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的空气瞬间凝重了。
社长亲临海珠湖。
这个消息炸开时,武胜的拳头咯吱作响。叶知秋手里的符纸微微颤抖。沈琬的手按在枪套上,指节发白。
三百年前方九霄最得意的师弟,活了三百多年的老怪物,现在就在前方等着我们。
原本的计划,建立在社长不在场的前提下。
现在,前提没了。
“怎么办?”司机回头,手还搭在方向盘上。
“撤吗?”武胜压低声音,“留得青山在。硬闯进去,跟送死没区别。”
他说得对。这是理智的选择。避其锋芒,转攻其他节点。
但是——
我看着窗外,雨幕中,海珠湖公园的轮廓像蛰伏的巨兽。
一股庞大、冰冷、熟悉的意志,正在那座岛上注视着我们。
他在挑衅。
他在告诉我:你的一切行动都在我算计之中。
现在撤了,我们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气势,会在瞬间崩塌。下一次再面对他,心里就会埋下失败的阴影。
这场战争,不只是力量的对抗,更是意志的较量。
“不撤。”我开口,声音不大,但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陆哥?”
“计划不变。”我看着沈琬,“还要多加一项——斩首行动。”
“疯了!”武胜叫起来,“我们连他手下都打得费劲,现在要直接面对他本人?”
“在镇海楼,我还没完全掌控的力量。”我伸出手,一朵绿色莲花在掌心绽放、凋零,周而复始,“但现在,不一样了。”
“在海珠湖,在水的主场,我未必会输给他。”
叶知秋看着我掌心的莲花,眼神闪过异彩。
沈琬深深看了我一眼,果断对司机说:“按原计划,停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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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拐进废弃工地,停在烂尾楼阴影下。
“阿King,把湖心岛详细地图和敌人分布实时同步过来。”
“收到!已发送!”
沈琬递来平板。海珠湖心岛的3d地图上,上百个红点密密麻麻分布在岛四周。岛屿正中心,一个巨大刺眼的红色标记。
社长。
“他们封锁了公园,我们怎么进去?”“扳手”问。
“跟我来。”
我带他们绕到公园围墙边。围墙很高,上面拉着电网。
我没停步,直接走到一棵紧挨围墙的大榕树下,伸手按在粗糙树干上。
“借个路。”
话音刚落,那棵要三四人合抱的大榕树,树根像活物般在地下蠕动。
“轰隆隆……”
地面震动。围墙下方,一个由树根和泥土构成的拱形通道悄无声息出现了。
通道另一头,就是公园内部。
除了我,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这也是的力量?”叶知秋喃喃道。
“走。”我率先钻进去,“别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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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园里空无一人,只有风雨声和湖水拍岸声。
“全员开启模式。”沈琬下令。她和手下从背包拿出薄如蝉翼的灰色斗篷披上,身形立刻模糊,几乎融入夜色。
光学迷彩。
“我们没有。”武胜说。
“不用。”
我双手结印,绿色能量以我为中心扩散,笼罩了我、武胜和叶知秋。我们的身影同样变得模糊,像三道淡淡的影子。
“木行遁术,草木隐。”叶知秋认出这个法术。
“跟紧我。”
我们如黑夜中的鬼魅,悄无声息向湖心岛潜行。
很快来到湖边。
通往湖心岛的,是一座古色古香的九曲桥。
桥上,空无一人。
“阿King,扫描九曲桥。”
“正在扫描……桥上没有物理陷阱。但桥周围水下有大量生命信号!体型很小,数量极多!像是……鱼群?”
“不是鱼群。”叶知秋脸色难看,“是蛊虫。水生蛊。”
“能绕过去吗?”
“绕不过去。”我说,“整座湖都已经被他炼化成阵法的一部分。只要我们一踏入湖水范围,就会被立刻发现。”
“那就硬闯。”武胜做好战斗准备。
“不。”我摇头,“我有更好的办法。”
我走到湖边蹲下,将手伸进冰冷湖水。
闭上眼睛。
意识顺着手臂,融入整片湖水。
瞬间,无数暴戾、嗜血的意念涌来。那是一条条只有手指大小、长着锋利牙齿的蛊虫,在水里疯狂游动,寻找着一切活物。
湖水更深处,还有更庞大的东西。被水底滥用邪术催生的水怪,形状扭曲,充满怨气。
整个海珠湖,已经变成巨大的、充满死亡陷阱的魔域。
而在所有暴戾气息的最顶端,是社长那股冰冷的、如同神明般俯视众生的意志。
他发现我了。
“师兄,你终于来了。”他的声音直接在我脑海响起,“你真让我失望。竟然和这些凡人蝼蚁混在一起。”
“彼此彼此。”我回敬道,“你也不是一个人在岛上吗?”
“他们不是我的同伴。”社长说,“他们是我的工具。就像这湖里的蛊虫。”
“那你呢?你现在,又算什么东西?”
“我是新世界的神。”社长声音充满狂热,“而你,本可以成为我唯一的同类。可惜,你选择了与世界为敌。”
“与你为敌,就是与世界为敌?”我冷笑,“你的世界里,除了你自己,还有活人吗?”
“很快就有了。等我净化这一切,我会重新创造生命。纯净的,完美的,服从秩序的生命。”
“疯子。”
“是神。”他纠正道,“师兄,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过来,站在我身边。我可以让你做我的副手,亲眼见证新世界的诞生。”
“省省吧。”我睁开眼睛,将手从水里抽出。
“谈判破裂。”我转身对众人说,“他已经知道我们来了。准备战斗。”
我面对那座九曲桥。
“叶知秋,用你的避水符,给我们所有人加持。”
“好!”
叶知秋拿出红色香囊,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道红光从香囊飞出,没入我们每个人体内。身上立刻多了一层无形薄膜,隔绝水汽。
“武胜,,你们两个在最前面,应付物理冲击。”
“没问题!”
“沈琬,,你们居中,负责远程支援和技术干扰。”
“收到。”
“叶知秋,你跟我,在最后。”
分配完任务,我深吸一口气,第一个踏上九曲桥。
脚落上桥面的那一刻——
“哗啦——!”
平静的湖面瞬间炸开!
无数水箭如暴雨般从四面八方射来!
桥下湖水里,密密麻麻的蛊虫像疯了般顺着桥墩往上爬!
“战斗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