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好的，你想我怎么改？”
五条悟不喜欢我的狗德行？
改就是了。
他不喜欢哪点就改哪点，改成他喜欢的。
我对这种事情没有任何抗拒之心，喜滋滋地拉过他端上来的第二盘凉拌蔬菜，拿起勺子就铲进去，舀起一大份挂汤带水的，张嘴就啃。
五条悟冷不丁开口：“第一点，像人一样小口吃饭，你这样一勺子能把嘴巴塞满的不行。”
我及时刹车。
看了眼勺子里盛得满满当当的食物，恍然大悟——也是，这样铲一大把囫囵塞嘴里像什么样子，太粗鲁了，五条悟吃饭时可是一口一口，吃相很端庄很好看的，从来不会把自己塞得像个河豚。
我抖了两下，将多余的食物抖落回盘子里，直到分量刚好能填满一个勺子，才塞进嘴里。
就这样一口一口将整盘菜全部吃完。
相比炫一碗饭，这样炫一盘菜的速度就慢多了。
五条悟抱着手臂一直在旁边看着我吃。
当我吃完最后一口，习惯性地端起盘子往嘴里倒时，
他忽然说：“停。”
我堪堪刹住车，抬头疑惑地看向他。
“第二点，不能喝餐盘里剩下的汤汁，更不能舔盘子。”
“噢……”
我犹豫了会儿，将盘子放下来。
倒不是想反抗他的话，主要是这辈子好不容易变成人，五条悟第一次下厨做人类的饭菜给我吃，做得还那么好吃，我连汤汁都不想放过。
不过，五条悟说的对。
人吃饭是不会舔盘子的。
起码我从没见过哪个体面人吃完饭后端起空盘就舔，尤其是日本这种连道个歉都要土下座的过分注重礼节的国家，在餐桌上舔盘是十分不卫生和不礼貌的行为。
我恋恋不舍地最后看一眼菜盘子，站起来，自觉收拾起餐桌上的空碗和空盘。
“谢谢款待，悟酱，我去洗碗啦。”
五条悟看了我一眼，忽然摆了摆手，说：
“……算了，你爱舔就舔吧，在我面前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但绝对不能在别人面前狼吞虎咽和舔盘子，知道吗？”
“好，知道了！”
在五条悟面前可以想咋样就咋样？在其他人面前就不可以？
那可太简单了！
别人算个屁，只要五条悟说可以对我来说就够了！
我立刻高兴起来，重新坐下，捧起盘子毫不犹豫就舔上去。
心满意足地将那些鲜美的菜汁喝得干干净净，直至盘子被我舔得反光，五条悟才一指厨房的方向：
“里面有洗碗机，你把碗放进去就行，不用手洗，接下来的时间你就自己去玩儿吧，我还得出去一趟。”
我知道五条悟又要去做任务了。
想到我消失的这两个月里，五条悟又要一个人完成所有任务，天天半夜四点才能回到公寓歇一会儿，我的心顿时像被揪了一下。
捏了捏手掌，我暗戳戳地问：“悟酱，能把你明天的任务清单给我吗？”
“哦？”
五条悟转过头，视线落在我身上，脸上带着些似笑非笑的表情。
“小朋友不会又想带着你的狗狗军团，去替老师跑腿做任务吧？”
五条悟知道了？
我惊讶地看他。
白发男人没有解答我的疑惑，摸着下巴思考了会儿，然后语气认真地嘱咐我：
“以前你可以到处跑来跑替我做任务，但别忘记你现在被盯上了哦，老师暂时还没抓到坏蛋，所以你做任务可以，但不要跑太远，起码别跑出东京的范围。
那些躲在阴沟里的家伙，目前还不敢在东京、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搞出太大的动作，你要安安分分的，为你自己和你那些狗狗同伴想想，知道了吗？”
死了一遭，这时候我也意识到事关重大，忙不迭点头。
五条悟似乎对我的表现很满意，又补了一句：
“明天我不在高专，你自己在学校里跟着其他同学一起上课，或者带着你的小狗同伴在学校周边随便逛逛也行，后天我回来就教你咒力的运用。”
虽然要分别一天心里有点失落，但我知道他任务繁重，能挤出时间亲自教导我已经很不容易了。
“所以……”五条悟突然伸手，用力揉乱我的头发，“不要趁我不在的时候闹事哦。”
“明白的，悟酱。”
五条悟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他让我在学校里安安分分的，不要趁他不在闹出收不了场的乱子。
我当然不会在他外出任务时给他添麻烦，干脆就不跟他的几个学生见面了，他走后，我第一时间去找顺平，详细询问了我不在的两个月里发生的所有事。
除了他之前告诉我的那些，顺平还提到，在我出事后不久，高专又特招进一位特别虎的一年级生。
为什么说他特别虎呢，因为这兄弟本身不是咒术师，而是靠生吞了两根特级咒物宿傩手指进来的，是五条悟寄予厚望的宿傩容器。
只是这位宿傩容器在不久前一次高层直接指派的特级咒胎任务中死去了。
听说是为了救他的三位同期而死的。
当时五条悟还为此生了好大的气。
就连高专内的氛围也一度为他的死而低落了一段时间，后来因为要准备一个月后的“姐妹校交流会”，忙碌起来，才逐渐不再频繁提起他。
我没见过那个特别虎的宿傩容器，但是既然能被五条悟寄予厚望，那肯定是个能力出众的孩子。
这样的孩子，说折就折了，五条悟心里很不开心吧。
想着想着，我又郁闷起来。
之后，顺平带我去了他的宿舍。
我的电脑也被一起拉回高专了，就放在顺平的卧室里。
进入他的房间后，我直接打开电脑，点开浏览器收藏夹里的咒术师论坛网址，登上账户，直奔交流区。
我之前发的帖子仍然高高悬挂在首页，热度相较于两个月前丝毫不减，甚至因为持续的争论而更加火爆。
只不过评论区的内容已经从最初的一边倒唾骂，逐渐演变成黑子无脑喷、中立党逐字分析、乐子人吃瓜看戏三方割据的混乱局面。
我快速扫过一眼，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内容，果断退出，再点进编辑帖子页面，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一顿敲打，最后点击发送。
一个新帖子悄悄出现在论坛交流区首页。
【不孝子孙们，你们的祖宗回来了！】
发帖人：犬冢哮天
＞五条悟黑子死绝没有？
没死的速度滚出来继续吠，我要看看你们还有几个爹。
帖子才发出去不到一分钟，底下立刻有了回复。
：哟哟哟，这不是五条悟的头号狗腿吗，原来还活着呢？
：无意点进，晦气，吐一口痰再走。
：我眼睛没瞎吧，小丑皇这是秽土转生回来了？
：听说没，你家主子那又死了个学生，那学生16岁都不到，死的时候五条悟估计又不知道跑哪去偷懒了，可怜的孩子，纯粹被他不负责任的老师害死的！
：那种毫无师德的祸害当什么老师啊，又坑学生又害学生，简直侮辱这个职业！
：你们不知道这年头什么畜生垃圾都能当老师了吗？
：我嘞个耶稣湿婆，我的祷告起作用了，哮天大帝终于活过来了，论坛里又有乐子看了！打起来打起来！
仅仅二十分钟，我的帖子已经增加了一百来条回复，这些最先回复的都是天天住在论坛以黑五条悟为己任的狗粮党，一眼过去满屏的乌烟瘴气。
两个月了，论坛里的这些小杂碎真是没半点长进，依旧是那套陈词滥调，攻击力弱得可怜。
我冷笑一声，十指放在键盘上，内心默念，键来！
因为刚回归，论坛里的黑子们对我特别热情，我十指翻飞，键盘敲得啪啪作响，和黑子足足撕了一整天。
叮叮叮的系统提示音不断响起。
又入了一波狗腿值。
到了晚上，我溜回五条悟公寓，揉着发酸的指关节，怀着极大的满足感疲惫入眠。