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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会结束后的那几天,清华园里的槐花开得正盛,风一吹,细碎的白花瓣就往人衣领里钻。

我每晚晚自习后都要绕路经过教学楼前的公告栏,不是闲得慌,是想看看那张“学习小组成果公示”的毛笔字有没有被雨水泡花——毕竟那字是宿舍老大王建军写的,他那笔“狗爬字”能被系里认可,全靠内容撑场面。

公告栏玻璃下压着的纸边角确实沾了几滴雨印,可围在旁边的人却比前一天还多。有个穿蓝布褂子的物理系同学正用手指点着“微积分互助组正确率提升40%”那行字,嗓门亮得能传半条街:“哎,你们说计算机系那韩浩,是不是藏了啥复习秘籍?咱系咋就没这么机灵的人?”

他旁边戴眼镜的女生接话:“我听说他们组编了本错题册,全是上课老师没细讲的坑,昨天我同学借来看,说比课本还管用!”

我揣着刚从食堂买的糖三角,糖馅儿从油纸里透出来的甜香混着槐花香往鼻子里钻,忍不住偷偷笑。这要是在2025年,“知识整合”“社群互助”都是互联网玩剩下的,可在1962年的清华园,居然成了能让大家围着讨论的新鲜事。

“笑啥呢?嘴都快咧到耳根了!”王建军从后面拍了我一下,他手里攥着个窝窝头,咬得腮帮子鼓鼓的,“是不是听见他们夸你了?说实话,你小子那脑子咋长的?之前你说要搞学习小组,我还以为你是闲的!”

我把糖三角掰了一半递给他:“哪有啥秘籍,就是把大家不会的凑一块儿,省得一人瞎琢磨。

对了,你跟英语系那同学约的啥时候?我也想跟着学学英语,以后想读外文文献。”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周六清晨,小公园白杨林那儿,到时候叫你。”

老王乐了,又咬了口窝窝头:“得嘞!我把我那本《英语九百句》带上,虽然是旧的,好歹有拼音标注!”

我心里忍不住想,要是有2025年的AI纠音软件,老王也不用靠拼音标发音了——不过这话可不能说,不然得被当成“胡思乱想”。

周六清晨的雾比往常浓,我踩着石子路往小公园走,鞋底子碾过落叶的声音在安静的园子里特别清楚。远远就看见白杨树下站着个人,穿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袖口卷到小臂,手里捧着本旧课本,风一吹,书页哗啦啦响。

“张唯一?”我喊了一声。

那人转过身,露出张腼腆的脸,眼镜片上沾了层薄雾,他赶紧用袖子擦了擦:“韩浩同志,你来得真早!我还以为我得等会儿呢。”

他说话带着点江南口音,软乎乎的,一开口说英语却出乎我意料的标准:“Good morning, rade han hao!”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morning! Your pronunciation is quite good! 比我第一次跟人说英语强多了——我那时候连‘thank you’都能说成‘三克油’。”

张唯一被我逗得脸发红,挠了挠头:“我小时候跟着我舅舅学过一点,他之前在教会学校待过……就是好多年没练了,有点生。”

我们俩就站在树底下聊,我问他平时怎么练英语,他说就是背课本里的课文,还有听学校广播里的英语教学节目,有时候信号不好,满耳朵都是杂音。我心里想,要是有个蓝牙耳机,再下个英语听力App,他这发音还能再上一个台阶——不过这话只能在心里想想,嘴上说的是:“咱们以后多对话,比光背课文管用。比如你想买饭,就说‘I want a steamed bun’,简单又实用。”

正说着,就看见不远处有两个人影在徘徊,一男一女,都背着书包,时不时往我们这边看。张唯一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小声说:“那是我们系的李梅和赵卫东,他俩也常来这儿背单词。”

我抬手朝他们招了招手,李梅赶紧扯了扯赵卫东的袖子,两个人磨磨蹭蹭地走过来。李梅是个文静的女生,梳着两条麻花辫,辫梢用红绳系着;赵卫东个子不高,有点腼腆,一说话就挠头。

“张唯一,你们这是……练英语呢?”李梅小声问,眼睛瞟了瞟我手里的课本。

“对,”张唯一点头,然后介绍我,“这是计算机系的韩浩,我们想一起练口语,你们要不要加入?”

赵卫东眼睛亮了亮,又有点犹豫:“可……可我们英语不好,怕说错。”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怕啥?谁没说错的时候?我之前还把‘I’m full’说成‘I’m fool’,让人笑了好几天!”

这话一出,李梅和赵卫东都笑了,气氛一下子松了下来。李梅从书包里掏出个小本子,翻开给我们看:“我背了好多单词,就是不知道咋用,比如这个‘industrialization’(工业化),课本里总出现,可我平时也用不上啊。”

我凑过去看,本子上的字写得工工整整,每个单词旁边都标了音标和中文意思。我忍不住笑:“先别背这么难的,咱们先练日常的。比如你去食堂打饭,问‘今天有米饭吗’,就说‘Is there rice today?’;你想借笔记,就说‘can I borrow your notes?’,这些比‘industrialization’实用多了。”

李梅恍然大悟:“还能这么学?我之前总觉得得背难词才叫学英语呢!”

“那是课本骗你的,”我调侃道,“你背那‘资产阶级自由化’的词,平时跟人聊天能用得上吗?还不如先学会咋跟人打招呼。”

赵卫东听了,忍不住笑出声:“可不是嘛!上次我跟外语系的老师打招呼,想说‘Good morning’,结果说成‘Good night’,老师还问我是不是睡糊涂了!”

我们四个就站在白杨树下,你一句我一句地练英语,时不时因为说错时态或者发音笑半天。雾慢慢散了,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地上像碎金子。路过的同学听见我们的声音,有的好奇地停下来看,有的犹豫了一下,也走过来问能不能加入。

到第五天的时候,围在白杨树下的人已经有二十多个了,有计算机系的,有物理系的,还有几个中文系的同学。大家挤在树底下,有的拿着课本,有的拿着小本子,你一句“where are you going?”,我一句“I’m going to the library.”,虽然磕磕绊绊,却特别热闹。

我站在中间,看着一双双带着渴望的眼睛,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是时候搞个固定的组织了。

“同学们,”我清了清嗓子,周围的声音一下子小了下来,“咱们现在这样零散练习,效率有点低。我想提议,咱们成立一个‘英语角’,每周固定时间、固定地点,系统地练口语,还能请老师来指导,大家觉得怎么样?”

“英语角?”有人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带着好奇,“这名字挺新鲜!”

“可我们大多不是英语专业的,能行吗?”有个戴眼镜的男生问,他是数学系的,叫刘建国,之前跟我一起参加过学习小组。

“正因为不是专业的,才更需要练啊!”我笑着说,“咱们请英语系的老师来指导,肯定比自己瞎琢磨强。对了,陈意涵呢?”

我目光扫过人群,看见角落里有个女生正低头记着什么,她戴着厚眼镜,头发扎成马尾,手里的笔记本写得密密麻麻。听见我叫她,她抬起头,推了推眼镜:“我在这儿。”

陈意涵是计算机系的学霸,之前几次练习她都来,一直默默记大家常犯的错误。我朝她走过去:“你这笔记记得最全,愿意当创始会员,负责整理大家的常见错误吗?比如时态错了、发音不准的地方,整理出来咱们一起改。”

陈意涵看着我,又看了看周围的同学,嘴角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有意思。我参加。不过我有个建议,咱们可以把常见错误整理成手册,每次活动前发下去,大家提前看。”

“太好了!”我一拍手,“这手册以后就是咱们英语角的‘武功秘籍’!”

周围的同学都笑了,刘建国举手:“我支持!我学英语就是想读外文文献,有老师指导,再加上这‘秘籍’,肯定能进步!”

“我也支持!”李梅也举手,“之前总觉得英语难,现在跟大家一起练,觉得没那么难了!”

就这么定了,英语角的架子算是搭起来了。接下来就是找个合适的地方,还有请老师。

清华园那时候虽不如后来宏伟,却透着股古朴的劲儿。大礼堂前的草坪上,总有人躺着晒太阳背单词;工字厅旁的林荫道,早上能看见老师慢悠悠地散步;图书馆的红砖墙爬满了爬山虎,墙根下常有人坐着看书。我们选来选去,最后还是定在了之前的白杨林——这里远离主干道,安静,而且树荫浓,夏天不晒。

选好地方,我就琢磨着请老师。张唯一跟我推荐了他们系的韩国栋老师,说韩老师课讲得好,还特别开明。我打听了一下,韩老师三十五岁左右,是清华自己培养的,师从着名翻译家王佐良先生,专业功底没话说,而且思想不保守,在当时算是少见的有国际视野的老师。

我特意从宿舍翻出张婶给我的南瓜子——那是我上次回村,张婶装了满满一布包,说“浩娃,拿去给同学分分,自家炒的,好吃”。我把南瓜子装在一个铁皮盒子里,揣着就往韩老师的教工宿舍走。

教工宿舍是老楼,楼道里光线不太好,墙壁上有不少斑驳的痕迹。我找到韩老师的宿舍,门虚掩着,能听见里面传来翻书的声音。我敲了敲门:“韩老师,您好,我是计算机系的韩浩。”

门开了,韩老师站在门口,穿一件灰色中山装,袖口磨得有点白,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他看见我,愣了一下:“韩浩同学?找我有事吗?”

“我想跟您请教点事,”我把铁皮盒子递过去,“这是我老家自己炒的南瓜子,您尝尝。”

韩老师推辞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打开盒子闻了闻:“香,比供销社买的香多了。进来坐吧,屋里有点乱。”

他的宿舍不大,一张木床,一张书桌,书桌上堆满了外文期刊和课本,墙上挂着一幅字,是王佐良先生写的“学贯中西”。桌子上还放着个搪瓷杯,杯身上印着“先进工作者”,里面泡着绿茶,茶叶都沉在杯底。

我坐下后,开门见山:“韩老师,我们几个同学自发组织了一个英语角,想请您在课余时间给我们指导一下口语和教学,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

韩老师愣了一下,放下手里的茶杯:“英语角?具体是怎么运作的?”

我把我们的计划跟他说了,比如每周活动两次,每次两小时,大家练口语,整理常见错误,还想请他讲讲实用的对话技巧。韩老师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点头,等我说完,他问:“你们想请我指导,有偿的?”

“是,”我点头,“我们计划向参与的同学收一点费用,每月给您15元作为津贴,这是对您时间和知识的尊重,也能让英语角长久办下去。”

没想到韩老师一听,连连摆手:“不行不行,为学生答疑解惑是我分内的事,怎么能收钱?我教书这么多年,从没拿过学生的钱。”

“韩老师,您听我说,”我赶紧解释,“这不是单纯的收钱,是为了让英语角能良性循环。您想,要是没有津贴,以后请其他老师也不好请;而且参与的同学交了钱,也会更认真地学,不会随便缺席。就像咱们买课本要花钱,知识也是有价值的,您的经验和时间,值得这个价。”

韩老师皱着眉,手指轻轻敲着书桌,没说话。我心里有点紧张,怕他不同意——要是没专业老师坐镇,英语角总觉得差点意思。

过了一会儿,韩老师抬头看我,嘴角露出一丝笑:“你这小子,道理一套一套的。行,我试试。不过钱的事,我先拿着,要是以后英语角有需要,比如买资料、印手册,就用在这上面。”

我心里一下子松了口气,赶紧说:“谢谢您,韩老师!我们肯定好好学,不辜负您的时间!”

从韩老师宿舍出来,我又去找张校长申请教室。张校长的办公室在行政楼二楼,屋里有个旧暖壶,桌上放着个搪瓷缸,上面写着“劳动模范”。我进去的时候,他正在批改文件,看见我,笑着说:“韩浩同学,又是你!这次又有什么新想法?”

我把英语角的事跟他说了,还提到了韩老师愿意指导。张校长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点头:“你们学习小组做得不错,这个英语角我支持。不过有个问题,你们向学生收费,会不会有同学有意见?”

“我们计划搞免费试听,”我赶紧说,“先让大家听三节课,觉得值再交钱,不值就不强迫。而且费用不高,每月10块,主要用来请老师、印资料。”

张校长笑了:“你考虑得还挺周全。行,我给你们安排三楼的空教室,每周二和周四晚上,怎么样?”

“太谢谢您了,张校长!”我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英语角要收10块钱的消息传出去后,果然有不少质疑的声音。那天我在食堂打饭,就听见数学系的孙桂兰大声说:“10块钱!我一个月伙食费才15块,这不是抢钱吗?有这钱我还不如多买两本习题册!”

周围几个同学也附和:“就是,太贵了!”“万一学不到东西咋办?”

我端着饭盆走过去,笑着说:“孙桂兰同学,别着急啊。我们搞了免费试听,这周二、周四晚上,在三楼教室,你可以去听听,觉得值再交钱,不值咱不强迫。”

孙桂兰看了我一眼,半信半疑:“真的?那我去听听,要是不好,我可要说的!”

“欢迎提意见!”我笑着说。

试听的第一节课,韩老师就来了。他带来了一张旧的《纽约时报》,是从学校图书馆借的,纸都发黄了。他先读了一段关于美国工业发展的新闻,声音洪亮,发音标准,周围的同学都听呆了。

读完后,韩老师把报纸递给前排的同学:“大家轮流读一下,不用怕错,错了咱们一起改。”

孙桂兰坐在中间,犹豫了一下,还是举手:“老师,我能试试吗?”

韩老师点头:“当然可以。”

孙桂兰接过报纸,深吸一口气,开始读。她读得有点慢,还错了几个单词的发音,比如把“industry”读成了“in-dus-try”(重音错了)。韩老师没打断她,等她读完,才笑着说:“读得不错,有勇气。不过‘industry’的重音在第一个音节,应该是‘IN-dus-try’,就像咱们说‘北京’,重音在‘北’上,不是‘京’上。”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孙桂兰跟着念了几遍,慢慢就对了。韩老师又问:“你们知道‘industry’是什么意思吗?”

“工业!”大家异口同声地说。

“对,”韩老师点头,“那你们知道咱们国家现在的工业发展怎么样吗?”

有个物理系的同学说:“我听老师说,咱们正在搞工业化,建了很多工厂!”

“没错,”韩老师笑了,“所以咱们学英语,不只是为了背单词,更是为了能看懂外文的资料,了解国外的工业发展,然后用到咱们国家的建设上。比如这篇新闻里说的美国的工厂管理方法,咱们说不定能借鉴。”

我在旁边补充:“就像咱们食堂,之前打饭总排队,后来师傅们搞了分窗口,一个窗口打饭,一个窗口打菜,快多了——这就是借鉴了好方法。学英语也是一样,借鉴国外的好东西,帮咱们国家发展。”

大家都笑了,孙桂兰也笑了,小声跟旁边的同学说:“听着还挺有用的。”

两节课下来,不少同学都动了心。第四天早上,我在教室门口设了报名点,没想到一下子排起了长队。孙桂兰排在前面,看见我,不好意思地笑了:“韩浩,我报名!这10块钱花得值,比我自己背课本强多了!”

我笑着给她递报名表:“欢迎加入!以后有啥意见随时提。”

报名的人越来越多,不到一周就有近五百人了。韩老师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我又去找了外语系的周老师和郑老师。周老师四十多岁,头发微卷,之前在新中国成立前当过美国大使馆的翻译,说话带点美式口音;郑老师跟周老师差不多大,戴圆框眼镜,喜欢引用名言,讲课特别有意思。

我找到他们的时候,周老师正在批改作业,郑老师在旁边看外文期刊。我把英语角的情况跟他们说了,还提到了韩老师已经加入。周老师放下红笔,笑着说:“我之前就听韩老师说过,你们这英语角搞得挺热闹。我在大使馆的时候,就是练口语,这个我擅长,我加入!”

郑老师也点头:“现在的学生缺的就是实用的英语教学,咱们得好好教,让他们能真正用上。”

我赶紧说:“每月给您二位各15元津贴,还有印资料的费用,我们都从会员费里出。”

周老师摆了摆手:“钱不重要,主要是想帮学生。不过你这孩子考虑得周到,行,钱我们收下,就当是补贴点办公用品。”

人多了,就得分级教学。我们搞了个水平测试,基础班考简单的日常对话,比如“你叫什么名字”“你去哪里”;进阶班考短文阅读;精英班考专业文献。

基础班有35个班,每个班15人左右,我们请了英语系的优秀学生当“小老师”,比如李梅和赵卫东,每月给他们10块津贴。李梅第一次上课的时候特别紧张,站在讲台上手都抖,我在旁边给她打气:“别慌,就像咱们之前在白杨林练的那样,跟大家聊天就行。”

李梅深吸一口气,开始跟同学们练“买饭”的对话:“what do you want to eat?”

有个同学大声说:“I want 馒头!”

大家都笑了,李梅也笑了,紧张感一下子没了:“馒头是‘steamed bun’,应该说‘I want a steamed bun’。”

她慢慢引导,同学们学得特别认真,下课的时候,有个同学说:“李老师,你讲得真好,比课本好懂!”

李梅脸都红了,小声说:“别叫我老师,叫我李梅就行。”

进阶班有12个班,我和张唯一、陈意涵他们组成了11人的副团长团队,亲自授课。我上课的时候,总喜欢用2025年的记忆法,比如记“economy”(经济),我就跟大家说:“咱们把它拆了,‘e’像鹅,‘co’像‘靠’,‘no’是‘不’,‘my’是‘我的’,连起来就是‘鹅靠不上我的经济’,这样是不是好记多了?”

大家笑得前仰后合,刘建国说:“韩浩,你这方法绝了!我之前背了半天都记不住,现在一下子就记住了!”

精英班只有1个班,由韩老师、周老师和郑老师轮流上课。韩老师讲工业英语,周老师讲日常对话,郑老师讲专业文献。有次郑老师讲计算机专业的“program”(程序),就拿同学们熟悉的计算器举例:“计算器能算题,就是因为里面有‘program’,就像咱们脑子里有解题的方法一样。”

同学们一下子就懂了,有个计算机系的同学说:“原来‘program’就是这个意思!我之前看外文资料,一直没明白。”

看着英语角搞得红红火火,我心里特别有成就感。每天晚上,三楼的教室里都满是读书声,有的在练对话,有的在讨论单词,还有的在跟老师请教问题。王建军也加入了,他之前总说“英语没用”,现在每天晚上都拿着笔记本记单词,还跟我说:“等我学好了,就去读外文的物理资料,说不定能搞个发明!”

就在英语角步入正轨的时候,我收到了一封来自韩家村的信。信封厚厚的,上面的字是张天利写的,歪歪扭扭的,还沾了点泥土。

那天晚上,宿舍里的灯熄了,我就着台灯的光,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信纸是糙纸,上面的字迹密密麻麻,还带着淡淡的泥土味,仿佛张天利就站在我面前,跟我说话。

“浩哥,见字如面。”

开头第一句,就让我鼻子一酸。我想起临走前,张天利拉着我的手说:“浩哥,你放心,村里的事我肯定盯紧了!”

信里说,我走后的第20天,砖窑的第一炉红砖出窑了,整整5万块,良品率九成。村里的人都高兴坏了,张婶还杀了只鸡,煮了一锅鸡汤,大家围着砖窑喝,都说“有了这砖,心里就踏实了”。

鸡场、猪场、羊场、牛场的砖墙已经开始砌了,李书记把全村的劳力分成了十个组,白天黑夜地干,照这个进度,二十天就能把围墙立起来。就是鱼塘挖得慢,全靠一锹一镐,十个壮劳力十天才能挖好一个标准塘,填底、刷坡还得再花五天,张天利说“看着着急,可也没办法,只能加把劲干”。

他还说,我留下的蚯蚓养殖笔记,他天天看,已经试着养了几箱,就是牛粪不好找,开春了,每个村都把肥料当宝贝,李书记正跟周边的村子协调,说不定过几天就能找到。

最后,他写:“浩哥,你在学校好好读书,村里的事有我们呢。大家都朝着你画的蓝图干,干劲十足,就等你下次回来检阅了!”

我把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眼眶都湿了。我仿佛能看见韩家村的乡亲们在砖窑前欢呼,看见他们挥着铁锹挖鱼塘,看见张天利拿着笔记本来回琢磨蚯蚓养殖。

我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清华园的照片,是之前学校组织拍照时拍的,照片里有大礼堂,有白杨林,还有读书的同学们。我把照片夹在回信里,又拿起笔,一笔一划地写:

“天利,见信安好。砖窑出窑太好了,替我谢谢大家。牛粪的事,去市里的养牛农场,让书记找一下郭晋安看能不能协调。鱼塘挖得慢别着急,安全第一。我在学校挺好的,创办了一个英语角搞得不错,以后学好了英语,说不定能帮村里找些国外的养殖资料……”

写着写着,我想起了第一次回村的时候,村里还是土坯房,路也是土路,现在砖窑建起来了,养殖基地也快好了,心里满是温暖。

第二天早上,我把信寄了出去,然后去了英语角的教室。李梅正在给基础班的同学讲课,声音温柔;韩老师在精英班讲专业英语,同学们听得入神。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大家的课本上,落在黑板上的英语单词上,一切都充满了希望。

王建军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小子可以啊,英语角搞得红火,老家也这么给力,真是两头忙!”

我笑着说:“不是我厉害,是大家都帮忙。英语角有老师和同学们支持,老家有乡亲们干活,我就是搭个桥。”

他点点头,又说:“等放暑假,我跟你回村看看,看看你说的砖窑和养殖基地!”

“好啊!”我高兴地说,“到时候让你尝尝张婶煮的鸡汤,比食堂的好吃多了!”

我们俩都笑了,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我望向窗外,白杨树上的叶子在风里轻轻摇晃,仿佛在为我们鼓掌。

一边是清华园里书声琅琅的英语角,一边是韩家村热火朝天的建设,这两个看似不相关的地方,因为我这个来自2025年的灵魂,紧紧连在了一起。我知道,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老家,只要大家一起努力,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1962年的风,吹过清华园的白杨林,也吹过韩家村的砖窑,带着希望,带着干劲,吹向了更远的未来。而我,就在这风里,书写着属于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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