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惜春看得眼热,黛玉见状笑道:给你抱抱呼噜,可别吓着它。说着将猫儿递过去。
小惜春喜不自禁:谢谢林姐姐!
宝钗对小吉祥招手:你来抱嘟嘟。
小吉祥欢天喜地接过猫儿,爱不释手地逗弄起来。
两只小猫在黛玉和宝钗怀里乖巧安静,可一到别人手中就挣扎不停,无奈之下只得将它们交还主人。小吉祥和另一个丫头眼巴巴地看着,满脸羡慕。
黛玉抿嘴笑道:急什么?明后天就该送来了,到时你们一人一只,多相处自然就熟了。呼噜刚来时也认生得很呢。两个丫头听了,满心期待地盼着小猫到来。
次日清晨,入画轻轻推醒熟睡的惜春:姑娘快醒醒,前头传话说小猫送到了。再不去挑,怕是要被小吉祥抢先了。
惜春一听,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穿着中衣就要往外冲。入画连忙拉住她:姑娘好歹梳洗一下,这般模样出去,莫要吓着小猫。惜春急得直跺脚:那你快些!
宁国府后宅里,六只毛茸茸的小猫正蜷在软垫上酣睡。小吉祥眼睛发亮地盯着它们,转头央求贾淮:三爷,我能先挑吗?得到许可后,她欢呼着扑到桌前。
这群小家伙里有两只雪团似的白猫,蓝眼睛像两汪清泉;另外四只则披着对称的花纹,黄蓝眼眸各半。被吵醒的小猫们不满地喵喵 。
小吉祥抱起一只小白猫:三爷,我要这只!贾淮笑着点头:随你,不过得给它起个名儿。小吉祥歪着头想了想:就叫喵喵吧!小猫似乎很满意,蹭了蹭她的手掌,又窝在她怀里打起盹来。
小吉祥兴冲冲地抱着喵喵回房安置,刚折返回来,就见惜春风风火火冲进屋:小猫在哪儿?黛玉笑着指了指桌子。惜春扫视一圈,突然狐疑地盯着小吉祥:你怎的这般老实?莫非已经挑过了?快说,你选的是哪只?
小吉祥撇撇嘴:四姑娘,有得挑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呢!贾淮指着仅剩的白猫道:和她那只一样。惜春立刻抱起来:三哥,我就要这个!
你的猫叫什么?惜春追问。得知是后,她低头看着怀中打呼噜的小家伙:那我的就叫咕噜吧!正好和林姐姐的呼噜作伴。
正说笑间,迎春、探春和湘云联袂而来。看到桌上剩下的四只小猫,三人眼睛都亮了。探春一个箭步上前,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它们;迎春柔声问道:淮弟,这就是你说的礼物么?
贾淮微笑道:二姐姐觉得如何?若喜欢就带一只回去作伴,也好打发时光。
湘云眼巴巴地问:淮哥儿,可有我的份儿?
贾淮爽快道:人人有份,只是既养了就要好生照料。
迎春选了只灰白相间的,探春也挑了同样的,湘云只得抱走黄白相间的那只,还剩下一只无人认领。
贾淮瞧见香菱艳羡的目光,打趣道:这般中意?
香菱原想着小吉祥年幼,大家都会让着她,自己不便争抢。见贾淮询问,连忙点头如捣蒜:喜欢得紧!
贾淮笑道:那这只便归你了。说着将小猫放入香菱怀中。香菱欢喜得眉眼弯弯,抱着猫儿跑到晴雯等人跟前:晴雯,咱们一道养它可好?
晴雯等人笑着应道:好呀,先给它取个名儿吧。
香菱略一思索:就叫跳跳吧。
贾淮又取出猫砂、逗猫棒分给众人,详细讲解用法。迎春姐妹在宁府用过晚膳,便抱着猫儿回大观园去了。
黄昏时分,宁安堂内。
常贵垂手而立:王爷,有桩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贾淮摆手:但说无妨。
常贵躬身道:审问宗室时,辅国公刘勇提及史鼎曾出入忠顺王府,后因家事离去。下官当时未在意,如今细想恐有不妥。
贾淮心头一震——史贾两家是姻亲,若史鼎涉案,荣府必受牵连。沉声问:此事还有谁知?
常贵道:仅下官与心腹知晓,绝不会外传。
贾淮深知纸包不住火,若事发连累自身实在不值。蹙眉道:此事必须禀明圣上,否则你我难逃罪责。说罢疾步向外走去,常贵紧随其后。
第八十五回
贾淮入宫觐见,不多时便被引入大明宫。
御书房内,见弘武帝面容憔悴,贾淮劝道:陛下保重龙体,宵小之徒迟早伏诛。
弘武帝心头微暖:爱卿此来何事?
贾淮郑重行礼:臣特来请罪!
弘武帝挑眉:何罪之有?
贾淮正色道:史鼎曾出入逆王府邸,臣下属因史贾姻亲之故隐瞒不报,请陛下降罪。
弘武帝叹道:卿尚知轻重。此事便交由卿查办,莫负朕望。
出宫时贾淮冷汗涔涔。他早料到天子在锦衣卫安插眼线,果然已知常贵隐瞒之事。若自己不来请罪,怕是要失尽圣心。
回到锦衣卫衙门,贾淮升堂传令:点一千精锐,围住保龄侯、忠靖候府,许进不许出!
郭达等人恭敬行礼道:谨遵王爷之命!
保龄侯府与忠靖候府比邻而居,黄昏时分,大批锦衣卫已将两座府邸团团围住。
保龄候府正厅内,史鼐正与儿子史弘闲谈,管家神色慌张地奔入禀报:侯爷,大事不妙!咱们府邸被锦衣卫包围了!
史鼐面色骤变。如今锦衣卫由阳平郡王贾淮统领,此番围府必是出了大事。史弘不解道:父亲,阳平王与咱们是姻亲,为何派兵围府?
史鼐默不作声,快步走向府门。只见锦衣卫已将大门封锁,他沉声询问为首的千户:不知本府犯了何事,竟劳动锦衣卫上门?
锦衣千户态度恭敬:侯爷恕罪,下官奉阳平王之命行事。保龄侯府与忠靖候府只许进不许出。具体缘由,还请侯爷亲自询问王爷。
史鼐心知问不出结果,转头望向忠靖候府,见那边锦衣卫人数更多,大门已被完全封锁,只得长叹一声,静候贾淮到来。
史家被围的消息迅速传遍京城。前几日锦衣卫刚查抄数家宗室,杀得血流成河,如今又包围史家两座侯府,引得满城震动。
荣国府内,贾政匆忙闯入荣庆堂:母亲,出大事了!
贾母正与薛姨妈、王夫人等人闲话家常,见状不悦道:何事如此慌张?
贾政喘息道:史家两座侯府被锦衣卫围了!
贾母闻言险些昏厥。史家虽不成器,终究是她的娘家。若史家遭难,她将来有何颜面去见先父?颤声问道:可知是何缘故?
贾政摇头:儿子听闻消息便急着回来禀报,尚未及细问。
贾母心中气恼,此等大事竟不先探明原委。王夫人在旁插嘴:淮哥儿也太不顾情面了。史家好歹是咱们姻亲,怎能如此狠心?
贾母这才想起锦衣卫现由贾淮掌管,忙命鸳鸯:快去请淮哥儿过来!她不信贾淮会无故为难史家,其中必有隐情。鸳鸯不敢耽搁,急忙赶往宁国府。
宁国府后宅,黛玉见鸳鸯匆匆而来,打趣道:鸳鸯姐姐这般着急,莫非是想念淮儿了?
鸳鸯急道:王妃莫要说笑。老太太急着见王爷,不知王爷可在府中?
黛玉答道:淮儿尚未回府。可是出了什么事?
鸳鸯道:王爷带着锦衣卫把史家两座侯府都围了,老太太急得不行。
黛玉闻言一惊,吩咐抱着猫的小吉祥:快去前院问问王爷何时回府。
小吉祥放下怀中的咕噜,飞快跑去传话。不多时回来禀报:王妃,三爷还没回来。奴婢已嘱咐亲兵,待三爷回府立即请他过来。
黛玉对鸳鸯道:请姐姐先回去告诉外祖母,待淮儿回来我们即刻过去,请她老人家宽心。鸳鸯只得先行回府复命。
天色渐暗时,贾淮才慢步回到宁国府。得知黛玉找他,便猜到是因史家之事让老太太着急了。
走进后宅正屋,见黛玉和宝钗已在堂中等候。黛玉见他进来便道:淮儿,为何派兵围了史家?外祖母急得不行,已差人来催了好几次,咱们还是快去看看吧。
贾淮不慌不忙道:不急,容我先更衣。
黛玉这才想起:瞧我急的。紫鹃,快伺候三爷沐浴更衣。
待贾淮沐浴完毕,换上一袭白色坐龙蟒袍,紫鹃为他整理好头上的双翅簪缨王冠,这才引着他回到正堂。
荣国府内,贾母满面愁容地坐在荣庆堂。薛姨妈在一旁劝道:老太太别太着急,等淮哥儿回来问清楚就是。他不会无缘无故围了史家,说不定是奉了皇命。等他回来问明缘由,才好想办法。
贾政也是忧心忡忡。能让锦衣卫围府绝非小事,作为史家姻亲,若史家真犯了大罪,荣国府也难以置身事外。
贾母叹息道:也只能这样了。
这时院中传来丫鬟的请安声:给王爷、王妃娘娘、侧妃娘娘请安。
话音未落,贾淮已带着黛玉、宝钗走了进来。向贾母行礼后,贾淮开门见山道:老祖宗找我,可是为史家两位舅舅的事?说罢在左侧上首坐下。
贾母急切地问:淮哥儿,史家究竟犯了什么事,竟被锦衣卫围府?
贾淮答道:这是陛下的旨意。老祖宗可还记得二皇子遇害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