寒冰,带着不容置疑的洞察力,“你在撒谎!那晚的茶叶,根本就不是从库房取的普通雨前龙井!”
刘福如遭雷击,整个人猛地一颤,难以置信地看向陈序,仿佛在看一个能窥探人心的鬼神。他怎么会知道?!他怎么可能连茶叶都查出来了?!
“不……不可能……你怎么……”极度的震惊和恐惧让他语无伦次。
“本官怎么知道的?”陈序一步步逼近,利用侧写数据提供的绝对信心,施加着强大的心理压力,“你的心跳,你的呼吸,你身上每一寸肌肉的颤抖,都在告诉本官,你在撒谎!”
他指着刘福,目光如炬:“那茶叶,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对不对?里面也掺了东西,对不对?!这才是确保刘员外必死的第三重保险!即便他侥幸没有吸入灯油的催化毒雾,没有在杯口沾染毒素,只要他喝了那杯茶,就绝无生还可能!”
“三重保险……好精密!好狠毒的手段!”韩昶在一旁听得倒吸一口凉气。
杜衡也面露骇然,他办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环环相扣、力求万无一失的毒杀计策!
刘福的心理防线被这接连的、精准到可怕的打击彻底摧毁!他赖以维持镇定的谎言外壳被剥得一丝不剩,露出了里面最原始的恐惧。
他瘫倒在地,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涕泪横流,再也顾不得什么掩饰,嚎啕道:“大人!大人饶命!我说!我全都说!”
“是……是那个男人!那个和林姨娘接触的神秘男人!他……他不仅给了林姨娘雷公藤粉末,还给了我一包特殊的茶叶!他说……他说这是确保万无一失!让我在老爷熬夜时,用这茶叶泡参茶送进去!”
“他还许诺,事成之后,不仅帮我和林姨娘掩盖罪行,远走高飞,还会给我一大笔金子!我……我是一时贪念,鬼迷心窍啊大人!”
果然有第三重手段!而且,那个神秘男人(很可能就是“鹞子”)才是真正的策划者和主导者!
“那个男人是谁?!长相如何?身在何处?!”陈序厉声追问。
“小人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刘福拼命摇头,脸上是真实的恐惧,“他每次出现都遮着脸,声音也刻意压低,只知道是个男人,身形不算高大。每次都是他主动联系林姨娘,小人只见过他一次,还是在夜里,根本看不清!”
线索似乎又断了。这个“鹞子”行事太过谨慎。
陈序深吸一口气,知道从刘福这里恐怕很难再挖出“鹞子”的直接信息了。但至少,刘员外被害的真相已经基本明朗。
“那包特殊的茶叶,现在何处?”陈序问出最后一个关键问题。
刘福颤抖着指向外面:“还……还剩一些,藏在……藏在小人卧室床下的砖缝里……”
“韩昶!立刻带人去取!”陈序下令。
韩昶领命而去,很快返回,手中拿着一个用油纸包裹的小包。
陈序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是颜色与普通雨前龙井略有差异的茶叶。他取出一片,在心中下令:“系统,深度分析此茶叶。”
【分析中……】
【警告:茶叶经过特殊浸泡处理,含有高浓度复合毒素,与雷公藤毒素同源,但更为剧烈!】
【提示:检测到茶叶表面有微量特殊粉尘残留,成分与……之前周康案中,那张空白纸条上用于显影的化学物质成分类似!】
陈序的瞳孔骤然收缩!
周康案?!
杀害刘员外的毒茶叶,竟然和周康案中清风会的隐秘手段,出现了物质关联?!
难道“鹞子”和“清风会”……他们之间,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