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画出带镂空的超短裤和露脐一字领上衣后，
陈云扬放下铅笔问道。
咳咳...没问题。
陈雪茹瞥见那个镂空设计，
羞红着脸答应。
那就多谢了。
对了，再加几件外搭。
陈云扬继续执笔描绘。
我要件长风衣。
给师姐设计件机车夹克。
再来条短裙。
配件小吊带。
各式服装在他笔下渐次成型。
你们这儿能弄到鸭绒吗？
陈云扬突然想起什么。
鸭绒？平时不备这个...
陈雪茹疑惑道。
想做几件羽绒服。
为什么不用棉花？鸭绒更暖和吗？
同等重量下，鸭绒保暖性更好。
做出的冬装更轻薄。
陈云扬解释道。
明白了！我这就安排人收购鸭绒。
陈雪茹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麻烦陈老板了。
记住鸭绒要彻底清洗脱脂。
陈云扬特意叮嘱。
没问题。
陈雪茹爽快应下。
陈云扬专注地描绘着图纸，细致地解释每一个细节。
陈雪茹望着他的侧脸，眼神渐渐柔和。
记住，这几件大衣内部要用网格固定鸭绒。
外层面料采用的确良与棉布双层设计，同样用网格加固。
最外层要压出这些大格子纹路。
款式都在图纸上。
必须选用纯白色面料。
裁剪完成后通知我，我要在布料上加些图案。
正说着，陈云扬忽然察觉到一道炽热的目光。
转头看见陈雪茹正托着腮，眼里闪着光。
怎么了？他疑惑地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陈先生很有魅力。
有人这么评价过你吗？陈雪茹轻声道，眼波流转间尽显风情。
这时陈依突然挤进两人之间：我说过！
我家阿晓最好看了！她气鼓鼓地宣示 ** ，又警惕地盯着陈雪茹。
陈雪茹被这醋意十足的模样逗笑了。
是是是，师姐当然最美。陈云扬笑着将陈依揽近，在她耳边低语。
这还差不多。陈依得意地扬起下巴。
陈老板，就按这个方案做吧。陈云扬放下笔，结束了这次大订单的商谈。
好，先给你做这几件贴身的。陈雪茹应道，又问：鸭绒我会留着，等外料准备好后去找你。
地址是？
南锣鼓巷，红星四合院。
虽然你不提报酬，但我必须付。陈云扬说着掏出一叠钞票和票据：两百元现金，三十斤肉票，五丈布票，还有自行车和收音机票。
见到这些稀缺物资的票据，陈雪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在这个年代，即便是她这样的商户，吃肉也是奢侈的事。
陈云扬随手便掏出了三十斤肉票！
这着实让陈雪茹一惊！
更别提还有五丈布票，外加自行车票和收音机票！
布票稀少无需多言。
可五丈的量，没点门路绝不可能弄到！
至于自行车票和收音机票……
那更是需要过硬的关系！
陈雪茹虽然不缺钱，可要说搞到这两种票，还真不容易！
非体制内的人，根本拿不到！
碍于她的成分，许多体制内的人对她避之不及。
相比陈云扬这样的体制内人士，她想弄到这些票，要么花高价在 ** 收购，要么搭上人情托关系，实在不划算！
“陈先生，你太客气了！”
“不过，这些钱和票我都不要。”
陈雪茹压下心中的惊讶，淡淡开口。
“哦？那陈老板想要什么？”
“不说清楚，我可不敢在这儿买东西了。”
陈云扬眯了眯眼，直截了当道。
“我想要陈先生的一个人情，如何？”
陈雪茹轻笑，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短短接触，虽未看出陈云扬的深浅，但她有种直觉——此人绝不简单！
这样的人物的人情，价值连城！
“……行吧。”陈云扬沉默片刻，终于松口。
“我是一名医生，还算有些本事。”
“无论谁生了什么病，你都可以来找我。”
“就算命悬一线，我也能救活。”
“即便寿数已尽，我也能为他续命一年。”
“你只有一次机会，如何？”
“续命？！”陈雪茹瞳孔骤缩，震惊万分！
半晌，她猛然醒悟——
“什么病都能治……莫非你是国医圣手？！”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
“就当是吧。”陈云扬并未多言。
“难怪……”陈雪茹恍然大悟，暗自庆幸。
因为家中背景，她了解国医圣手的身份！
否则，今日或许会错过这位高人！
“如何？”
陈云扬再次问道。
“真是求之不得！”
“来，陈医生、陈夫人，我为你们量尺寸。”
“大前门小酒馆？”
在陈雪茹那儿忙完事情后，
正与陈依商量着接下来的去处，
陈雪茹突然提议带两人去小酒馆坐坐。
陈云扬心中一动，想到徐慧珍，便答应下来。
“酒！喝酒！喝酒！”
陈依兴奋地喊出声，
脸上洋溢着甜美的笑容。
“别想了，你有脂肪肝，不能碰酒。”
陈云扬无奈地摇头，一边拉开车门，一边说道。
“不行！我就要喝！”
陈依飞快跳下车，
冲到陈云扬面前，气鼓鼓地瞪着他。
“喝什么喝？敢喝一口，今晚就等着挨揍吧！”
陈云扬丝毫不退让。
“哇呜……阿晓，你又欺负我！”
“不让我吃肉，还不让我喝酒！”
“你太坏了！”
“我要吃肉，还要喝酒！”
陈依拽着陈云扬的衣角，开始耍赖。
陈云扬懒得理她，
直接拉着她的手往酒馆走。
“陈先生和陈夫人感情真好。”
陈雪茹从车里下来，
看着撒娇的陈依和不为所动的陈云扬，轻笑道。
“见笑了。”
陈云扬淡淡一笑。
“走吧，进去吧。这是我朋友开的店，酒很不错，不过人嘛……可比不上陈夫人……”
陈雪茹身姿摇曳，笑意盈盈。
“我们不喝酒，老板会不会不欢迎？”
陈云扬看了看委屈巴巴的陈依，有些担心。
“陈先生不喝酒？”
“滴酒不沾。”
陈云扬摇头。
“陈先生真是个特别的男人。”
陈雪茹目光闪了闪，略显惊讶。
“放心，来者都是客，我这位朋友不会怠慢。”
陈雪茹轻声说道。
“好。”
陈云扬笑了笑，
牵着闷闷不乐的陈依走进酒馆。
刚一进门，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陈云扬和陈依身上。
毕竟，这个年代开着吉普车来小酒馆的人，
恐怕只有他了。
“陈老板？这次你可结识了不得的人物啊！”
牛爷打量着陈雪茹，目光在陈云扬和陈依身上停留片刻，忍不住出声。
“确实。”
陈雪茹大方承认。
“看来今日我这小酒馆要沾光了！”
“几位这边请！”
一位气质温婉的女子笑意盈盈地走来，向陈云扬做出邀请的手势。
“徐慧珍，陈先生的夫人身体不适，不宜饮酒。”
“陈先生为陪伴夫人也滴酒不沾。”
“你这酒馆还招待吗？”
陈雪茹打趣道。
“当然欢迎！”
“能得陈先生光临寒舍，是小店的福气。”
“不喝酒也无妨，您能来坐坐就是我们的荣幸。”
徐慧珍柔声回应。
“徐老板言重了，那我们就叨扰了。”
陈云扬微笑应答，牵着四处张望的陈依随陈雪茹入座。
“既然不饮酒，我为您准备一壶好茶可好？”
徐慧珍在桌边轻声询问。
“有劳徐老板。”
陈云扬点头致谢。
正当徐慧珍欲去备茶。
“阿晓！我要喝酒嘛！”
陈依突然抓着丈夫的手臂撒娇般摇晃。
徐慧珍驻足回眸，眼中盈满笑意。
“不成，等你肝病好了再说。”
陈云扬干脆利落地拒绝。
“呜……你都不疼我……”
陈依立刻装模作样地抽泣起来。
“给，吃这个。”
陈云扬从包里取出食盒，掀开盖子露出酥脆的薯片。
“嘿嘿，阿晓最好啦！”
眨眼间雨过天晴，陈依抱着食盒开心地大快朵颐。
“馋猫。”
陈云扬轻捏妻子脸颊，满眼宠溺。
“徐老板，麻烦您了。”
见陈依安静下来，陈云扬朝若有所思的徐慧珍说道。
“马上就来。”
徐慧珍走向吧台时莞尔道：
“陈先生真是体贴入微。”
“自家爱人，自然要疼惜。”
陈云扬眉眼带笑地回答。
“今儿可新鲜！来了个生面孔！还带着媳妇！稀罕！真稀罕！”
酒馆里的老主顾牛爷，瞧着陈云扬和陈依，忍不住打趣道。
“哈哈！确实少见！不过是个疼老婆的主儿！欢迎！大伙儿都欢迎！”
“给咱四九城的老爷们长脸！够汉子！”
“这姑娘是真水灵！怕是连陈老板和徐老板都比不上呢！”
周围人七嘴八舌地起哄。
大伙儿都偷偷打量着陈云扬和陈依的脸色。
想看看他们能不能开得起玩笑。
“哈哈哈！我媳妇当然是天下第一美！”
“这么漂亮的媳妇我要不稀罕，可不就让人惦记去了？”
陈云扬乐呵呵地接话道。
这小酒馆气氛真好。
热闹得很！
在这年头可是难得的消遣去处。
“痛快！是条汉子！”
“哥们儿厉害！看来是挖不动你墙角咯！哈哈！”
“下流！真下流！还装什么正人君子！哈哈哈！”
“君子个屁！我就是个跑腿的！装什么大尾巴狼！”
小酒馆里顿时又沸腾起来。
看陈云扬这么好说话，大伙儿都松了口气。
毕竟能开着吉普车来喝酒的主儿。
多少让大家伙儿有点发憷。
现在见陈云扬虽然不喝酒，但也是个敞亮人。
也就不再拘束了。
一个个又热络地聊开了。
“看来陈先生很得人心啊！”
陈雪茹眼波流转，笑盈盈地看着陈云扬。
“大家给面子罢了。”
陈云扬谦逊地笑笑。
“茶来啦！”
徐慧珍提着茶壶走过来。
给陈云扬和陈依各斟了一杯。
“粗茶淡水的，别嫌弃。小店就这个条件……”
徐慧珍一边倒茶一边致歉。
“不，这茶是人间至味。”
陈云扬却轻轻捧起茶杯，抿了一口。
徐慧珍和陈雪茹都不由自主抬头看他。
她们心知这茶算不上什么好茶。
陈云扬为何这么说？
“有人说，茶如人生。”
“好茶品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