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师谦虚地笑了笑,说道:“各位老师过奖了。主要还是节目质量高,观众爱看,我这主持起来也顺手。关老师、郭老师二位艺术家的压轴演出,更是提升了整台晚会的艺术水准。说实在的,和同学们一起工作,我也感觉自己年轻了许多,他们的创意和热情非常感染人。”
关老师看向我,语气认真地说:“韩浩,推广歌曲的事情,文化局和广播电台既然都表示了兴趣,就要抓紧跟进。需要我和老郭帮忙敲边鼓、推荐推荐的地方,你尽管开口。好作品不应该被埋没。”
我连忙举杯:“谢谢关老师!谢谢郭老师!谢谢各位老师的鼎力相助和宝贵意见!没有老师们的支持,我们不可能这么顺利。我一定好好准备,不辜负各位的期望!”
“你们是没看到,文化局那位老领导握着韩浩的手时,那欣赏的眼神!”
“还有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主任亲自来邀请!韩浩,你这下可是要出名了!”
“最逗的是那个大妈,拉着我问《好运来》是不是以后能在广播里天天听,她说听着就吉利!”
“关老师唱《我爱你中国》的时候,我站在侧幕条那边,看到台下好多人都哭了,真的,我自己也忍不住……”
“雪晴,你今天可是收获了一大堆粉丝啊!好几个外校的同学跟我打听你呢!”
林雪晴被大家说得不好意思,脸颊绯红,在火锅蒸腾的热气中,更显得娇艳动人。她偷偷看了我一眼,发现我也正笑着看她,立刻像受惊的小鹿一样低下头,小口吃着碗里的菜,嘴角却噙着一丝掩藏不住的笑意。
赵建国几杯二锅头下肚,话更多了,他搂着张建军的肩膀,大声说:“咱们今天,算是给清华争了光了!以后看谁还敢说咱们学生只会死读书!咱们也能搞出轰动四九城的大活动!”
李敏则和几个女生在规划未来:“韩浩,既然领导说可以考虑推广歌曲,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组建一个小型的合唱队,专门排练这些新歌?说不定以后还能有更多的演出机会呢!”
看着眼前这热烈、欢腾、充满希望和梦想的场面,听着伙伴们和老师们对未来的憧憬和规划,我心中充满了温暖和力量。这场别开生面的元旦晚会,就像一颗火种,已经点燃。可以预见,它很快就会成为北京城街头巷尾、各大院校和单位热议的话题。而我韩浩这个名字,以及我所“创作”的这些歌曲,也必将第一次真正进入北京文艺圈乃至更广泛领域的视野。
窗外,雪落无声,覆盖了旧年的尘埃;窗内,热气蒸腾,洋溢着新岁的希望。1964年,就在这一片洁白与火热中,悄然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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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哥!发什么呆呢!”一声清亮且带着京片儿特有韵味的呼唤在身后响起。
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林雪晴,正俏生生地立在门口。她今天围了一条红色的毛线围巾,衬得小脸愈发白皙明艳,那双大眼睛里闪烁着与这个时代女学生稍显不同的灵动与洒脱。
“没发呆,”我转身,很自然地伸手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这个亲昵的动作让林雪晴脸颊微红,却并未躲闪,只是嗔怪地瞪了我一眼,“我是在进行战略部署。”
“德行!”林雪晴笑着拍开我的手,“还战略部署,我看你是睡迷糊了。赶紧的,关老师他们不是说今天一早就要去火车站吗?去晚了可就真赶不上了!”
“放心,跑不了。”我自信一笑,穿上我那件略显臃肿的棉袄(内心再次吐槽这个时代的审美),抓起昨晚就和林雪晴一起草拟好的“清华大学文艺团筹建计划书”,“走,咱们去上演一出‘萧何月下追韩信’……!”
两人一路小跑,终于在清华西门附近追上了正准备搭乘学校安排车辆前往火车站的关淑兰、郭城等五位来自各文工团的老师。
“关老师!郭老师!请留步!”我扬声喊道,气息因奔跑而有些急促,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五位老师闻声停下脚步,疑惑地转过身。关gm看着眼前这对出色的年轻人,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是韩浩同学和林雪晴同学啊?怎么,是来送我们的吗?谢谢你们了,这几天辛苦你们忙前忙后的。”
“关老师,我们不是来送行的,”我深吸一口气,开门见山,将手中的计划书递了过去,“我们是来‘拦驾’的!我们想正式组建清华大学学生文艺团,希望五位老师能留下来,指导我们几天,帮我们把架子搭起来,带我们走上正轨!”
这个请求太过突然,五位老师都愣住了。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与为难。
郭老师性子直爽,率先开口:“韩浩同学,你这个想法是好的。但是……我们团里都有任务,这次出来已经是领导特批了。再不回去,恐怕……”
“我们知道这让老师们很为难,”林雪晴上前一步,声音清脆而诚恳,带着北京大妞特有的那股让人信服的实在劲儿,“但老师们也看到了,同学们的热情有多高!咱们昨晚的晚会效果多好!这股劲儿要是散了,太可惜了。韩浩和我们几个骨干昨晚商量到半夜,初步有了一些想法,都写在这上面了。就请老师们看看,给我们指条明路也行!”她的话语恳切,眼神清澈,让人难以拒绝。
关gm被两个年轻人的真诚和魄力打动,他接过那份用钢笔工工整整书写的计划书,仔细翻阅起来。越看,他眼中的惊讶越浓。这份计划书结构清晰,分工明确,从艺术创作到行政运营,考虑得竟然相当周全,许多概念甚至比她所在的专业文工团还要超前和系统化。
“创作-排练-呈现-保障……四大环节……艺术创作、表演执行、技术保障、行政运营……”关gm喃喃地念着上面的标题,抬头看向我,目光中充满了探究,“韩浩同学,这些……你是怎么想到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一不小心又把现代企业管理的那套组织架构图搬出来了。我面上却不动声色,脑子飞速运转,笑道:“关老师,我就是瞎琢磨。想着要做一件事,总得先知道需要哪些人,这些人该干什么,怎么配合,才能像一部机器一样转起来,不然就是一盘散沙。可能……可能跟我平时喜欢看些杂书,胡思乱想有关系。”
这个解释虽然牵强,但在“又红又专”的背景下,一个思想活跃的“天才”学生有些奇思妙想也说得过去。关gm点了点头,没有深究,反而被计划书的详细内容吸引了。
他沉吟片刻,对另外四位老师说:“郭ly,几位,你们也看看。我觉得……孩子们的这个想法,很有价值。大学生自发组织文艺团体,丰富课余生活,宣传积极向上的精神,这本身就和中央提倡的精神相符。而且他们的基础很好,昨晚的演出就是证明。”
郭ly等人传阅了计划书,也都面露惊异和赞同。
“可是,团里那边……”陈老师担忧地说。
关老师显然是个有魄力的人,他果断道:“这样,我这就去给太原的王团长拍一封电报,说明这里的情况,申请延长几天假期。相信王团长也能理解和支持。这么有意义的事情,值得我们冒点风险!”
“太好了!谢谢关老师!谢谢各位老师!”我和林雪晴喜出望外,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道谢。
我趁机上前,握住关gm的手,语气带着后世职场常用的捧杀技巧:“关老师,您这可真是雪中送炭!有您和几位老师坐镇,我们这文艺团就算有了定海神针了!”
我又转向其他老师:“郭老师,您的演唱功底我们还得好好学!陈老师,主持报幕方面就指望您多费心了!几位老师多费心!”
我这番话既表达了感激,又精准地给每位老师戴了高帽,分配了预期任务,让几位老师都觉得脸上有光,责任感油然而生,原本的那点犹豫也烟消云散了。
搞定了老师这边,我立刻行动起来。走让林雪晴去通知昨晚在东来顺确定的核心骨干,让他们立刻召集所有参加了元旦晚会演出、以及对此有兴趣有特长的同学,半小时后到大礼堂集合。
一时间,清华园内几个学生宿舍区都响起了兴奋的呼喊和急促的脚步声。
“听说了吗?韩浩要组建文艺团了!”
“真的假的?关老师他们不走了?”
“快去大礼堂!要开会了!”
半小时后,清华大学大礼堂内,人头攒动,气氛热烈。昨天参与演出的歌手、乐手、舞蹈演员、后勤人员,以及许多闻讯赶来、怀揣文艺梦想的学生,几乎全部到齐。当我带着五位老师走进礼堂时,现场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这掌声,是送给昨晚带来精彩演出的老师们,也是送给那个带领他们创造奇迹的我,更是送给他们自己心中那份被点燃的激情!
我站在舞台中央,看着台下那一张张年轻、兴奋、充满朝气的面孔,心中也涌起一股豪情。走接过林雪晴适时递过来的铁皮喇叭,清了清嗓子。
“同学们!静一静!”
礼堂内迅速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首先,让我们再次以最热烈的掌声,感谢关老师、郭老师、陈老师、刘老师、李老师,五位专业文艺工作者,为我们带来的精彩演出和悉心指导!”我带头鼓掌,台下掌声再次如潮水般涌起。
掌声稍歇,我话锋一转,声音提高了几分,充满了感染力:“但是,精彩的晚会不应该只是昙花一现!我们清华学子的才华和热情,也不应该仅仅绽放一个晚上!”
我目光扫过全场,看到许多人都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
“所以,经过与几位老师以及部分同学商议,我们决定——正式组建清华大学学生文艺团!”
“哗——!”尽管有所猜测,但当这个消息被正式宣布时,台下还是瞬间炸开了锅!兴奋的议论声、欢呼声几乎要掀翻礼堂的屋顶。特别是昨天在东来顺参与讨论的赵建国、李梅、张建军等骨干,更是激动得用力鼓掌,脸上洋溢着自豪与期待。
“安静!安静一下!”我不得不再次维持秩序,脸上带着笑意,“我知道大家很高兴,我也一样!但是,光有热情不够,我们要把它落到实处!经过与关老师他们的紧急磋商,五位老师决定,暂时推迟归期,留下来对我们进行为期五天的突击培训,帮助我们把这个文艺团的框架搭起来,把规矩立起来!”
这个消息无疑又是一剂强心针!同学们看向五位老师的眼神充满了感激和兴奋。
“下面,我宣布一下文艺团临时的架构和分工!”我拿出那份计划书,开始照本宣科。但我没有干巴巴地念,而是采用了互动的方式。
“首先,这个团长嘛……”我顿了顿,台下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看着我们。我苦笑一下,“同志们抬爱,目前先由我韩浩暂时代理。为啥是暂时代理呢?因为我知道,咱们清华园藏龙卧虎,肯定有比我更合适、更有时间的同志!我在这里表个态,我这个代理团长,主要任务之一就是物色一位真正的贤能来接手!到时候我立马退位让贤,绝不含糊!”
这番话既体现了我的担当,又表现了我的谦逊和不恋权,赢得了台下的一片善意笑声和掌声。
“接下来,是具体的分工。我们围绕‘创作-排练-呈现-保障’四个环节来设置岗位。首先是艺术创作类,这是咱们文艺团的脑袋和心脏!”
“编剧\/撰稿,需要笔杆子硬的,能写故事、写串词、写歌词的!有兴趣有信心的,散会后找我报名,初步定10个名额!”
台下不少文学社、诗社的成员眼睛亮了。
“导演,需要脑子活、有想法、能协调的,选5个人!”
“作曲\/编曲,这可是技术活!需要懂乐理,能谱曲的!也选10个人!不会没关系,有兴趣的也可以来,跟老师学!”
“编舞,需要10位有舞蹈基础,或者身体协调性好的同学!”
“舞美设计,5个人,负责舞台布景、灯光色彩,要有点美术功底!”
我每宣布一个岗位,台下就有相应特长或兴趣的同学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
“下面是表演执行类,是咱们站在台前的英雄!”
“演员……呃,这个目前空缺。”我摸了摸鼻子,“咱们暂时没有话剧、小品节目,以后有了再招!”
同学们发出一阵轻笑。
“歌手\/乐手!歌手还是咱们晚会原班人马,另外,关老师和郭老师演唱的《好日子》、《我爱你中国》、《学习雷锋好榜样》这三首歌,每首歌我们找两位同学重点学习,作为保留曲目!乐手,也是晚会原班人马,咱们现在有这规模,已经非常难得了!”
被点到的歌手和乐手们都与有荣焉地挺起了胸膛。
“舞蹈演员,同样是晚会的原班人马!”
“主持人,选4位,两男两女,要求口齿伶俐,反应快,形象端正!这个很重要,是门面!”
台下几个口才好的学生立刻开始在心里打腹稿。
“接下来是技术保障类,这是幕后功臣!”我继续念,“灯光师……这个,五位老师也表示咱们现有设备简陋,而且他们也不是特别精通,只能以后想办法慢慢摸索。”
台下微微有些骚动,但也能理解。
“音响师!陈老师略通一二,我们需要找几个心灵手巧的同学跟着陈老师学!”
陈老师在一旁微笑着点了点头。
“化妆师、造型师!这个嘛……”我故意拉长了声音,目光扫过台下的女同学们,笑道,“我相信咱们清华的女生天生就有这方面的天赋和兴趣!我们先找5位同学负责,以后慢慢扩大!”
女同学们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既有被说中心思的羞涩,也有被认可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